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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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掌柜!” 一声软软的嗓音,止住了宋掌柜漫无目的的踱步。他略略整了整衣裳,环顾一室空洞,脸上扬起尴尬的笑容,心里盘算着如何开口。 “宋伯伯,您这么晚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伸手不打笑脸人,顾宛宸扬手抚了抚云鬓,客气的寒暄。 “大小姐,冠儿年纪不小了,他与林员外家女儿来往多时,好不容易林员外托人相告同意两人的婚事,但要一万两聘礼,你也知道,我那间绸缎铺子小本经营赚不了几个钱,这些年也没存到多少银两,所以才厚着脸皮到府上……”宋掌柜有些心虚微微低下头,话到伤心处,禁不住老泪纵横起来。都说知恩不忘报,他原是顾府的小厮,在顾相爷的资助下开了霓裳绸缎庄,这些年对顾府没少照顾,几位夫人小姐的绸缎都没敢多要银两,只是这么明目张胆的上门逼债还是头一次。 顾宛羽一脸不悦,清澈的眸中满藏寒意。当年爹爹体恤下人,对宋掌柜更是多加照拂,而如今人走茶凉,明知道顾府一贫如洗,还有三位常年盘桓病榻的老夫人,偏偏在这个时候逼债。 “宋伯伯,冠哥哥的婚事自然耽误不得。难得林员外能开口让女儿嫁过来,银子的事你不必担心,我明日让羽儿送到你铺子。”顾宛宸神情自若,不卑不亢的回答。 “谢谢大小姐。那老奴不打扰几位小姐休息,这就告辞了。”闻言,宋掌柜暗沉的眸子总算绽放出光彩,躬身退去。 宋掌柜刚走,四姐妹便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真是人走茶凉,当初爹爹出资助他开绸缎庄,连绸缎庄那块地都是咱顾家送给他的,如今也算小有成就,怎到了他口中竟成了小本经营赚不了几个钱,连儿子的聘礼都拿不起?”顾宛羽不忿的说。 “就是,几个月前他嫁女儿,咱们还送了份厚重的贺礼,这次竟用儿子成亲作由头变相逼债!枉费爹爹当年那么帮他!”顾宛洛气得俏脸通红,跺着脚狠狠的啐骂。 看着姐妹们煞有介事的抱怨,顾宛宸却不以为然,笑道,“你们这几个小丫头,说的这样咬牙切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宋伯伯欺负我们了呢!这些年若不是宋伯伯明里暗里接济,咱们如何供得起几位娘亲的医药费呢?天下之人,谁能做到无怨无悔的付出而不求回报呢?你我姊妹四人均年近双十,仍像扶不起的阿斗,婚嫁无望,更无家世可言,回报无望,他怎能不急?宋掌柜只是欠了爹爹一个恩情呢,这么多年照拂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咱们也山穷水尽了,哪有银子还给他啊!”几个人的脸色均黯淡下来! “喏,那不就是银子!”顾宛宸意有所的指了指宛羽手上的镯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以手捂嘴打着哈欠,“恩,那只镯子据说是一位能工巧匠打造,本是一对,另一只在凤翔公主手上,听闻前几日公主无意打碎了,公主非常喜欢那只镯子,肯定有很多人抢着买这幅镯子晋献公主。我估摸永久断当的话能差不多能当两万五千两银子,够咱们支撑小半年了。时候不早了,快些睡觉去吧。” 顾家向来如此,虽然顾宛宸略显柔弱,却最冷静睿智,这几年来一直是由她支撑着顾家,从收租到管账从来不假借人手,故而她说出的话足能令众姐妹信服。 夜已深,顾宛宸仍端坐在桌前,核算一本本账簿。忽然,门口窸窣的动静惊扰了她,披衣端着蜡烛起身查看。 只见,门口不远处,一个黑色的东西蜷缩一团,一动不动的。一时间,她顿住脚步,想了片刻,便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准备转身进屋。 “等等——”一个沉闷的声音划破夜间的寂静。 顾宛辰闻声转身动作更快,迅速进屋用力关门,打算关掉不必要的麻烦。门外的黑影没给她这个机会,几乎一瞬间移步到门旁,用血迹斑驳的手臂撑开即将合上的房门。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各自用力撑门较劲。僵持片刻,顾宛辰最终妥协,猝不及防的收手闪到一旁,黑影没想到她会有此动作,重重摔在地上,牵动伤口,剧烈的咳嗽着。她嘴角上扬,脸上挂起一抹恶作剧得逞的浅笑。 黑影见她没有上前搀扶的意思,闷哼几声,强撑着半坐在地上,眼底戾气沉积,“你这女人,咳咳——真够狠心。” “这就算狠心了?瞧你身着黑衣,黑纱蒙面,必定是见不得人。倘若我喊人捉你送去官府,又当如何?”顾宛辰仔细打量黑衣人,轻启红唇,冷冷的说,神态极为认真的与其商量。 黑影没想到她一介女流对于不速之客不仅不怕,甚至出言威逼,眼中多了几分探究与好奇,望向她的眼睛,试图看清她的意图,怎奈清澈的眼睛藏着深不见底的深邃。他无法读懂这柔弱却与众不同的女子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若非过于冲动执意夜探麟王府,便不会遭受暗算身中重伤,也不为甩掉麟王府的追捕,寻着一盏温暖的灯光来到这座院子藏身。若她此时将他送至官府,虽不致死,日后的路只怕更艰难,他不能冒这个险。 半卧的身体陡然弹起,身影快得让人害怕,一瞬间,已立在顾宛辰的身后,反手扣着她的咽喉,俯在她的耳边冷冷低语,“你敢——” “你闯进我家,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要挟我,真是世风日下啊!”顾宛辰丝毫不在意自己落于下风,反唇相讥,话语刚落,咽喉间的手已松了大半,只是象征式的放在那儿。 她嘴角扬起得意的笑,看来她是赌对了,虽然早从他看凌厉的眼神里看出他的固执和骄傲,猜测他并非是个大jian大恶之人,她仍是不放心,不敢赌上府上老弱妇孺的性命,因而一而再的出言激怒他,只是想试出他的底线。府中老弱病残,护卫都没几个,即使她喊,顾府僻静,此人武功不弱,也未必有人能救得了她,反倒无辜连累家人。若他只是寻求一时庇护,只要不牵累顾府,那她就当日行一善好了。 “桌旁的柜子里有创伤药。”感觉到身后人不自觉的轻颤,顾宛辰轻轻推开他的手,从容自若的走到桌边,拿出药、剪刀和布条,朝愣住的黑影说,“过来。”
黑影没料到她会指使自己,诧异的望着她一动不动,倒吸一口冷气,被刀剑砍伤的手臂由生疼转为麻木,五脏六腑开始剧痛,想来刀上的毒已扩散,身体也开始不听使唤摇摇欲坠。 “千万别死在我府上,平添麻烦!”见他不动,顾宛辰只得上前过来扶他,搀着他坐到书桌前。 黑影本能的抵触她的接近,却已无力阻止,只能任由她将他的胳膊搭在肩上,搀扶着他一步步挪向书桌旁。 一介女流,毫无功夫,堪能忍受如此重负?没走几步,顾宛辰便气喘吁吁。不忍她负担他的重量,黑影强硬撑着身体步步向前,额头冷汗颗颗浸出,缕缕女儿体香飘进他的鼻中,竟隐隐安抚了他五脏六腑的躁动和头痛欲裂的剧痛。 剪开被血迹浸透的衣袖,手臂上几处刀伤深可入骨,伤口的血液已成黑色,顾宛辰不禁惊呼出声,“伤口有毒!” 黑影此刻已体力不支,再也忍受不住铺天盖地袭来的困意,喃喃的道了句谢谢便昏厥过去。 伤口有毒,顾宛辰只得一点点用刀刮伤口,直到伤口流出的血液变得嫣红才上药包扎,临了给他服了一颗玉露丸解毒。若非早些年跟着厉大夫学了些医术,只怕这些残忍的事情她根本做不来。无法将他拖到床上休息,她只得将被子铺在地上,供他暂时休息。 一夜的惊心动魄,将近三更时分,她才伏在桌边沉沉睡去。 天将亮,黑影悠悠转醒,运了下气,见体内的毒已清大半,身体暂时无碍,起身要走,发现臂膀裹伤的布条上沾染一根青丝,本欲弹掉,瞥见沉睡的人儿,眼神忍不住多停留片刻,将那根青丝圈圈缠绕手指,捡起地上的被子,搭在她身上,方才离去。 黑影走出几条街,便遇上一个急色匆匆的白衣少年,那少年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关切的问,“云熙,你没事吧?” “麟王早有埋伏,受了些刀伤,无碍,让搜寻的人散了吧。此处不便详谈,差不多时辰要上早朝了,先回府吧。”黑影急色匆匆边走边说,忽又顿足表情凝重的交代白衣少年,“详查一下两条街外那处残旧的院落是何人所有。” 清晨,顾宛辰醒来,见黑影已走,心里不禁一阵轻松。她自知不是好奇心重之人,对黑影的身份也无半分猜度,近在咫尺就连黑影遮面的黑纱也不曾挑落半分,若无其事的抹去屋里的血迹,仿若昨晚未曾有任何人造访。 洗漱完毕,正欲出门用膳,想起身上衣物仍是昨日穿的那套,还略微沾了些黑血,昨夜不便换洗就和衣而睡了,不想家中姐妹担心,随即换了套杏色长裙,随意挽了个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