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再见青衣
两日后，又一则消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有魔族神城幸存者来到了河阳城，亲口证实林一凡身怀魔族血脉，列举出的诸多证据与石家、星辰道门、卫氏的幸存者并无区别。 这让很多人心疑，不过大部分人仍旧相信圣殿，认为他们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说谎，少数人甚至怀疑是石家、星辰道门、卫氏的人主导了这一切，因为石家曾觊觎林一凡身上的重宝，而星辰道门、卫氏也曾与他有过冲突。 这样的怀疑并非没有理由，当初十万里大山“人族至宝风波”的真相早已水落石出，他们曾占据“大势”追杀所谓的“人族罪人”，再利用一些捕风捉影的信息往林一凡身上泼脏水也并不奇怪。更何况对于许多身处底层的修炼者而言，至尊道统、至尊世家行事霸道，弟子门人高傲而自负，名声向来不怎么样，相较而言，他们更愿意相信林一凡。 而在接下来的数日，又有七位幸存者表示他的确身怀魔族血脉无疑，让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有人相信他们并未说谎，因为七位幸存者中有五位来自名门大教，在各方关注之下，他们说出的话可靠性很高。 其后数日，越来越多的幸存者站了出来，这些人来自不同的门派、地域，因为各国各域青年强者汇聚河阳城而来凑热闹，很多人认为他们事先串通好的可能性很小。 “四长老已经不再过问大瀚国事务了…”这则消息一出，顿时掀起轩然大波，部分人本能地将一些事情联系到一起，渐渐洞悉了真相。 “难道第八战体真的是魔族？” “四长老统筹大瀚国圣殿事务漫长岁月，没道理在神话禁地即将开启的时候离去…” “他体质不输于太古神体，若真是什么第八战体，史籍中岂会没有任何记载…” “原来是一头魔物…” …… 有心人的推动之下，林一凡身怀魔族血脉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多人渐渐接受了他身怀魔族血脉的事实。 “他和英雄殿第十三殿的花魁是师兄妹，又岂会是魔族？”以五大寇为首的部分人提出异议，道：“莫子瑜和圣殿关系匪浅，若林一凡是魔族，又岂会和她成为师兄妹？” “师兄妹？”石家有人回应，道：“是不是师兄妹，叫出来对质一番便知！” 有人去找莫子瑜，却未能发现她的踪影，自从被卷入三神族与人、妖二族的纷争之后，她便很少在人前露面。 也有人去找林一凡，却同样没有收获。 这被很多人视作心虚的表现，让人们越发坚信他身怀魔族血脉。 “通天魔猿不在我族手中！”也在这日，太古蛮族的一位长老级人物站了出来，公告天下，当初林一凡的确收获了一头纯血通天魔猿，但并未落入蛮族手中。 这则消息又掀起了不少风浪，若是通天魔猿没在蛮族手中，那么当初查探林一凡身份之时，蛮族强者似乎并没有偏帮他的理由。 而在次日，石家一位老辈强者也站了出来，道：“我已查探过，这些幸存者并未说谎www.shukeba.com。” 局势又一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但却并没有朝对林一凡有利的方面发展，继石家那位老辈强者之后，星辰道门、承越卫氏以及河阳城三个大族中的主事人也先后对部分幸存者问话，并施展神通秘术查探，确定他们并未说谎。 这几乎坐实了林一凡的身份，很多人认为，以那几个老辈强者的身份地位，根本没有说谎的必要。 “通天魔猿不在蛮族手中，不意味着他们没有隐瞒身份的理由…”有人私下传递消息，言道林一凡和太古蛮族走得很近，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与通天魔猿是否被太古蛮族所得无关，既然如此，太古蛮族并非没理由隐藏林一凡身份。 “真相如何，请圣殿强者一探便知！”部分难以取舍的人提出意见并付诸行动，想请圣殿出动强者查探那些幸存者是否说谎，但却被拦在圣殿之外，没有收到回应。 “没必要查探，我相信那几位老辈强者没有说谎，这就足够证明他的身份了。”这是大部分人的观点。 “宁错杀，不放过！”有人杀气腾腾地说道，开始组织人手查探林一凡下落，其中不乏神通强者。事实上在多日前石家提出对质之时就有人行动起来，可惜并没有结果。 林一凡早已离开了河阳城，早在当日从魔族神城归来之时他便察觉到苗头不对，次日一早便以外出修行为由带着姚梦曦借圣殿传送阵回到了益光城，让自身远离风波之外，也避免小丫头参合进去。 城外东北方向八百里处有一座古坛，乃是洪荒年间武圣传法地之一，至今仍有朝圣者，留有武圣雕像。林一凡与小丫头在那里呆了大半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那里残留着道韵，但却十分模糊，早已被岁月磨去了神力。而后，他们又一路东行，游览名山大川。 大荒真的太浩瀚了，大瀚国方圆四十二万里，却只称得上是一隅之地，除了一百三十六座古城以及周边区域外，其他地方完全可以用蛮荒之地来形容，人烟稀少，丛林密布，时常有强大的蛮兽出没。他甚至看到一头长达两千丈的蛮龙化成山岭，背上山石密布，灌木丛生，可见那头蛮龙究竟沉睡了多少岁月。 两日后，他发现一处命轮秘境，是一位涅槃强者坐化后所留，足有四万七千里方圆。两人在其中探索了大半日，收获了几门功法秘术、一口铁剑、一张药方、以及不少灵粹，其中两株足有数万年份，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宝药，一根一须莫不蕴含充沛的生命精气。 最重要的是那张药方，记录了一种名为“万灵养身液”的熬炼方法，非但可以打熬体魄，提升rou身强度，更能修补一些难以愈合的暗伤，效果非凡。 武道修炼讲究自身的积累，每一分力量都是苦修所得，故而即便灵粹中蕴含大量天地精气，也很少会有武者借助其中力量修炼，因为那些精气往往留有灵粹的生命烙印，若不经处理直接纳入体内，很可能会给修行带来一层无形的桎梏。 也正因为如此，这种不会留下弊端的药方堪称无价，放眼整个大荒也不多见，往往掌握在大族、大教手中。 离开命轮秘境之时，小丫头仍旧意犹未尽，叹道：“真是个好地方，可惜那把剑差了一点。” 林一凡哑然失笑，那口铁剑是涅槃强者所留，足以称得上是神兵，小丫头却看不上眼，眼界也未免太高了一点。 他将当初在玄牧宗时因为被怀疑偷听了和命轮秘境的隐秘而招来王志刺杀的事说了出来，而后补充道：“这样的命轮秘境极为珍贵，对很多修炼者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毕竟不是每一个修炼者都身怀天功宝典和神兵法宝。相对于我们平常接触的那些大族弟子而言，大荒绝大部分修炼者都没有那样的环境和资源，往往数十年也难以修炼到玄胎境界，他们的武道生涯充满竞争和危险，一门强大的秘术，一株数千年份的灵药，都可能导致同门反目，兄弟阋墙…” 姚梦曦从未经历过这些，不由得暗自咋舌。 林一凡不再多言，更没有说教的意思，不同的出身决定了不同的成长环境与人生路程，小丫头离这些事情很遥远。 其后一段时间，他带着姚梦曦四处游览，去往诸多古迹探索。可惜的是，类似于西阑谷那样的地方太少了，很多地方虽有道韵残存，但因年代太过久远，无法真正收获什么。 当然，也有一些地方很不一般，譬如大秦天帝城，龙气环绕，气象非凡。那里有一座古天宫，乃是昔年天帝悟道之所，他在那里捕捉到一些残留的道韵，受益匪浅，更听到一些模糊的声音，提到了神话时代。 “难道真有那么一个久远的时代吗…”林一凡疑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远古之时烈帝与百花天女于西阑谷论道之时亦曾提到过，但都无法确定是否真的存在那样一个时代。 神话禁地临近开启，林一凡又带着姚梦曦来到大秦皇城，一年多两年前，青衣离去之时曾让王英熊等人带话，让他将来务必去中州一趟。他原本打算等神话禁地那边事了之后再来，但魔族身份暴露，他不得不将这个计划提前。 “神话禁地中有大机缘，亦有大凶险！”这是林一凡二人见到她时她说的第一句话，顿时让姚梦曦担忧起来。 “危险的地方不要轻易涉足，可保平安。”青衣接着说道，让姚梦曦安心许多。 “你知道我想问神话禁地的事？”林一凡惊讶，这才刚刚见面而已，连基本的寒暄都没有，青衣便直奔主题，似乎对他的到来早有预料。 “心有所感而已。”青衣点了点头，道：“再说三神族来者不善，里面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你又如何不好奇？” “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林一凡询问。 青衣摇头，道：“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唯有至尊及少数古老的存在知晓，数月前，诸位至尊曾借我之手合力推衍未来，可我只看到一片混沌，那个地方仿佛独立于天地之外，什么也看不清楚。” “至尊为何不出手？”林一凡又问道。这是他最不解的地方，据五大寇的人调查，远古那一战之后，大帝似乎进去过，而据他从三神族青年强者那里得知的信息来看，远古时代亦有天地神灵深入，虽然陨落，但并非没有成功归来者。 既然如此，至尊级强者为何不去将那件东西取出来？林一凡可不认为他们会怕死，更何况那件东西关系到大荒的生死存亡。 “只会无功而返！”青衣摇了摇头，道：“古往今来无尽岁月，唯有天帝曾将那件东西带出来过，可最后依旧要原物奉还。” “借用吗？”林一凡心头一震，若真是如此，那件东西的主人该会是如何强大？ 除了二族的主宰以外，这个世间还有那样的生灵存在吗？如果有，为何连圣殿老至尊都无法确信？ “或许吧。”青衣的语气有些不确定，显然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林一凡又道：“既然只有天帝曾将那件东西带出来过，那我们又如何能够成功？” “一线机缘！”窗外明月高悬，青衣静静仰望，黑宝石般的双眸中闪烁着幽幽光泽，道：“大世来临，天地将乱，不仅仅是我们在做准备，其他各族同样如此，那里有大机缘，或许能够造就更多的强者。” “什么机缘？” “不知。”青衣摇头，道：“这些都是至尊说过的话，他们说那件东西至尊级强者很难得到，不代表青年一辈没有机会，不仅如此，禁地深处还有部分区域只对青年强者开放，强如他们也很难涉足。” “怪不得圣殿会召集这么多青年高手。”林一凡恍悟过来，早在当初圣殿召集各国各域青年强者之时他就有过怀疑，无论神话禁地中有没有危险，都必然有一场龙争虎斗，若是真正的天骄人杰折损在里面，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损失。但现在看来，圣殿对此应该早有打算，以烈火练就真金，借助神话禁地中的机缘与竞争催生出真正的潜力强者。 两人就神话禁地交换了许多信息，夜深之时，林一凡将姚梦曦安顿好后，又去往青衣那里。当初青衣嘱咐他将来务必要去中州一趟，显然不仅仅是告诉他和神话禁地有关的消息那么简单。 “有一件东西要给你，将来或许用得上。”青衣对此早有预料，径自取出一张布匹递给他。 “你从哪里得到它的？”林一凡微微惊讶，那布匹上青光弥漫，星辉点点，显得格外神异，与昔年烈帝与百花天女论道之时拿出的那张极为相似，只是小了些许。 “你曾见过？”青衣挑了挑眉。 林一凡点了点头，将一年多前在西阑谷捕捉到的画面挑拣部分说了出来。他细细查探一番，旋即皱了皱眉，因为这张布匹中记录的星图与他当初所见一模一样，似乎正是百花天女收藏的那张，只是残缺了部分。 “倒是我多此一举了。”青衣微微一叹，这张布匹极为不凡，以她目前的境界而言，神识根本无法穿透，她曾耗费巨大代价才弄清这张青色布匹究竟蕴含怎样的奥秘，不料林一凡早已洞悉了所有。 “这张布应该极为古老。”她又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兽皮交给林一凡，道：“这两件东西是我一起得到的，其中或许有些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