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上就我上！
苦难的日子，逼迫陈乐承认了现实，也让他产生了让生活发生改变的渴望。 鉴于自身的特殊性，陈乐时常探查自己的身体，想看看自己有没有通过穿越这回事，获得什么好处。 他也看过不少小白穿越文，知道自己的前辈过来人们，都通过穿越，获得了各式各样的奇特能力，他们的结果更是无不显赫一时，强则毁天灭地，弱亦叱咤风云。 可惜的是，无论陈乐怎么样检验自身，都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特异的地方。首先是身体素质，他既跑不快，也跳不高，与过去的自己没什么区别；然后是脑子，无论他怎么暗自呼唤，也不见出现什么系统之类的东西。最后他得出了结论，感情他既不是玄幻穿，也不是竞技穿，更不是历史穿，却很可能是T-M-D女频琼瑶式苦情穿。 陈乐不过是一个16岁的少年罢了。他见识浅薄，不通人情世故，更没有拿得出手的本事。如果没有际遇的话，恐怕就只能默默地接受历史的无情蹂躏与折磨了。 现在，当他听到周满青老师要安排他上场比赛的时候，忽然就害怕起来了。 陈乐曾经想到，自己对足球的了解无疑比20世纪初的人高深得多，说不定可以凭此培养出一支称霸世界的足球队来。可是，看见各个来中国队执教的著名洋教练们没？他们的结果不都是失败吗？这些洋教练，个个都是理论丰富的人，可又有哪一条理论可以被球员们忠实地实践出来？最后还不是被定义为不符合中国国情。 陈乐的足球知识不过是东听一句，西闻一条而来，有的来自电视新闻，有的来自报刊专栏，有的来自球友乱侃，实在是真假难辨，不成系统的，无法进行合理地的利用。 那么，他又有何德何能说自己，可以做得比那些名教练要好呢？ 看来，执教足球这一条路子是走不通的。而且在民国做足球教练，怎么想都好像很违和，或者说民国的中国有这个需求吗？难不成还偷渡去英国？ 陈乐现在突然想到，自己不过是玩了两年多的足球，水平可不咋样。他和所有训练足球较晚的人一样，都有着一样缺点，那就是能力不均衡，总有那么几项足球技术是不达标的。有的人是长传起不了球，有的人是带不好球，有的人是不懂传球，各式各样，不一而足。 陈乐是边后卫出身，防守能力尚可，长、短传能力过的去，带球过人能力一般，最烂的是射门能力。倒不是说他技术不过关，而是往往把握不住机会，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在前锋的位置打得少的缘故，经验不丰富。 过去，他有水平极高的球友指导他进步，而现在又有谁来毫无保留地帮助他？ 你可别说这20年代初的人球技不好。知道李惠堂吗？传说他过人突破如入无人之境，大力射门可射穿球网，据说比罗纳尔多还厉害！ 看来，踢球的前途也堪忧了。 你别看陈乐这个小子想这么多，就以为他是在作前途规划。实际上，他只是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场比赛。 这货其实算是个害怕比赛的人！ 陈乐在平常练习或者分组对抗演练的时候，表现还能过得去，但是只要遇上了正式比赛，他就头大了，十成水平发挥不出三成，失误连连。结果就是，他表现越差，就越怕比赛；越怕比赛，表现又越差，遇上死循环了。 两年的时间，对于非专业的人，还是太短了。 至少在笔者看来，足球是一项没有天才的运动！球星的天赋如果不经过后天的努力，是完全发挥不出来的。足球运动在根本上，有一个“大过滤网”——你要习惯用脚和腿去控球！做不到这点，你还能愉快地玩足球吗？一个四肢齐全的人，没有谁是天生脚比手灵活的吧？ 而经过这个“大过滤网”，足球运动还有个“小过滤网”——球场那么大，你终归是先要了解自己的责任，不然，单单跑步或当木桩么？ 如果你长得高，我可以说你是篮球天才，哪怕你没练过篮球，派上去抢篮板也好啊！如果你跑得快，我可以说你是天生的跑锋，是天才橄榄球手！如果你长得胖，也可以说是天生的相扑手，你现在被埋没，只是因为你不是日本人！ 换成足球呢？ 哦，你是超人。可是你当前锋估计只能打_飞机；做中场我怕你老犯规；至于后卫，你会造越位么？守门员那可是个苦差事，没多少人喜欢在那里呆着，你想被我按在那里吗？还冒昧问下，接球不好的话，普通人一般会把球碰出几米远，你呢，会不会把球碰得绕地球飞几圈呀？ 且不说陈乐的犹豫苦恼，另一边的邓伯汉老师，已经是满脸不屑。 邓伯汉由始至终都看不起陈乐，觉得陈乐只不过是一个乡下穷小子。陈乐对足球运动的阐述，只是让邓伯汉惊讶了一下，然后邓伯汉马上就找到了继续鄙视陈乐的理由：“这小子不知道在哪里偷听到了这些道理，如今却在这里穷显摆。” 邓伯汉并非一个足球门外汉，要知道益智足球队现在踢的235阵型，还是他推行的；场上各个球员的职责，也是他安排的。他自认为益智足球队带来了先进的战术，可是现实却告诉他，他为球队做的事情，其实一点卵用都没有。 足球战术，可不是这么简单的。邓伯汉对此深有体会，因此当他看到陈乐扭扭捏捏之后，就更加认为陈乐不过是一个只会逞口舌之快的人。 “你行你上呀！”邓伯汉很想把这话，再次这样大声说一次。反正他不看好赛果，如果陈乐这个讨厌的家伙能出一下丑，也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矛盾的是，他又想维持风度，不想自己表现得像个泼妇。 只能说揣摩上意是高深的学问，邓老师的跟班学生仿佛懂读心术般，竟然真的读懂了邓老师的心。只见他极尽夸张之态，充满嘲讽地说道： “你行~？你上啊？” “我忍你好久了。你爸爸不行，你妈让我上啊？”陈乐无疑被激将了。 陈乐转身问道：“周老师，这场比赛很重要吗？” “是的！虽然这场比赛在名义上，是安碧沙罗为了庆祝法国国庆才提议进行的，但是我们作为中国人，当然是不想让他们如愿赢球。”周满青郑重地回答道。 陈乐又细想了一下，觉得如果自己不上场的话，益智学校输的可能极大，而他又确实是想帮助益智学校取得胜利，不让法国人有机会耀武扬威。 中国人还是要帮中国人的嘛！ “好，我上就我上！”陈乐一咬牙，就做了决定。 然后在场的众人就看见陈乐开始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未来的明白人都知道他是在做赛前热身动作，可这些当前的民国人哪里清楚这些，只是越发觉得陈乐神秘莫测起来。 中场休息很快就过去，陈乐换上了一套益智学校球衣，跟着球员们上了场地。幸亏他穿不习惯民国的鞋子，所以一直穿着那穿越带来的球鞋，不然肯定影响他的发挥。 黄崇伟贴近了陈乐，笑着说：“陈乐，你好！重新介绍一下，我叫黄崇伟，是球队的队长。” “你好！”陈乐回礼道。 “想不到你和我同龄，都是16岁。我看你这么高大，还以为你是20多岁的人呢！”黄崇伟用手比了比自己和陈乐的身高差距。 “哪里哪里！”陈乐抹着冷汗回答，1米7多的他在未来也不过算是普通身高罢了。 “这场比赛就拜托你了！” “好，看我的吧！” 黄崇伟和陈乐又交流了一会后，各自散开，回到场上位置去了。 而安碧沙罗学校那边，却对陈乐这个陌生人的出现有了反应，起了一阵sao动。他们的教练甚至招呼裁判，一起到益智学校的人群那交流，估计是讨论陈乐的上场资格问题。说到底，不论陈乐的足球水平怎么样，单就他的身高就有点渗人了，很有可能威胁到安碧沙罗学校球队的防线。 有关于陈乐的谈判，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他得以留在场上。而一声哨响后，比赛再次开始了。 安碧沙罗学校的球队果然如陈乐说的那样，放缓了进攻强度，让自己的防守漏洞变小了。 可是他们并没有安排对进攻三区或者进攻二区进行压迫性的打法，或者是做不到，又或者是不懂，反正这些都不是陈乐可以猜度得到的。 场上的大致情况是，因为益智学校彻底地转入防守状态，给安碧沙罗学校让出了大量的进攻空间，致使安碧沙罗学校的进攻变得从容起来。 安碧沙罗学校的进攻依然延续上半场的打法，靠边锋进行45度斜吊长传来进攻。可惜的是，因为对手益智学校在防守上占绝对的人数优势，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取得计划中的进攻效果。 “砰”地一声，足球又被益智中学从禁区内踢了出来，恰好飞到陈乐的身前。 陈乐通过上半场时的观察，发现两队的阵型都有一点相同点，那就是前锋后防两条线拉得很开，三名中场球员的站位其实是相当于后卫与后腰之间，几乎与后卫无异。与其说他们的阵型是235阵型，还不如说是5-5阵型。这种情况下，就导致球场的中部空荡荡的。 于是陈乐离开了他原本的场上位置，后撤了一大段，远离了安碧沙罗的后卫线。其后他只要经过稍微跑动，就可以接到益智球员大脚解围而来的足球。 陈乐已经想通了，过去的自己之所以不能在比赛中发挥出水平，完全是因为对手太强了，而他自己说到底，大体还算是个足球初哥新手。于是，比赛中一再的失误，导致他有了一些心里阴影，最后益发的束手束脚。 他甚少与水平低于自己的球员比赛，而这次的对手安碧沙罗，偏偏它球员的球技可以说很是低劣，因此这一回比赛，正是他摆脱惧赛阴翳，证明自己的大好机会。 而机会也很快就过来啦！ 看着后场的来球，陈乐打算要好好表现一下。他瞅准足球的来势，上身忽地一挺，决定先来个漂亮的胸部停球。 “啊！——” 陈乐发出了一声闷闷的惨叫！ 场边观战的益智学校师生都被刚才的一幕惊得口瞪目呆，回想起来，只见陈乐往球迎去后，却被球在他胸口砸个正着，砸得他直接翻到在地上，竟然一时间起不来。 “完了，这场球估计是真要输的了！”周满青脸色都绿了，气着说：“想不到这人‘讲就天下无敌，做就无能为力’，是个外强中干之辈。我被他骗到了！” 周满青想到，因为自己自作主张让陈乐上场，所以他很可能会成为这场球赛失利的“民族罪人”。 “好重！好硬！” 陈乐想不到，民国时候的足球与未来大为不同，又重又硬。结果他就被足球砸了个措手不及。 他有点佩服那些敢于用头顶此足球的人了。据说有球王之称的李惠堂也不敢运用头球，估计就是这个原因。若是陈乐知道，有一支英国球队访问香港时，曾说中国球员的技术差，是因为足球太轻，才导致球员控球能力不佳的话，会不会眼都吓得突出来。 百年前的足球可是真皮的，质量上乘，不易损坏。陈乐挨这球砸的一下，你可以想像为，他是被一双意大利名牌皮鞋从高空抛下后砸中的。 至于现代的足球，它可是随科技的发展，还有国际足联的规划，是渐渐地往越来越轻，弹性越来越强的方向去进化的。 陈乐的倒地并没有影响到球场上的其它人，连裁判都懒得来关心一下他，所以比赛还在继续。不一会，安碧沙罗的攻势再次被破坏，足球悠晃着，竟然再次向陈乐飞来。 看见陈乐又将触球，益智的师生们都不由得捏了把汗。 而陈乐决定先适应一下这种老式足球。 他用脚背轻巧地把高空来球卸了下来后，却并不急于带球前进，而是脚尖一拉一钩，把足球钩了起来，之后就开始做双脚交替颠球的动作。 一名安碧沙罗的越南籍中场球员见状，首先扑了过来，举脚便欲抢夺足球。 只看见陈乐立马结束了颠球，不慌不忙地用外脚背一拨，把球往对手扑的相反方向拨去，然后他立刻敏捷地跟上了足球，就这么轻松地突破了安碧沙罗球员的第一道防守。 “咦！”看见陈乐举重若轻地盘过了对手，对陈乐半信半疑的益智师生始又产生了一丝期待。 安碧沙罗的一方观众看见同一幕，却是纷纷起哄，嘲笑起被陈乐带球盘过的球员。 陈乐慢慢地带球前进，感受着足球在草地上的跳动，觉得这足球因为弹性不好，反而在带球的时候更易于控制。 场外传来了微弱的欢呼声，显然是一些益智的支持者们被陈乐的这一次过人，激得振奋起来。周满青的脸色也好了很多，想到单凭陈乐刚才的颠球与过人，就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完全不熟悉足球的人，现在的情况再糟糕，也不会比之前更糟。 被陈乐所过的安碧沙罗球员一脸的惊讶。古典足球基本上可以说，是以球员一对一的形式来比赛，因此防守球员被进攻球员带球突破，是很平常的事情。被这名安碧沙罗球员所惊讶的，是陈乐的过人动作相当利索，在他眼中，仿佛已是经过了千锤百炼般的练习，简直有种艺术的气息！ 当陈乐带着球前进了5米远后，又一名安碧沙罗的球员从他的正前方跑来。面对这名防守球员，陈乐忽地加速，通过变速带球，轻易地突破了安碧沙罗的第二道防线。 第二名被过的防守球员也是一脸的讶然，原因是他没看清陈乐方才的动作，只瞧见了陈乐的一双脚忽地加快，接着就与球一起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益智一方的观众有更多的人欢呼起来，庆祝陈乐又过了一道防守大闸；而安碧沙罗一方的观众也跟着欢呼起来，不过他们是为了嘲笑那个被陈乐第二个突破的球员。 这时候，安碧沙罗的一名后卫离陈乐刚突破的地方不远，看见陈乐因为接下来的全速带球，而导致自己离球较远，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也上抢了。 同时间，陈乐之前突破的安碧沙罗第一道防线的那名中场球员，现在已经缓过劲来，重新向陈乐扑上，与后卫形成对陈乐的前后夹击之势。 陈乐不慌不忙地应对，右脚脚尖对球一钩，让球重新回到自己的脚下，接着左脚脚尖也是对球一钩，使球堪堪躲过身后对手抢截过来的右脚。不错，陈乐正是用一个“马赛回旋”，突破了安碧沙罗的第三道防线。 陈乐差不多可以说是单独面对守门员了。 说差不多，是因为安碧沙罗的另一位后卫已经凶蛮地冲撞过来。 陈科决定强硬以对。只见两个大汉都是手肘紧贴腰部，用自己的肩膀对准对手的肩膀，狠命地互相对撞了两次，到第三次对撞时，陈乐终于把安碧沙罗的后卫撞得失去重心，摇晃着倒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