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来自地狱！
“不过是杀戮**被放大而已，我的情感，我的智慧，我心中的一切都不曾改变，我依旧是我！”林一凡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竭力运转魔功淬炼神魂。 “轰！”大战依旧在继续，数十尊大能合力围攻，瞬间将一颗巨大的行星打成无数碎片，灼热的岩浆喷发出数万里之远。 林一凡无心纠缠，不断在星空中纵横闪躲。半月之后，一口漆黑如墨的铁刀突然出现在他手中，形状与破天魔刀一般无二，但却透发出凌厉到极点的杀机。 这是杀意凝聚而成的绝世魔刀，虽只初成，却已然具备了不凡的威能，刀锋所过之处，就连空气都为之冻结。 “杀！”魔功小成，林一凡自然要拿人试刀，他飞速冲向那个大战三月也不曾杀死的人族强者，魔刀高高扬起，而后狠狠劈下。 “哗啦！”数百里刀光劈开了虚空，附近的陨石为之冻结，而后在极致的寒冷中彻底崩碎，这一刻，他心中的杀意浓郁到极点，几乎淹没了理智。 人族大能并不躲闪，神色间依旧是高昂的战意，他双手结出一种林一凡从未见过的印法，星空中的天地大道顿时为之颤动，大道之力在他指间凝聚，化为一方巨大的磨盘碾压而下。 “轰！”磨盘粉碎了虚空，而后狠狠与刀光撞在一起，两人的身影在刹那间倒飞出去。 “果然有效！”林一凡被其他的大能缠住，不得不再次陷入生死搏杀中。方才那一击他并未用上规则、大道赋予的力量，但却给那人族大能带来了极大的伤害，虽然依旧没有将其打散，却让他再次萎靡不少，相当于修成这一刀之前半日之功。 “这才是我自己的力量！”魔功见效，他心中无比畅快，这一刀的威能远超他的预期，完全可以将之练成一种相当于无情刀法那样的绝杀手段。 虽说这一刀的威能完全由这片幻境空间赋予，只因幻境空间能将意志的力量以一种类似于修为实力的方式体现出来才得以实现，但这一刀本就是一种强大的意志，即便在外界不可能发挥出这般可怕的力量，但附加在刀法上，附加在神识中，仍旧能够收到奇效。 武道意志与修为实力无关，但却是修炼者意志、信念、精神的体现，融入到武功术法中，可让武功术法拥有灵魂，将威能发挥到极致。 意志之战，能够磨灭意志的只有意志，这样的道理同样适用于武道意志，故而强大的武道意志衍生出的剑意、刀意、拳意等往往具备磨灭他人意志的能力，更能无视坚固的神轮壁障的防御，直接伤人神魂，甚至是磨灭他人的神识！ 这一刀并非武道意志，但却等同于一种另类的武道意志，因为它本就是杀意经由杀戮之气淬炼而成，意志之战中的一切同样适用在它身上，一旦融入到刀法中，绝对能让刀法威能上升一个档次！ 而且，这一刀远远没有成长到极致，或者说是杀意没有淬炼到极致！ “魔吞天地！”林一凡没有与敌手纠缠，一个跨步冲到亿万里之外，再次施展出上一世的魔道法门，牵引浩瀚杀戮之气。 或许已经不能再称之为杀戮之气，这种力量能够与杀意相融，本就是五行阴阳之气等寻常的“气”不具备的特性，或许正如创造之人猜测一般，这种力量诞生于杀戮本身，有别于其他天地元气。 “那就称作杀戮源力吧，一种仅次于规则的本源力量…”林一凡轻语，而后再次将杀戮源力引入神魂。 “吼！”愤怒而充满痛苦的啸声响彻整个星空。 “天道，你让我在这个世界同样能够借用命轮世界的规则、大道，是想以此来迷惑我吗？”林一凡面容再次被痛苦扭曲得不成样子，但心思却因此而越发清明，以天道意志的能力，完全可以阻断他与命轮世界规则、大道之间的联系，可“它”并未这样做，原因为何？ 强大的力量的确可以赋予他自信，但过多的自信便是自负，自信能让他的意志变得更强，但自负却会阻碍他变强！ 他此时的意志远远称不上强大，至少比不过星空中的十几万大能，更比不过天道意志本身，既然如此，天道意志为何不在这个时候出手，反而将现实世界中的强者意志接引过来？ “天道，你在怕我吗？”林一凡忍不住大笑起来，虽然远远没有达到最强，但他坚信自己不会消亡，纵是面对最强时刻的天道意志也敢一战。难道是天道意志察觉到他的决心，因此不敢直接动手，这才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来消磨他的意志？ 这很扯淡，天道会不会畏惧姑且不论，就算畏惧，也应该会在各方面权衡之下做出最佳的选择，而最佳的选择显然不是放任他成长。 “我懂了…”林一凡心念急转，而后哈哈大笑，“你是规则的产物，而规则最强大的特性便是‘稳定’，沿着既定的轨迹运转，尽可能地修正一切偏差，轻易不可更改，若非如此，动用规则之力，改变规则运转又岂会招来业力缠身？” “这是一种本能，一种强大的本能，这种本能同样延续到了你身上，你不是怕我，也不是不敢与我一战，只是在其他力量有可能磨灭我的情况下，你便不会亲自犯险，这才是最‘稳定’的选择！” “可你错了，真的错了…”林一凡大笑不已，杀戮源力不断淬炼神魂，让他清晰地感知到自身杀意的增强，杀意凝聚而成的魔刀气息也越来越强大。 “杀！”半月之后，他的杀意再次成长，手中魔刀漆黑如浓墨，透着冰冷的黑芒，轻轻一划，便能将虚空撕裂。 这是天人境界的长生强者才具备的力量！ 天人境界的修炼者可以撕裂虚空，通玄境界的修炼者可以进行短距离挪移，而极道大能在知道空间“坐标”的情况下，可以在空间中穿梭，瞬息间降临百万里之外，至尊若是触摸到空间规则的力量，可化天涯为咫尺，只需一步便能跨越无垠星海！ 这样的力量虽是幻境空间赋予，但也从侧面证实他淬炼出的杀意已经能够媲美天人境界的强者意志。而这同样不是极限，杀戮源力淬炼神魂之时依旧剧痛无比，表明他的神魂还能继续淬炼，杀意还能继续提升，而杀意本就是他本身意志的一部分，可见他本身意志还要超过这个层次。 “杀！”林一凡不再一味躲闪修炼，怒吼一声冲向敌手，淬炼出的杀意固然强大，但却只是手段，本我意志才是根本。这其中的关系就和武功术法与修为境界间的关系相同，修为越高，武功术法能够发挥的力量也就越强，本我意志越强，淬炼出的杀意才能达到更高层次。 他要通过战斗来激发本身意志！ “啊！”他没有动用命轮世界规则、大道赋予他的力量，只是一瞬间便被生生打得粉碎，虽然不会真个受伤，但被天道意志放大到极致的痛楚依旧让他忍不住痛叫出声。 “死！”半日之后，那个与他纠缠数月之久的人族大能终于被他彻底击杀。 林一凡终于斩掉一个敌手！ 但他不可避免地变弱了，不是受伤，而是真切地衰弱，就像他能通过自身意志的力量消磨到别人的意志一样，别人的意志力量同样能够消磨他的意志。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身在变弱，力量在流逝。 但意志就是这般神奇，它不是能量，更不是物质，只要不灭，强弱全在一念之间。 当林一凡意识到自身变弱之后，那种虚弱感在刹那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 “不是我比你们更强，也不是我比你们更坚韧，只是因为…我还活着！”他意识到自身与天地间强者意志之间的差别。天地间的强者意志固然强大，但说到底只是死物，不可能在被消磨之后焕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哪怕在短时间内因为某些刺激而爆发，也依旧改变不了他们正在被消磨的本质。 他们能够施展各种各样的强大武功，甚至是神通，能够说话，甚至能够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但那终究只是本能，烙印在意志中的本能，不代表他们真的有生命，有自主意识。 修炼与杀戮，成为林一凡在这片空间中永恒不变的主题，两月之后，杀戮之魂再次提升，他的杀意能够发挥出的力量达到了通玄境界。 杀敌速度终于变快，但想要彻底杀死一个敌手，仍旧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照这样下去，想要将星空中的十几万大能击杀，少说也要千年时间。 他仍旧等不起，更何况自始至终天道意志都不曾真正出手，谁也不知道“它”还藏着什么手段，更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能回到真实时空。 四月时间很快过去，林一凡被天道意志带往未来时空已经整整一年了，杀戮之魂终于被他淬炼到极致，杀戮源力再也无法给他带来任何痛苦。 他的意志强大到了大能层次，在虚空中神出鬼没，动辄毁天灭地，湮灭星辰。但随之而来的则是煎熬，淬炼到极致的杀意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神智，要将他彻底同化，变作纯粹的杀戮工具。 这种侵蚀比魔族血脉还要彻底，是真正的同化而非简单的影响，这种煎熬比rou身、神魂上的痛楚更加可怕，让他不止一次想过以死来解脱。 “杀！”他不得不以杀戮来释放这种压力，以便减轻煎熬，但杀戮又让杀意侵蚀得越发猛烈。 杀戮不可停止！ “以战养战，磨砺最强意志！”想要遏制杀意侵蚀，唯有将自身意志提升到更强大的境界，除此以外，林一凡暂时想不出任何办法。他不是没想过将淬炼出的杀意封印或剥离，但以他此时的状态根本做不到，一个不慎便可能被杀意彻底侵蚀。 更何况他需要这样的杀意来应付眼前的局面！ 意志的提升，让他将杀死一尊大能的时间减少到半日左右，但细算下来，想要将这十几万尊大能击杀仍旧需要近两百年时间。 两百年很短，相较于大荒漫长历史而言不过沧海一粟，长生强者闭个关打个盹都可能是数百年数千年时间，两百年时间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但两百年时间同样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凡俗百姓的一生也不过是两百年的一半而已，从出生到死亡，从嗷嗷待哺到垂垂老矣，从意气风发到看尽沧桑…两百年的一半足够写下很多的喜乐哀愁、世事变幻。 对于他这样的修炼者又有些不同，他现在三十岁，从走出玄牧宗到现在不过十一二年而已，但正是这短短十一二年时间，他曾去往十万里大山，见证了魔族神城降临，险死还生；曾经历情感上的大悲大恸，寂灭永恒之地，一夜白头；也曾意气风发，连败各路天骄，被誉为青年一辈中的最强者… 谈不上大起大落，也未必有多精彩，但有些事细述下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更不用说生活中的点滴同样弥足珍贵。他有了一帮朋友，有了两个女人，一个在外面等着他归来，一个跟他一起进入神话禁地…两百年时间，这些都可能被改写。 他真的等不起。 但事情很多时候并不以意志为转移，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谈何容易？ 一月，两月，一年，两年…十年时间匆匆而过，林一凡勉强提升到了大能的极限，实力略有提升，但幅度不大。 他不敢有丝毫放松，甚至无瑕彷徨，无瑕焦急，因为随时可能被杀意彻底同化。他可以愤怒，可以狂暴，但那用处不大，他不止一次动用浩瀚规则之力，但那些并非真正属于意志的力量根本没多大效果。 二十年，三十年…终于在五十年之际，他勉强踏足了至尊领域，但很快又从那个境界跌落。 六十年，七十年…百年之际，他最多可在至尊领域停留半个时辰的时间，但相比于剩下的数万大能级强者而言，半个时辰同样无法改变太多。 百年，凡人的一生。 他无法去悲，不是没有了悲，只因意志一旦衰弱便会被杀意永远地侵蚀。 他无法去悔，不敢去想修炼究竟是对是错，可无论对错，结果总不会好过现在。 “天道，我誓杀你！”一百八十年时间匆匆而过，当林一凡终于能够稳定踏足至尊领域之时，当最后一尊大能被诛灭之时，他的声音寒冷得仿佛来自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