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认识她？

    程蕴觉得有点悬。

    但现在不是追究细枝末节的时候，她对异族少年露出友好微笑。

    “谢谢你的好意，我是程蕴。”

    “名字很好听，我叫凌沉。”

    异族少年回到车上，担心她可能上不来，体贴道：“来，把手给我，我把你拉上来。”

    程蕴被一下子拉到车上。

    车上挂着两盏灯，她的脸被光芒照得清清楚楚。

    老实说，这并不是一张好看的脸。

    程蕴被河水冲刷良久，皮肤泡得苍白发皱好似死人，眉峰处有干涸的污泥，脸蛋上有刮痕、伤口和暗色淤青，凌乱长发里藏着水草，浑身带着一股河中生物的腥味。

    年轻公子只看一眼就把帘子放下了，连话都不想多说。

    除了他，车厢里还坐着一个少年，气质温和，平易近人，衣着简单朴素，外表平凡，属于扔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

    年轻公子看人只看脸，对他却颇为尊敬。

    因为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是个高手，曾一招杀掉初光境十二层的武者，他自称谢意之，据说是普通富户家的公子。

    这一路走来，年轻公子曾招揽过对方，但谢意之什么都不碰，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引起他的关注。

    看到谢意之盯着垂下的帘子，目光久久没移动，年轻公子好奇：“你认识她？”

    谢意之坦然道：“她有点像我要找的那个人。”

    年轻公子是第一次知道他要找人，猜测道：“那javascript:个人不在赵国境内？”

    谢意之收回目光，淡淡说道：“应该是不在的。”

    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找人，能找到是好事，找不到也无妨。

    程蕴耳聪目明，听到车厢里两人的交谈，询问凌沉：“你们不是赵国人吗？”

    凌沉道：“公子是离国人，谢公子不知道。”

    程蕴：“不知道？”

    凌沉：“嗯，我们是在离国与赵国的边境遇到谢公子的，他的目的地与我们一样，都是赵国国都雪花城，也就一起上路了。”

    程蕴：“很巧，我也要去雪花城，我的家在那里。”

    凌沉嘿嘿一笑：“听你的口音就知道了，我们今晚会在金桥镇留宿，明天同行吗？”

    程蕴莞尔：“如果你们不介意被打扰的话，我不胜荣幸。”

    马车的速度远比步行快，才是几句话的功夫，路两边树木渐稀，透过树与树的间隙，可以清晰看到河对岸点亮了整个小镇的万千灯火。

    繁华俗世的浮躁气息扑面而来，轻易吹散了荒莽山林的野性。

    程蕴心想，河滩上看到的炊烟应该是一座小村，不然金桥镇不会那么远。只可惜河面过于宽阔，十一小姐是不会游泳的旱鸭子，她本人的游泳水平也不比十一小姐好到哪里去。

    “快到地方了。”凌沉抖动手里的缰绳，让乌鳞马跑得更快一些。

    阵阵清凉夜风吹来，程蕴脸上的刮伤痕迹泛起些微痛意，为了好看穿上身的薄薄衣衫原本就在漂流中扯碎得不成样子，现在更无法保暖，皮肤被冷得起了一颗颗小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