第十七章 不合常理的谈判
萧晴讲完之后，雪姨思索了一阵子说道：“你这个故事很有意思，很难明白你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够讲出这样的故事。” 萧晴看了看面前的雪姨，耸了耸肩，然后一只手将自己面前的茶盅推到了雪姨面前，说道：“如果雪姨没有其他的问题，就到您了，你要讲什么故事啊？” 雪姨刚要开口说话，忽然听到赶车的车夫朝着里面说了一声：“夫人，有点子，像是有备而来。”随后马车便缓缓停了下来，车夫跳下马车。 雪姨听在耳中，神情一变然后又迅速恢复，拿起茶盅把里面的苦丁茶一饮而尽，皱着眉头含糊不清地说道：“唔......好苦......我认输好不好，虽然说这一次的任务没有什么风险，但也不要太过放松。要是家里的老头子知道我把你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还不剥了我的皮？”萧晴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雪姨伸了一个懒腰，在空间有限的马车之中闪转腾挪，移动到了出口，将帘子一掀，朝着外面望了一眼，发现四五个人围着马车，虎视眈眈地盯着马车，每个人身上都戴着兵器。马车夫被逼着离开，临走还被一个人踹了两脚。“是竹字头的人吗？等着我去找你们不就好了吗？”雪姨不屑地问道，“还有十里左右的路呢，真是太客气了！”竹字头，指的便是笑面虎和竹叶青两派。 其中为首的一个人看了雪姨的脸，然后抱拳行礼，言语道：“不妨不妨，雪姨乃是本门贵客，理应受到如此待遇，前面路途颠簸，寻常车夫哪有能力服侍好雪姨呢？还是由在下推荐一位车夫吧！”说罢也不管雪姨的回应，给一个同伴使了一个眼色，这个同伴会意，上前走了两步，说了声：“雪姨还请在车中歇息！”说罢便坐到了原来车夫坐的位置，然后拉了拉缰绳，马车便缓缓开始移动。 雪姨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气呼呼地对着萧晴说道：“这些人太没有规矩了！要不是都门的主顾，平日里都门怎么会理睬他们！”雪姨顿了一下，又说道：“晴儿，现在想想，其实我不应该带你来的，要不然你先下车，在外边等我好了。” 萧晴知道雪姨有些动摇不禁有些欢喜，但是按照郭灿交给她的任务，她暂时还不能离开雪姨身边，于是安慰道：“没事的，雪姨，有你在我很......放心的。”说到最后有些迟疑。 萧晴和雪姨乘着马车直接驶进了某处院子之中，两个人下车的时候，发现两个帮派的首脑人员已经都站在了院子中迎接两个人，粗略一看有十七八个人。双方刚见面的时候还算客气，只不过雪姨刚下车的时候表情忽然变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这一下变动萧晴并没有发现，雪姨还向他们着重介绍了萧晴：“这一位，就是都门煞星组的最小的一位弟子，叫做萧晴。”萧晴听到介绍自己，于是朝着所有人都笑了笑。 雪姨又对萧晴说道：“站在这里的人，都是竹叶青和笑面虎两派的人，这位是竹叶青的帮主，田弘益，他旁边的是笑面虎的掌门，咎景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大概是因为两个门派的名声实在不怎么响亮，所以萧晴并没有听过他们的名字，只是暗暗记在了心中。 众人到屋中坐下了之后，雪姨率先问道：“大家是先谈公事，还是私事？”萧晴就坐在雪姨的身后，像这种场合她完全插不上一句话，只好竖起耳朵听着。 田弘益和咎景龙两个人笑着表示先谈公事，咎景龙还朝着萧晴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雪姨微微点头，说道：“那么时间紧张，大家只好公事公办，我问的东西都是都门的总部想要确定的事情，并非是我个人的意愿！在我回去的时候，总部要检查我的成果。现在我先问你们一些事情，你们只需要肯定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就好，就算是走走形式也很有必要。你们两派之前因为地产利益而刀剑相向，但是两个帮派都没有吃掉对方的自信，所以需要都门的情报，对不对？” 萧晴可以明显感觉面前的雪姨说出的话很奇怪，按理说都门这一次来访是带着兴师问罪的意思在里面，但是雪姨的话中似乎隐隐之中有些为自己开脱的嫌疑，而且语气也没有那么强烈，似乎要取得两派的谅解。 两派的帮主都点头承认，萧晴看到他们两个人还保持着微笑，完全不像是剑拔弩张的气氛。雪姨又问：“那么，是竹叶青先找到都门想买我们的情报，笑面虎这一派倒是没有和我们联系，是我们主动找到你们，但是后来笑面虎也同意买我们的情报，对不对？” 田弘益和咎景龙两个人又点头承认。雪姨又问道：“但是你们两派还没有打起来，便又和解了，争斗消散于无形，所以就拒绝了都门送上来的情报对不对？” 田弘益这时站起来开始在屋子之中踱步，完全没有了谈判的严肃。他十分悠闲地说道：“请都门谅解我们小派的苦衷，原先与都门谈生意的是竹叶青和笑面虎的上任帮主——田斯言和王汉明二人，两个人都是我们两派之中的窃权之辈！我们都受到了二人的蛊惑，两个人完全弃帮派利益于不顾，蓄意挑起两派之战，实在是大jian大恶之辈！我相信这两个人的意思并不是两个帮派真实的想法，他们并不能代表我们大伙！现在我们两派已经将重归于好，两个门派之中的叛徒也被我们清除，况且这个时候我们还没有开战，所以之前谈好的生意应该是不算数的吧？” 雪姨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又问道：“咎帮主也是这么认为的么？”语气也变得有些勉强。 咎景龙也大笑道：“不错不错！我派正是这样以为！姓王的许出的诺，凭什么要我们来帮他背黑锅？南宫特使一定要替我等做主！嘿嘿！” 雪姨咽了一口唾沫，点头承认道：“如此说来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你们......那么你们两派难道一步也不想退让吗？毕竟都门的情报也不是捕风捉影来的，前期也付出很多东西，每一条情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成本......” 田弘益挥手打断了雪姨的话，他两只手扶住了雪姨坐的椅子的两个扶手，身子前倾，使得自己的脸和雪姨的脸靠的很近，萧晴见到他诡异地笑了笑，听他说道：“交易达成的标准只有一条，那便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不是前期是否有所付出！贵派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难不成当都门前期付出了同样的功夫，但是后来没有得到有用的情报的时候，我们还要给都门付上全额的银两吗？我们两派不收回定金就已经是极限了！再说，你们说你们做了前期准备，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辞，并无旁证，若是你们将证据拿出来，我们才能相信！”他说的很慢，似乎故意在观察着雪姨表情的变动。雪姨则是厌恶地将自己的脸扭到一边去。至于田弘益提到的，将都门的情报渠道示之以外人，这是都门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条件，其中事关明线弟子的性命，都门绝对不会让步。 萧晴逐渐感觉到这个谈判的场面逐渐变成了一场闹剧！而且雪姨的态度也和在马车上的时候大不相同，萧晴还分明记得马车之上雪姨还怀着不屑，虽然萧晴并不知道作为都门的使者，到底应该秉持着怎样的一种姿态，不过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软弱。她想拉一拉雪姨的衣角，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田弘益又踱步起来，雪姨说道：“你们知道我的权限，如果我拿着一个总部不满意的结果回去，这次的谈判结果便不会被总部承认，都门还会派出其他人来，直到得到一个更好的结果。” “都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情报机构！有什么了不起！”咎景龙沉下脸来喝问道，“我们看得起都门才和都门好好讲道理，你们不要这么蛮横！难道你们看我们两派几易新主便可以这般肆意妄为吗？”其他的属下听到了咎景龙的喝问，也一个个怒目圆睁，瞪着雪姨，差一点就要将兵器拔出来。 雪姨的话语之中却立刻软了下来，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们就行了，大家不要伤了和气才好。”雪姨说出的话在萧晴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如果不知道内情的话，萧晴根本不能够理解。田弘益则是微微颔首，谈判到了这一步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不过毕竟要给都门一个面子，所以说道：“既然这样，我派愿意将本门罪人田斯言的尸首交与都门，任由都门鞭尸挫骨！”咎景龙也连忙表示愿意将自己门派原来的帮主的尸体也交出来供都门鞭挞。 “现在是私事了。”雪姨似乎一点也不想在谈判上浪费时间，马上开始扯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南宫使者着什么急嘛？”田弘益故意说道。雪姨嚯的站起来，眼睛死死瞪着田弘益，低吼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田弘益笑了笑，耸了耸肩，说道：“我是怕南宫使者一路上舟车劳动，想让南宫使者先行休息片刻，如果尊使不愿意的话，也只好作罢了。” 雪姨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两次，然后说道：“给我一个房间吧，我有些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