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开诚布公
以青衣老人的身份，自然没有骗自己的必要，不过林一凡依旧不怎么放心，沉下心神默默体会。许久之后，他皱了皱眉，发现正如青衣老人所说一般，他和这方世界的联系并非不紧密，只是因为这方世界生机不足，这股联系十分微弱。 乌光划落，却是铁刀飞了进来，林一凡手握铁刀，躬身道：“还请前辈教我www.shukeba.com。” 青衣老人摇头道：“只需将生命之元灌入命海中，自会有变化出现。” 林一凡依言打开铁刀空间，控制生命之元不断流入命海中。 “这可是生命之元啊，当之无愧的天材地宝，价值连城，向来以滴来计算…”林一凡眉毛一跳一跳的，rou痛得要死。 没有惊涛骇浪，也没有强大的生命波动出现，大量的生命之元没入紫金色命海中，除了翻起几朵浪花，就再没有其他变化出现。但那股微弱的联系却是越来越强烈了，周天三百六十五星辰清晰地呈现在他的感知之中，随着世界生机的不断壮大，开始缓缓运行着。天地元气快速滋生，世界的力量越来越浩瀚，他甚至隐隐生出一种感觉，自己似乎能够借用这个世界的部分力量。 这种感觉随着生命之元的涌入而不断加深，直到最后，他终于完全可以确定，自己的确能够借用这个世界的部分力量，只是能够借用的力量无法超过他的修为上限。但这也极为了不得了，意味着他将拥有源源不绝的力量，无论是修行还是战斗，都有着别人无可比拟的优势。 “虽然很小，但却十分完整，具备一定的成长性！”青衣老人注意到林一凡并未将所有的生命之元灌入命海中，但却没有多说什么，留下的大半方相比于近两百方的总量也无关痛痒。他四处扫视一番，目光似穿过重重虚空，将整个世界的一切都纳入眼中，淡淡道：“完整的世界拥有很多奥秘，对你将来的修行大有好处，你要好好把握才是。” “多谢前辈指点迷津。”林一凡再次行礼。 “也罢，我就再帮你一把。”青衣老人抓起乾坤鼎残片，屈指在上面一弹，就见数不尽的种子、根茎、木枝、幼苗从残片中飞出，须臾间飞至这颗巨大星体各处。 很显然，乾坤鼎中也有一方真实的世界，孕育了许多灵粹！林一凡想起残片上方那株高耸入云的通天神木以及那头巨大的玄龟，心中震撼莫名。 据传大帝之所以为大帝，就是因为掌握了人族至宝，而青衣老人先前多次提到过，世界的伟大不可想象，这是否意味着，大帝之所以为大帝，就是因为掌握了一方完整的世界？ 尽管知道人族至宝的强大绝非一方世界那么简单，但他心中仍旧不可避免地有了些猜测，只是这一切都还离他太过遥远。 足足半刻钟后，青衣老人方才停止了动作，开口道：“不出千年，这方世界就会充满生机，届时生命精气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的自然能够修成。” “多谢前辈。”林一凡再次躬身。 “无妨。”青衣老人摇了摇头，道：“这些灵粹种子、幼苗对你很有帮助，但于我而言却是不值一提。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更助我取得大量生命之元，这份恩情，绝非些许小事可以回报的。” “我没想过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事。”林一凡摇了摇头，肃然道：“前辈身为人族至宝，于人族有大功德，能够相助前辈脱离远古战场，那是晚辈的荣幸，万万不敢邀功。” “恩情就是恩情。”青衣老人平静地道：“远古那一战中我受创最重，若非你那口神刀感应到我的存在，让你找到我，又以生命之元助我恢复生机，可能再过千年，我就会彻底湮灭。” 林一凡还待再言，青衣老人摆了摆手，道：“闲话不多说，谈正事吧，此番现身，帮你倒是其次，主要还是想和你开诚布公地谈谈。” 林一凡拱手道：“前辈若是有用得着晚辈的地方，晚辈自不会推辞。” 青衣老人道：“非是要你帮我，而是我想帮你，辅你证道帝位，统御人族，共抗大敌。” 林一凡心中早有预料，但此时仍旧忍不住吃惊。证道帝位，统御人族，那是何等的荣耀？他心潮起伏不定，脑海中转着各种念头，许久之后，方才缓缓摇了摇头，涩声道：“晚辈身怀魔族血脉，又如何能够当得人族大帝？” 青衣老人看了他一眼，道：“是人是魔不在血脉，而在本心，你虽然身怀魔族血脉，但却从未受魔族气息影响心智，自始至终，你都不认为自己是‘魔’！” 林一凡沉吟半晌，叹道：“我不认为自己是‘魔’，但别人呢？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天地虽大，又有何处是我的容身之所？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啊…” “这就是你的顾虑吧？”青衣老人活了无尽岁月，眼光自然毒辣无比，轻易就能看出一些东西。他微微沉默片刻，淡然道：“我为人族至宝，自然有为你正名的能力与资格。” 林一凡轻轻一叹，问道：“前辈可知远古那一场大战之后，为保人族传承不灭，青帝与白帝二人联手创立了圣殿？” “略有耳闻。”青衣老人点了点头。 林一凡又道：“圣殿千万年的教化之下，人族对魔族的仇恨早已潜移默化地根植在血脉中，即便前辈能够号令圣殿，却也未必能够为我正名。”这并非虚言，当初他在询问季承运和二族有关的事情之时，季承运流露出的仇恨绝非作伪，不仅是他，就连姜师姐、冯师姐等人同样如此。 血脉的力量太过伟大，千万年传承下来，人类对的仇恨早已成为血脉力量中的一部分，一代代传至后人。虽不至于像玲珑那般影响到神智，但依旧具有可怕的力量，化成了本能。这样的情况下，休说是一件人族至宝，就是青帝、白帝二人亲自开口，也未必能够服众。 青衣老人沉默下来，他沉睡千万载，只是从林一凡与柳如烟口中听说过圣殿的存在，对其并无多少了解，对这些事情完全不清楚。良久之后，他开口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强者的背后无不是累累白骨，若是有人不服，那就打到他服为止。”他是人族至宝，不知道染了多少鲜血，自非心慈手软之人。 林一凡摇了摇头，道：“就是打得过千人、万人，甚至是天下无敌又如何，终究防不住悠悠众口。”想及天魔那等强者也不被世人认可，身死之后，就连一个愿意为他落泪的人都没有，可谓一生凄凉，禁不住喟然长叹。 他虽尚未真正入世行走，但透过季承运、姜师姐等人的表现，不难看出这个世界的人对“魔”的仇恨远比原来那个世界深刻强烈。 魔族血脉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终有一日，他的身份会被世人所知，届时会是何等景象，他不敢想象，也不愿去想，这就是他的真正顾虑。他之所以选择与玲珑恩断义绝也是为此，大荒世界强者无数，届时若被真正的高手盯上，非但他自己性命难保，就是玲珑也极有可能遭受牵连。 若是有人族至宝在身侧，保命固然不难，甚至可以与玲珑重修于好，但他身怀魔族血脉，绝非合适的大帝人选，掌控人族至宝，反而于不利于人族的统一。 青衣老人又道：“你为男儿，当有血性，须知力量可以压倒一切，你若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再多的反对也是枉然。” “岂会是枉然？”林一凡再次摇头，道：“大帝统御万民，凭借的不只是力量，还有率领人族自混乱年代中杀出来的伟大功绩。人族本就势弱，更需要同心协力，我身怀魔族血脉，又无功绩在身，若掌控至宝统御人族，定然难以服众，反而不利于人族的统一。” 青衣老人见他似乎并不愿意掌控人族至宝，开口道：“此事关系重大，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实不相瞒，我之所以选择你，一是看重你的心性，二是看重你的资质潜力。你的本源亘古未见，强大到能够催生出一方真实的世界来，这样的潜力，将来或许能够成为超越大帝的强者…” 他深深地看了林一凡一眼，接着道：“你的资质太过可怕，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你站到人族的对立面，更不想见到你被逼到人族的对立面。” 这是真正的开诚布公了，林一凡心中了然。三年多的修炼，他的本源成长到不可想象的程度，拥有超越大帝的潜力，青衣老人正是看中这点，坦诚地表示想要将他绑在人族战车上，意欲辅他证道帝位，统御人族。 沉默片刻，林一凡道：“前辈厚爱，按理说晚辈不该拒绝，只是大帝身为人族领袖，地位尊崇，意义非同小可，我若掌控至宝统御人族，定有无穷隐患，还请前辈三思。” 这等于变相拒绝了，青衣老人轻叹一声，道：“你心中顾虑太多，也罢，也罢…” PS：感谢书友1156314100的推荐支持，接连很久了，东方一直记在心里。这本书虽是重新构思，但依旧有很多不足之处，一来东方书读得不多又老被人吓，二来身为新人，许多地方把握得不太好，也是正常的事，希望大家不吝支持，相信东方的书只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