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翁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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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师陂距离兖州五十余里,赵东阳这边刚刚结束战斗,朱瑾就上门来要人。可见朱瑾一早就算计好了。显然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赵东阳的一举一动。这让赵东阳十分恼火。 “朱瑾这厮人在何处?” “正在东边五里处的泗水边扎营,人数约有两千。”刘知俊答道。 “立即召集人马,天宋都突前,拔山都策应,务必擒杀朱瑾!” “将军不可以!”一人高声阻拦。 赵东阳一看,是参军王析。“为何不可?” “将军可是要袭杀朱瑾,趁势取了兖州?” “没错!” “错了。”王析捧着淄州刺史的大印问道:“将军忘了此行的任务了吗?如今汴州大敌当前,正需要四处结援之时,将军怎能反而树立仇敌呢?你即便杀了朱瑾,夺了兖州,他哥哥朱瑄能善罢甘休吗?到时候兖州守不住,去淄青募兵的任务完不成,回到汴州又要面对十万蔡州军,而又失去了泰宁、天平两军的援助,宣武军不就只能坐等灭亡了吗?这么严重的后果,将军难道没有想过?怎能只凭一时意气用事呢?” 王析一席话,像一盆凉水,浇灭了赵东阳心中的怒火。他冷静了下来,仔细想想,自己还真不能跟朱瑾撕破脸皮。 “王参军的意思是乖乖交人吗?” “留齐克让一命自有益处,但为了他与朱瑾交恶,我认为不值当。” 王析的话说得很明白了。但赵东阳思前想后,就是不愿就范。在他看来,作为一个爷们,被朱瑾耍了,不仅不还以颜色,还要乖乖交人,实在是窝囊透顶。 王析看出了赵东阳的为难,说道:“不想交人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需要将军亲自跑一趟……”王析给赵东阳出了一个主意。赵东阳听了,哈哈大笑,当即命人备马,领了百余骑兵直奔朱瑾军营。 赵东阳与朱瑾已经不是初次见面了,一年前两人曾并肩作战对付秦宗权。再次见面,两人寒暄了一番,朱瑾直奔主题:“听说齐克让被赵兄捉了?” “捉了。” “不知赵兄打算如何处置他?” “砍了祭旗。他娘的,这厮竟然敢跟我做对。任城,那是贤弟早为我军定好的路线,他怎敢阻拦?”赵东阳故意问道:“贤弟,你定路线的时候,不知道齐克让在任城吧?” “咳……呵呵,当然不知。” “我就说嘛!所以这厮是摆明了故意跟我军过不去,必须砍了不可!” 赵东阳如此说,朱瑾也听不出是真是假。遂问道:“不知赵兄打算何时动手?” “到了淄州就动手。” “这……此去淄州尚有数日行程,为何非要等到那个时候?” “原因很简单,怕淄人不服啊!我此去淄青募兵,虽然挂了个淄州刺史的头衔,但贤弟也知道,这是朱大帅给我封的。人家淄州原本有刺史。我咋咋呼呼去了,人家要是不听我的怎么办?所以我要借齐克让的脑袋,来一场‘杀鸡儆猴’!齐某好歹也是当过节度使的大员,我当着淄人的面,喀嚓一刀砍了,你说威风不威风?吓人不吓人?” 朱瑾乍一听,觉得挺有道理。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你抓个前任泰宁军节度使,到人家平卢军的地盘上砍脑袋,能吓着谁啊?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这年月,你就是把大唐天子李儇拎到淄州城下砍头,也未必能吓住淄人。说什么杀鸡儆猴,根本就说不通好不好? 但朱瑾不能直说,只道:“此计甚妙。只不过,赵兄留着齐克让这么多天,就不怕夜长梦多吗?” “此话怎讲?” “听说赵兄还收编了齐克让的军队,这些人对齐氏颇为忠心,他们如果知道齐克让没死,万一背地里闹起兵变怎么办?” 赵东阳略为思索,道:“贤弟此言有理。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处置齐克让?” “把他交给我吧。” “哦?贤弟想要这厮?” “没错。” “行。贤弟跟我回去拿人吧。”撂下这句话,赵东阳就起身告辞了。 赵东阳虽然嘴里说的是让朱瑾跟他一起回去拿人。可实际上根本没等朱瑾,直接就走了。朱瑾顿时犯了难。自己不去吧,赵东阳肯定不会把人送过来。去吧,又担心自己的安全。好一番思想挣扎,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孙师陂。他自信赵东阳不敢耍什么花招。 朱瑾到孙师陂时,已是第二日早上。赵东阳亲自在辕门迎接,将朱瑾让进了军营。朱瑾不想多耽搁,直接问齐克让在何处。赵东阳道:“我领你去。”说着就扯着朱瑾的手,到了一座帐前。 赵东阳往大帐一指:“人就在里面。” 朱瑾没有多想,掀开帐幕就进了去。他本以为齐克让应是被绑在帐中。未曾想抬头一看,吓了一哆嗦。齐克让竟然端坐在帐中,正倚着凭几望着他。 朱瑾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身就要出帐,却听齐克让喊了一声:“站住!”他双腿竟然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无礼小儿,见了你岳丈,不打声招呼就走吗?” 朱瑾此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不确定自己是否中了赵东阳和齐克让的计,也不知道这帐中是否埋伏了甲兵。遂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硬着头皮向齐克让施礼道:“小婿见过丈人。” “孽畜!你还有脸来见我?老夫问你,你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朱瑾自然不敢说是来抓齐克让的。此情此景,谁抓谁还不一定呢。他战战兢兢答道:“小婿听说宣武军的赵将军惊扰了丈人,遂特意前来问候。” “哈哈哈!”齐克让一阵冷笑,吓得朱瑾瑟瑟发抖。“特意来问候我?那你可带了劳军的物资了?” “呃……走得仓促,未曾带来。” “好了!别编了!”齐克让怒斥道:“朱瑾啊朱瑾,你个狼子野心的东西!算老夫眼瞎,怎把女儿嫁给了你!” 朱瑾闻言,知道今日算是在劫难逃了。齐克让摆明了是要和他清算。如今看来,之前的孙师陂一战,十有八九是赵东阳和齐克让联手演得一出戏啊!目的就是为了引他上钩。他一边悔恨不已,一边噗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说道:“丈人啊!小婿知错了!小婿一时鬼迷心窍,受jian人蒙蔽,才干出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求您看在令爱的份上,饶了小婿一命吧!” 一提起女儿,齐克让的脸色似乎稍稍缓和了一些。“我女儿现在过得怎样?你可亏待了她?” 朱瑾以手指天曰:“小婿对天发誓,对令爱百般呵护,绝无亏待!她在府中吃穿用度一如往常,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我都想着她。不仅日子过得舒心,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她已有了身孕。” “此言当真?!你可莫要诓骗老夫!” “当真!当真啊!丈人不信,可与小婿同去兖州验看。”
齐克让知道这种事应该是假不了。面色又缓和了几分,语气也不似刚才严厉了。 “什么时候的事?” “医者推算,应该是正月的事,到现在已有三个月了。丈人啊!您切不可杀了小婿。如果您的孙儿一出生就没了父亲,该有多可怜啊!”朱瑾看出了齐克让态度上的变化,遂加紧打感情牌。 “唉!”齐克让长叹了一口气:“朱瑾啊朱瑾,你说你糊不糊涂?老夫戎马一生,只得这一个独女。既然与了你,这泰宁军,不迟早是你的吗?你为何还要做出这种不仁不义之举,留下千古骂名呢?” 朱瑾听齐克让如此说,不禁也动了真情。往昔的一幕幕浮现脑海,当初齐克让对自己像亲生儿子一般亲近,自己却干出这种龌龊的事情,实在是愧对苍天,想着想着,两行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淌。 “小婿知错了!小婿知错了……”朱瑾一边抽泣一边说道。他多希望事情能够重来。多希望齐克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但他心底清楚,就像当初他选择先下手为强一样,在这个尔虞我诈的时代,任何人都不会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一招走错,便是万劫不复。如今他栽在了齐克让的手里,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了。 “你走吧。”齐克让忽然说道。 “什么?”朱瑾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我让你走。”齐克让重复了一遍。“回兖州去,好好的待我女儿。还有,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 “丈人……你……”朱瑾整个人又懵了。什么情况?自己走了什么样的狗屎运。竟然打动了齐克让,使他愿意放了自己? 他一确定齐克让不是在开玩笑,便立即起身道:“谢丈人不杀之恩!大恩大德,永生不忘!”说完一转身就出了大帐。几步路走得仿佛几里远,生怕齐克让突然反悔叫住他。 齐克让出到帐外,忽觉浑身轻松。他四下里一看,顿时觉得奇怪,怎么自己的牙将胡规和一干侍卫并未被赵东阳的人拿下,反而跟赵东阳等人聚在一起,正在东拉西扯呢。 “你们……” “将军,您出来了。”胡规向前施礼道。神色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赵兄你……” “贤弟,你怎么自己出来了?齐克让呢?咋没带出来?怎么,他不在里面?”赵东阳忽然神色很紧张的样子。“来人啊!进去……” “不必了。”朱瑾说道:“他……呃……他在里面。”朱瑾不知道该怎么说,做了一个双手反绑的姿势。 赵东阳仿佛看懂了,说道:“怎么,他反抗了?拒不跟你出来?唉,这事怪我,早知道给他捆上好了。为兄想着人家好歹也是个人物,又上了年纪,便未上绳索。来人呐,去把齐克让给我绑上!绑结实点!” “别!不用了。”朱瑾说道,“我又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把他留给赵兄吧。杀鸡儆猴那个,应该会很有用。这个人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真的?那哥哥可得谢谢了!” 朱瑾离了孙师陂,一路上仿佛丢了魂儿,一直在想自己怎么就没把齐克让带走。回想整个事情的经过,仿佛皆因自己误会了。可齐克让的神色和言谈举止,又哪里像是一介囚徒呢? 唉!该不会还是被算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