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成亲,欺骗
眼看火苗就要点上布绢,苏灵芸眼睁睁看着干着急,却无能为力,正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冰室外传来水怜衣的声音“爹,步崖?” 沈步崖一怔,将火油灯放到一边,赶忙回道:“怜衣,我们很快就出来了。” 说罢,他看了一眼布绢,犹豫许久,最后将布绢重新藏回到了那个地方。 一切布置好,沈步崖走到水连城的面前嘱咐道:“无论水怜衣问起什么,你一切不要回答,知道了吗?” 水连城木讷地点点头,跟着沈步崖顺着暗道往外走去,苏灵芸回头望了一眼藏有布绢的地方,她很想拿着它一块回现实,那样散失的三大布绢中就已经找到了一块,可偏偏这是梦境当中,苏灵芸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跟上了沈步崖的脚步。 冰室的门蓦然打开,寒气争相而出,沈步崖和水连城走出墙门,就看到水怜衣一脸担忧的等在厅堂当中,这几个月虽然水连城对沈步崖不薄,但是水怜衣还是怕沈步崖有个万一,如今看他好好的站在面前,她提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步崖”水怜衣欣喜地上前,自然就握住了他的双手,指腹接触到一片冰凉,她笑意敛起,垂眸看去,沈步崖的掌心嫣红一片,这是血。 “步崖,你的手怎么了?”水怜衣担忧着连忙抽出丝帕,帮他包扎。 “没事,我只是不小心碰伤了,这点小伤不用包了。”沈步崖笑的不自然,退却着。 水怜衣回了他一眼,让他乖乖地待着,从伤口来看,这伤口哪里像是被不小心碰到的,明明就是刀伤。 她的视线不经意间瞥向水连城腰间的佩刀,刀鞘口点点的血迹,果然是他刺伤了沈步崖。 水怜衣走到水连城的面前,满是埋怨:“爹,你既然同意了我和步崖的婚事,为什么还这么为难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水连城的眼睛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像是个木偶,不能给水怜衣任何的反应和回复。 “爹,你说话啊。” 沈步崖上前拦住水怜衣,柔声道:“好了好了,真的不是水堂主,我们回房,回房我给你慢慢解释,好不好?” 水怜衣不依不饶,想要水连城给个说法,可还是被沈步崖给生生拉走了。 苏灵芸在一旁看着,饶有趣味地走到木头人水连城面前,伸出手指头戳一戳,虽然是虚无,可苏灵芸不禁为即将覆灭的七毒会赶到惋惜,相比之下,独自被蒙在鼓里的水怜衣更加可怜。 沈步崖控制住了水连城,将整个七毒会实际已经掌控在手心。 他将蛊虫成功提纯加入到了七毒当中,果然这称霸中原大陆的至毒诞生了,沈步崖给它取名为七煞。 成亲的日子就这样的悄然降临了,七毒会上下皆布置的喜气洋洋,红色的长绸挂满了府门,大大的喜字贴在垂挂在房梁的红灯笼上,更添一抹庆事。 夜晚降临,红烛点点。 七毒会中摆满了几十桌的喜宴,七毒会的长老们,还有各国赶来祝贺的,早早就拿着贺礼坐到了席间。 沈步崖一袭红衣,站在府门外一一贺迎,好不精神。 水怜衣则早早穿一身凤冠霞帔,坐于铜镜前,凤冠上金色的流苏垂下盖住了她半边羞涩的脸颊,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她听着外面锣鼓喧天的喜庆,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弧度,终于在今日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可是明明应该很是高兴,为什么心里还参杂着一点的不安,她紧握的双手竟在此刻不知如何放置。 沈步崖端着一杯薄酒,一一敬过坐在首位的七毒会长老们,酒杯轻抿,余光却瞥向早就已经在房顶埋伏好的黑衣人。 “步崖啊,娶了怜衣倒插七毒会,以后可就要尽心的为会中做一些实事。” 沈步崖礼貌一笑:“自然自然。” “对了,这怎么没有见到水兄呢?”有长老已经发现不对劲,开始四下的找寻水连城的身影,可是除了忙碌的下人吃喝的达官显贵,没有半点水连城的影子。 “步崖啊,水兄呢?”长老询问独自饮酒下肚的沈步崖,谁知沈步崖蓦然一笑,手一松,只听“砰”地一声,酒杯砸在地上,刹那摔了个粉碎。 “你,你……”长老怔住,不知道沈步崖这是要干什么。 忽的,数十道黑影子从房屋上落下,寒光闪现,长老们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咽喉瞬时开花,纷纷倒地。 黑衣人重重,大开杀戒,本来祥和的婚礼瞬间就被尖叫声哭喊声,桌椅倒地的杂乱,给掩盖了。 沈步崖独自坐在圈椅上,冷漠地看着黑衣人杀死一个又一个七毒会的心腹长老们,血花四溅,他斟酒一杯接一杯的冷酒下肚,仿佛眼前的杀戮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背后悬挂的巨大“囍”字,也溅上了点点血渍。 杀声一片,坐在房中的水怜衣眉头一紧,她掀开红色的盖头,起身就要冲出门去,可是被面目冷色的丫鬟给拦住了:“姑娘,沈公子吩咐了,您必须在房中待着。” 水怜衣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火光闪现,她握住丫鬟的胳膊,质问道:“外面怎么了?” 丫鬟瞥了她一眼,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姑娘,还是回房吧,过会,沈公子会给您一个答复的。” 答复?! 什么答复? 水怜衣的心像是被绑了石块,无休止地往下落,她蓦然想起那日跪在水连城的面前,向他讨要七毒,水连城苦口婆心地劝说,沈步崖的身份来历不明,很有可能是冲着七毒来的。 难道,难道,他真的? 水怜衣修长的双眉拧成了一团麻,步步后退,他真的是有目的的接近自己的?他真的是为了七毒来的吗? 她不信,不信这几个月来,沈步崖对她的一切关爱都是假的。 可是眼前发生的一切,又作何解释? 不行,她要去问他,她等不了! 水怜衣准备硬闯,可是丫鬟们个个铜墙铁壁挡在她面前,让她寸步难行,水怜衣的手蓦然收到衣袖中,趁她们不注意,一片白雾遮天。
丫鬟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就一片眩晕,无力地倒在地。 水怜衣提起裙子,就往前院的厅堂跑去,越是靠近,那些哭喊的声音,刀剑的破空声,就越发的清晰。 她站在桥上,眼前的火光映满了她的双眸,尸体遍地,逃窜,无处可躲的人群,刀剑相向,一一全落在她渐渐湿润的眼中。 视线下落,那抹红色的熟悉身影坐在椅子上,像是看戏一样悠闲地喝着酒,欣赏着杀戮的好戏。 水怜衣的手攥紧了裙角,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水怜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的面前的,他抬眸看到明艳耀人的水怜衣,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取而代之地是席卷柔色的漆黑。 “步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爹呢?” 她发出的声音要命的颤抖,害怕的颤动。 沈步崖颔首蓦然一笑,笑的诡异:“你是说水连城吗?” 他打了一个响指,从厅堂中蓦然走出一苍老的身影,火光照到他的脸上,沧桑不已,正是水连城。 “爹!”水怜衣几乎是扑在水连城的怀中,可这温度为什么这么寒冷彻骨? “爹,爹,你怎么了?我是怜衣啊,爹。”水怜衣不敢置信地盯着水连城木讷的脸盘,他眼珠凸出,看着像是死人一般。 “我爹到底怎么了?“水怜衣抓住了沈步崖的衣领,怒瞪着他,满满的愤恨。 沈步崖一把将水怜衣推开,整理了一下衣裳,蓦然从腰间抽出剑,转而擦过错愕的水怜衣,一下就刺进了水连城的心脏。 “不!”水怜衣想要阻拦,可她最后扑了一个空,抓住的不过是飞扬的沙土。 从半空中落下的一抹红色rou虫,赫然落入她的眼中,她认得这蛊虫,这蛊虫还是她告诉沈步崖的,难道,是这蛊虫吸蚀了爹体内的精气? 水怜衣捂住剧痛的胸口,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她已然不能呼吸,这浓重的血腥味,闻着都让人恶心。 沈步崖走到几乎弯成虾米的她面前,抵住她的下巴,逼着她仰头望着自己,那决堤的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愤恨地盯着她,朱红的双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怜衣,你恨我吗?” “沈步崖,你杀我全家,最后还不是为了那七毒吗?你欺骗我的感情,从一开始你就没有真心!” 水怜衣蓦然起身扑在沈步崖的身上,张开嘴用力地咬住他的脖颈,她将所有的恨所有的怨全都发泄,皓齿咬破皮rou,深陷下去。 沈步崖蹙紧了眉,却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的痛苦之音。 “大胆!”一声怒斥,一黑衣人从旁边窜出,一把将水怜衣推到在地,凤冠玉钗散落一地,三千长发散落,狼狈至极。 黑衣人一怔,剑刃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住手,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