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失踪（6）
张文绣锦一行三人回去白家大院的路上，天空下起了毛毛的细雨。 细碎的雨丝一段段地扎落地面，它能碎裂干涸的土地，却无法破解冰冻的人心，比如邢沐森。 午休后回到学校，邢沐森的眼睛里便多了一丝冰寒，不过他只是个不起眼的校医，没人会在意，除非他们受了伤才会想起他。 沐浴在秋后傍晚的细雨中，微寒的触感令邢沐森的心有种冷到麻木的感觉。 可是在他人的眼中，此时的邢沐森看起来更冷峻，更有男人气，起码卖旅行箱给他的那个小姑娘是这样感觉的。 “您是要出门旅行吗？”小姑娘非常热情地用抹布擦了擦积了些许灰尘的箱子，自顾自地唠叨着：“我特别羡慕那些能到处旅游的人！您是要去哪儿呢？” “Hell。（地狱）”邢沐森冷冷地答了一句。 “嗯？哪儿？是外国吗？哇哦~真幸福~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能去国外旅行呢。我呀，要是能有机会把中国走遍，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小姑娘絮絮叨叨的言语，兴奋的神情，稚嫩的脸庞在邢沐森的眼里和耳朵里都化作了小娟的模样。 他没有催促她，也没有打断她，只是那么静静的、冷冷的看着，像是看一场失去了温度的回忆。 拖着行李箱，邢沐森尽量走小巷，避开行人的目光。 可惜这里终究是一个小镇，就在他拐进小巷的时候，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视野里。那是个小个子的姑娘，他之所以记得她是因为她常常跟在季兰芝的身后。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者是去找同学吧？邢沐森不及多想，只是拉低了帽檐，埋下头。 娇娇显然没有注意到邢沐森，她只是一闪身钻进了另一条黑暗破败的小巷。 邢沐森没有再关注娇娇的去向，而是加快步伐回到了他和小娟的住处。 昏睡中的小娟被开门声惊醒，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可是当她想要呼喊时才发现自己的嘴里塞着破布，一丝不挂的身上捆着碎布条。 惊恐和凉风让她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泪水又再一次情不自禁地溢出眼眶。 邢沐森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盯了她片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俄顷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打开了那个巨大的旅行箱，犹如塞衣服似的将她塞了进去。 小娟激烈地挣扎让邢沐森有些恼了，他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根针管，猛地扎入了小娟细嫩的脖颈里。 随着针管的推动，小娟渐渐失去了知觉，最后终于昏迷了。 “这样你也能少受点罪！真是便宜你了！”邢沐森低声地自言自语，最终将小娟彻底塞进了行李箱。 锁好行李箱后，邢沐森开始收拾房间。他找出了一个垃圾袋，将房间里所有的私人物品都塞进了垃圾袋里。又用抹布将整个房间仔细地擦拭了一遍，最后连抹布也塞进了垃圾袋里。 环顾了一下房间，邢沐森深深地吐了口气。现在只是把这里清理干净了，接下来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同样有重要事情要做的人是柯寿贤，此时的他再次来到了松山茶楼的地下俱乐部。 这个俱乐部和昨天一样，仍旧一副生意兴隆的模样。 红妈远远地瞧见柯寿贤便立刻扭动腰身凑了上去。 “哟，帅哥老板，又来啦？是惦念着咱家青青呢，还是想要玩儿点别的呢？”红妈热情地将一只手搭在了柯寿贤的肩膀上，一股香风直往柯寿贤的鼻子里钻。 柯寿贤并没有躲开，笑着说道：“怎么？红妈不欢迎么？” “瞧您说的，只是怕你从大城市里来，看不上我们这个小地方的货色呢？”红妈咯咯娇笑着说道。 红妈这话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说：你最好别来找茬儿，我们对你的一切可是了若指掌。 这种威胁的言语在柯寿贤听来颇为好笑，不过他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只说要找青青作陪，红妈见他没有别的反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叫来了青青便走开了。 青青见到柯寿贤的那一瞬间，神情有些复杂，仿佛很高兴但又有些担忧，甚至有些沮丧。 柯寿贤还注意到，青青朝他走过来的脚步有些蹒跚，虽然她努力保持着，但却是逃不过柯寿贤的眼睛。 点了酒水，在上次的那个位置坐下后，柯寿贤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昨天的那个马尾男。看来，果然如青青说的一样，他每个月都只来一次。 “怎么了？你不舒服么？”柯寿贤将注意力转移到青青身上，关切地问了一句。 青青脸上一红，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双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角压在大腿上，眼里竟然泛起了泪光。 柯寿贤略一皱眉，沉声道：“他们欺负你了？” 青青点点头，又忙不迭地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没事，我没事……” 见青青如此战战兢兢的模样，柯寿贤没有再追问什么，沉默着给青青倒了一杯酒，递到了她的面前。 仿佛一整天都没有喝过水似的，青青接过酒一饮而尽。忽然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失态，偷眼瞧了瞧柯寿贤，见他正微笑地看着自己，青青很难为情地放下了酒杯。 柯寿贤毫不在意，又给她满上了一杯。 “其实，这里你还是要少来比较好。”青青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嗯，我知道。但是，我……”柯寿贤想了想，没有再多说什么。姑娘是一番好意，而且显然很可能因为昨天自己来这里而害她受了委屈。 “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一句都没有跟他们说。” 一听这话，柯寿贤更是确信了自己的猜想，心里非常过意不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了，我们这里好像要来新人了。” “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我被带去……嗯……反正，我听到几个看场的人在说，不知道会不会是你想要找的人。”青青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人？” “你问我那些话，自然是在找人。何况，你看起来也不是在这种地方混的人，所以……不过你放心，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跟他们说。”青青再一次强调道。 看着青青那张尚有些稚气的脸庞，柯寿贤觉得心里堵得慌，避过她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已经到达白家大院的张文绣锦一行人也已经安顿好了。 他们回家的时候白家的爷爷奶奶和那名冉大师也已经用过晚膳，正在堂屋内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