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伤逝！
林一凡知道他是有感而发，但还是忍不住道：“可我还是觉得很好，并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www.shukeba.com。” “你懂个屁！”破天魔刀语气中透着愤怒，道：“神识涅槃是好事，可你并未彻底成功，虽然就本质上而言往前再进了一小步，但那一小步很可能是你这一生中最后的一步。涅槃不圆满，反而会成为桎梏，大道之伤未复，必将终身止步于此，不可能再有任何提升！” “可我已经尽力了…”林一凡道。 破天魔刀低低地叹了口气，刀尖再次发出一道乌光，没入林一凡神轮之中。 却是一些和涅槃相关的信息，包括法门，也包括一些对涅槃的阐释，以及部分强者的心得体会等。 顿了顿，他接着道：“你识海中的那个东西…” “神之印记！”林一凡道：“那是成为主宰必备的东西，也是它将我转化成类似于主宰的生灵…”他又解释了一番什么是主宰，掌控怎样的力量。 “觉醒真我是好事。”破天魔刀思索一阵，道：“神之印记最好别用，掌控一条规则固然强大，不比原来世界中的至强者差上多少，但那也意味着给自己套上一层无形的枷锁，真正的超脱境界固然难以仰望，但终究存在可能。” 林一凡很想告诉他，他曾以斗战圣法衍化出不存于世间的力量，但这些东西注定无法说出口，青衣也帮不了他。 想了想，他又道：“不是说同种本源无法存在同一时空吗，为何铁刀就在我身上，而你却能出现在这里？” “铁刀？”破天魔刀语气不善。 “是破天魔刀…”林一凡连忙说道。 “一幅躯壳而已，能有什么本源？”哪怕铁刀就是他的本体，破天魔刀语气中依旧充满了不屑，前后反差，两种截然不同的立场，让林一凡好一阵无言。 “你以前不是说命运这种规则并不存在吗，为何又说青衣掌握的能力可以视之为掌控命运规则？”林一凡又问道：“难道这就是两个世界之间规则的差异？” “不然！这个世界的规则虽然出了问题，但总的来说和我们原来的世界极为相似，否则又岂会有人、妖二族诞生，你以为每个世界都存在人、妖二族么？你若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探索二族以及主宰的来历，若我所料未错的话，他们很可能并非这个世界的生灵！”破天魔刀淡淡道：“至于命运，那本来就是一个禁区，任何一种修炼体系都不可能达到绝对的完美，在达到某种境界之前，没有谁能够洞悉一切，就是至强者也不可能！” 林一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也曾施展大神通窥探你的未来…”破天魔刀忽然说道。 “什么？”林一凡微微一惊，道：“那你看到了什么？”在他的印象中，破天魔刀除了传授他一些修炼法门之外，对他似乎并不怎么理会。但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破天魔刀对他的关注可能远远超过他的想象，甚至从一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之后的一切都可能有他的谋划，因为和玲珑相遇就是他的一个选择，他曾考虑过亲手修复他的本源世界。 “除非真正超脱，否则没有谁能过真正不死，没有谁能够永恒不灭…”破天魔刀叹了口气，道：“虽然这个世界真正的强者不多，但不可否认的是，人、妖二族目前的修炼体系真的很有潜力，只是暂时没有达到完美的程度，也没有真正的强者诞生。这种修炼体系其实在原来的世界中也存在，只是早已面临淘汰，因为原来世界中的生灵没有这么强大的本源…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觉得有必要做一些事情的话，你一定要等，等候真正强者的出现，否则…” 说到这里，他探出刀尖在林一凡肩头轻轻点了两下，像是宽慰，又像是一种认可，语气温和地道：“好好活下去，不要让自己活得太累…” 说罢，他的身影缓缓消失在时光长河之中。 “铁刀…”林一凡大叫，近乎本能地伸手阻拦，却无力握住什么。 “哈哈…”破天魔刀疯狂的大笑声传来：“你说我看到了什么？哈哈，我看到了你的陨落，血洒星空，看到你绝望的哭泣，看到你鲜血化成的眼泪…我还看到了我自己，镇魔渊上有一口残破的铁刀，像是永恒地矗立在那里，写满了悲凉与孤独…” “霹雳！”来自过去、现在、未来，三道充满毁灭之力的黑色雷霆突兀地降临，震动整个时光长河。 “当心！”林一凡拉着青衣瞬间横移出数百里之远，再回首时，已然听不到破天魔刀的声音。三道毁灭神雷刹那间贯穿了时光长河，真实地降临人间！ 自知必死，因此破天魔刀毫不理会！ 乌光璀璨，绵延不知多少万里，横贯整个天地，以披靡之势斩破一切！万道齐鸣，纵是那层无形的屏障也无法全部阻挡，被削弱无数倍的力量波动传递到时光长河中，让时光长河下的世界泛起阵阵涟漪。 虽非规则之力那般纯粹，但也仅仅只是略逊一筹，那道夺目的乌光蕴含无比可怕的力量，天穹上方，刚刚睁开双眸的冰冷面孔刹那间被打碎。 “以我之名，赐予你死亡！”一道带着金属质感，浩大、冰冷且没有任何人类感**彩的声音传遍整个天地，并传至时光长河中。 下一刻，规则气息蔓延，一道绵延上百里的暗金色雷霆自九天之外降临，与三道毁灭神雷交织在一起，冲破万里刀光，直往破天魔刀本体而去。 “铁刀…”林一凡愤怒大吼，语气凄厉无比。 “轰！”无匹的力量让整个时光长河为之一颤，天地间陡然掠过一片耀眼的白光——那是大帝留下的封印，时隔千万年岁月，第一次被如此剧烈地触动。 直到许久之后，天地才重归清明。远古战场早已变了样，两大强者交战之处，除了那一方祭坛，可以说什么都没剩下，唯有深埋地底无尽岁月的部分尸骸露了出来。 这些生前极为强大，纵是千万载时光过去，纵然远古战场中存在剥夺精气的力量，它们也依旧没有完全腐朽，虽然早已没有丝毫力量剩下，但却保全了形体。只是如今这一切也都不存在了，这些骸骨被彻底打碎，要么化为齑粉，要么化为一块块细碎的骨骼… 风沙漫天，一片萧索。 青衣沉默许久，而后低低一叹，轻声道：“节哀…” “他曾经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依靠…”林一凡取出铁刀细细摩挲着，声音显得有些沙哑，道：“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也有授业之恩，可我从未和他说过一句谢谢，也从未叫过他一句老师…” “不过这也没什么…”他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道：“他不是早就死了吗，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只是回到过去见证了这一切而已，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笑得并不难看，甚至可以说是很干净，比先前那些无赖的、得意的笑容让人舒服多了，一如以往所见，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似乎能让人一见之下就心生好感…但正因为如此，青衣心中才越发酸涩。 他的性子难以琢磨，是否那些无赖的、得意的、温和的、干净的笑容之下，都可能隐藏着外人无法理解的苦楚？ 她不知道当初在他的未来中究竟看到了什么，但破天魔刀透露的一些信息却让她大是触动，血洒星空、绝望的哭泣，鲜血化成眼泪，最后只剩下一口写满悲凉与孤独的残破铁刀静静地矗立在镇魔渊之上…这是否也是当初她看到的结局？ 他的敌人是谁？ 这似乎是显而易见的事。 有那么一个人，他掌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秘密，踏足即便至尊大帝也难以触及的禁区，洞悉了天地间的部分隐秘..！如果不死，那么他注定要崛起，注定要成为人族历史上最强的存在，会和死亡之主那样的存在交手、厮杀… 可就是这样的存在，如今却面临着被整个人族追杀的危机，另一片广袤大地上至高无上的大帝了解到了他的秘密，亲自定下决策，要将他抹杀在崛起之前！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又是什么，当初窥探他的过去未来，这到底是因还是果？究竟是因为他可能成为人族的敌人才去窥探他的未来，还是因为窥探他的未来，进而将他逼到了人族的对立面？ 究竟什么才是命运？这一刻，青衣前所未有的迷茫。 “不说这些了。”林一凡整理好情绪，又笑了笑，道：“我们去看看死亡之主的真身究竟如何。” 说罢，他控制着时间缓缓流逝，仔细观察远古战场中的一切。很快，一道略显渺小的身影撕破了虚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祭坛之上。 那是一具暗金色骷髅，一具与人类差不多高大的骷髅，没有头骨的骷髅！ 它正静静地站在祭坛上那个“巨碗”的旁边，胸前的肋骨几乎全部破碎，有乌黑的刀气弥漫，那些刀气极为细密，但却蕴含可怕的力量，只是发丝那么大一缕就能撕裂他身侧的虚空。 毫无疑问，即便磨灭了破天魔刀的灵识，它依旧遭受了不小的创伤，由此可见破天魔刀的实力究竟有多强横！ 尽管死亡之主的力量远远没有达到巅峰，但据破天魔刀当初所说，他的力量也不及全盛时期的一成。林一凡甚至怀疑，若非强行动用规则之力，此时此刻的死亡之主很可能不是破天魔刀的对手！ 更何况它若真的无惧破天魔刀，又岂会不计后果地动用规则之力？要知道在夺得魔族神城那尊神像中的力量之前，即便面对四件至尊级神兵法宝的围攻之时它也不曾动用规则之力，当时那道几乎毁灭至尊级通天魔猿整个rou身的暗金色神雷很可能并非它的手段，而是另有来历。 “这不是它的真身，很可能只是它复活之后临时选择的躯体。”林一凡道，他曾见过死亡之主的神识虚影，形貌与魔族神城中那尊神像极为类似。 说话之际，他释放出精神力量，将青衣牢牢笼罩在内，因为时光长河之外的死亡之主此时已经转过身躯，虽然没有头颅，但林一凡却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它将目光投向了这里，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气息，已然席卷时光长河。 林一凡也在默默地注视着它！ 青衣很快就发现了异常，惊道：“它又发现了我们？” 林一凡沉默片刻，而后道：“应该只是有所感应而已，它不可能看到我们，甚至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存在，拥有什么样的实力。” “主宰…”青衣顿了顿，然后低声问道：“主宰究竟是怎样一种生灵？” “暂时不能确定。”林一凡摇了摇头，道：“不过可以猜测，他们拥有自己的意识，却没有类似于人类的感情，不懂得什么爱，什么是恨…这样的存在，其实可以看作天地意志的一种体现，因为天地宇宙也不可能拥有感情，所以说天道至公。或许正是因为他们掌控规则，但规则又不允许任何感情存在，故而被规则磨灭了一切感情吧。” “没有了感情，那我还是我吗？”青衣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从未想过要成为那样的存在…” “未必一定要成为那样的存在！”林一凡摇了摇头，道：“我有一种办法，或许可以让你在不具备神之印记的情况下同样能够拥有那样的实力！” “只是或许吗？”青衣问道。 “是的。”林一凡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他也有些无法确定了，掌控规则未必需要神之印记，只需觉醒真我便有可能，但掌控规则未必等同于主宰，神之印记究竟拥有怎样的奥秘尚未可知。 “回去吧。”青衣又是一叹。 “我不会放弃的！”林一凡说道，旋即拉着她顺着时光长河而下，很快便步入了真实时空中。 天色微明。 “虽然很快就会忘掉这一切。”双手依旧被握着，但青衣此时并未挣脱，她仰着脑袋认真地看着林一凡，秀美的面庞上带着浅浅的红润，道：“但我还是要感谢你，让我经历这一切。” 不得不说，梦幻般瑰丽的时光长河真的带给她很大的触动，而关系到时间、命运的种种猜想与理论，对于过去的见证与探索，以及只有林一凡与破天魔刀知晓的秘密更让她眼界大开。最为重要的是，通过今晚的这些经历，她对林一凡多了许多深层次的了解。 可惜，这一切都将被遗忘，林一凡处境堪忧，不可能将这些秘密暴露出去，否则一旦被外人洞悉，很可能惹来天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