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的过去

    程蕴看了看手边昏迷的小兽赤狸，思考着是否要将它放进怀里取暖。

    却在这时，一件外衣从车厢里递了出来，谢意之没有露脸，声音温和悦耳，就像音乐家奏响的华美乐章。

    “它很干净，穿着吧。”

    “谢谢你的好意。”

    程蕴不喜欢逞强，毫不矫情地接过外衣，将其披在身上裹紧，郑重说道：“谢公子，这件衣服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谢意之淡淡说道：“不用还，送你。”

    程蕴说：“好。”

    既然他要送，收下也无妨，能和乌鳞马的主人做朋友，想必是不在乎一件衣服的。

    程蕴在心里记下谢意之的好，若有机会，她必会报答他。

    又往前走了一段，车道变得更宽阔平坦，路上不再只有乌鳞马，还能看到骑在异兽身上的冒险者和佣兵、笨拙异兽拉着的板车、样式华丽的贵族式马车，变得热闹许多。

    人们或是被乌鳞马，或是被凌沉，或是被年轻公子拨动的琴声所吸引，眼睛看了过来，声音里都是惊叹：

    “我应该没有看错，拉车的是乌鳞马！”

    “啧啧，驾车的居然是云中州异族，还长得这么漂亮！”

    “在热闹的大道弹琴，玩儿风雅，不用猜了，这肯定是王都来的无聊纨绔！”

    “车里的公子，我很漂亮，撩起帘子让我看看你！”

    “啊呸，你这颜狗！车里的公子别听她瞎说，我不想看你长得什么样，只要你有钱，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怎么睡我都行！”

    车厢里的两个公子都没有反应，凌沉见得多了也听得多了，一心只顾着御车。

    程蕴来自未来世界，对这个时空的了解仅止于十一小姐的记忆，好奇地打量着走在路上的人和兽，侧耳倾听他们的说话声，借以加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和认识。

    前世的她已死，再也回不去。

    如无意外，她将会在这里扎根成长，然后渡过一生，越早融入越好。

    凌沉看到她的表情，奇道：“程姑娘，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第一次出门？”

    程蕴点点头：“我一直活在城墙里面，很少有出城的时候。”

    十一小姐不堪受辱，投河自尽，那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三次主动出城，前两次是跟着未婚夫萧明熙参加狩猎，身边护卫成群，遇到危险的可能无限接近于零。

    “这样。”凌沉信了她的话，又问，“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你的侍卫们呢？丫鬟婢女们又怎会不在身边？”

    程蕴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荒凉河滩上，周围看不到一个人，幸亏找到车道，不然肯定会被异兽吃掉。”

    凌沉看着她脸上的伤痕，觉得这女孩也太可怜了，关切道：“你醒来之前呢？是不是有人害你了？”

    程蕴摇头：“不清楚。”

    十一小姐从前没有想过投河自尽，走在雪花城街道的时候，也许是一时想不开，忽然觉得活着没意思，恍恍惚惚跑去寻死，也真的把自己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