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秋闱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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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吗?” “像,看那眉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唉!”张寻长出一口气,“如此,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应该给他取个名字。”李暮小心抱着小家伙,一手托着婴孩的腰,好像非常有经验的样子。 “嗯。”张寻想了想,“就叫马小钊吧。” “欸?别介!拜托您能不能用点心。靳小洪、马小钊,你怎么不给你儿子起名叫张小寻?” “张小寻?也不错啊。” “行了行了,马钊从前跟我关系最好,给他儿子起名这事我就当仁不让吧。嗯……”李暮很用心的想了想,说道:“就叫马超吧。这名字一听就有出息。” …… 刘莀生了个儿子,看起来应该是马钊的遗腹子。看着小家伙可爱的样子,张寻心软了。他本打算先获得刘莀的口供,将一切都坐实了,再动田匡荣。但是现在,他决定改变计划。 中和三年的中秋节,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这一天,第一台可以连续、安全、稳定运行的蒸汽机试验成功了。更准确的说,这是一台蒸汽动力汲水机。蒸汽推动飞轮转动,飞轮带动水车,可以将水从低处提到很高的位置。与普通的水车和风车相比,这种噪音巨大的机器,可以全天候,更高效的汲水灌溉。显然,它可以彻底改变干旱地区的农业生产能力。 观礼结束后的田匡荣心情非常激动。即便如他这样的不学无术之辈,也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打着腹稿,思索如何把这台机器介绍给干爹田令孜。 “田监军!” 一个声音打断了田匡荣的思绪,他回头一看,是邓州刺史李暮。 “李刺史何事?” “侯爷有要事与监军商议,此刻正在湖心斋等候。” 田匡荣心中虽然疑惑,却并未觉察到危险将近。他带着二三十个随从,大摇大摆跟在李暮后面,直奔新样试做署后院而去。这个湖心斋,就坐落在一座人工湖上。当初不良帅汪十三甚至以为这里是人间仙境。 湖心斋是一座不大的阁楼,容不了许多人。田匡荣将随从留在门口,独自一人随李暮上了阁楼。 李暮前面带路,田匡荣紧随其后,终于到了顶层,田匡荣还没看清张寻在何处,就被两个埋伏在楼门两侧的甲士扑倒在地,不由分说绑了起来。田匡荣仿佛杀猪一般高声呼救,却没有一个随从上来救他。 这时一个声音冷冷的说道:“别喊了。你往下看。” 田匡荣被甲士拎到窗边,向下一看,发现他的随从全都乖乖跪成一排,身后站满了刀斧手。 田匡荣厉声道:“张寻,你就不怕得罪晋国公吗?” 张寻笑道:“你这话问得很蠢。怕的话,我会动你吗?” 田匡荣想不明白,他不知道张寻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公然得罪田令孜。 “南阳侯也反了吗?” “呵呵,没有。”张寻懒得跟田匡荣解释太多:“你涉嫌一桩谋杀案,我想请你协助调查。一切调查清楚之前,就先委屈你了。”说完张寻一挥手,田匡荣就被甲士押了下去。 “九哥打算怎么处置他?”李暮问道。 “田令孜倒台之前,先留着他的性命。对了,惠生案,你们密事署就不要插手了,这件事全权交给踏白司做。你让燕宇信和夏侯云交接一下。” 李暮沉默了半晌,才嗯了一声。 “对了,秋闱快到了,你给帮闲生们放个假,不要影响他们乡试。特别是那个仇殷。”张寻特别叮嘱道。李暮却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 这一年忠义军重开乡试,坊间传闻是麒麟山大宗师张寻亲自出的考题。但麒麟山书院的学生们对此却不以为然。因为题目都很“规矩”,与往年没有太大区别。 十年寒窗,今朝一夕。为期三天的乡试转眼就过去了,几家欢喜几家愁。麒麟山书院有学生五百余人,邓、唐、商、均四州的乡试录取名额却总共只有32人。录取率还不到十分之一。落榜的学生,很多人可能都要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了。 邓州新城城北,湍河岸边,一排排画舫在这里停泊待客。在画舫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摩天大水车”那奇伟的身影。泛舟湍河,赏大水车,已经成为邓州人的一种独特的娱乐方式。 一条画舫上,丝竹声声。五六个人正在饮宴。全都是儒生打扮。 “朱兄、杜兄捷足先登,可喜可贺,我提议,大家一起敬他们一杯。”襄州儒生卢光启起了头,其余几人也纷纷端起了酒杯。 虽然几个人是坐着同一辆马车到的麒麟山书院,命运却各不相同。襄州人朱朴一考即中,高居忠义军乡试第二名。与他结伴而来的卢光启却名落孙山。另一对不远千里从池州来的举子,也是一人欢喜一人愁。年近四旬的老科举杜荀鹤,虽然名次不太理想,但总算通过了乡试。他的好友殷文圭则榜上无名。而年纪稍轻一些的郑氏兄弟,则双双落榜。 朱朴本不擅饮酒,但这个场合,也不得不多喝几杯。他素来为人低调,此番虽然高中,却不想刺激落榜的同窗。要不是卢光启做东,非要拉着他来赴宴,他本不打算来。 卢光启豪饮一杯,高声道:“今天这酒,既是为朱兄和杜兄贺喜,又是一番离别酒。”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朱朴还以为卢光启就此灰心,不想再考了,立即苦口婆心的劝慰。卢光启却笑道:“并非是我要走。”他扭头对坐在身边的郑准说道:“你还不打算告诉大家吗?” 郑准知道瞒不了了,遂正了正衣襟,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投军了。” 原来,科举刚刚结束,忠义军就在麒麟山书院设了一个征召处,专门征召落榜儒生入伍。但并非是招募普通士兵,而是招募“见习参军”,类似于作战参谋之类的职务。郑准就是应了这份征召,正式加入了忠义军。 面对众人的诸多不解,郑准解释说:“科举虽然是条报国的大道,但毕竟走这条路的人太多,并不是人人都能如愿。我最近常常忆起当初大宗师的教诲,特别是落榜之后,更觉得弃笔从戎,也是儒生的一条出路。我甘愿做一个‘戎马儒’,以七尺躯报国。” “好!”郑准的哥哥郑允叫了一声好,“你虽不应该瞒着我,但你的决定,为兄是支持的。大宗师曾经说过,‘条条大路通长安’,报国不是只有科举一条路。我等少年,大有可为!”
“郑兄难道也不想考了?”卢光启听出郑允话中有话。 “非也。如果什么时候我觉得自己准备好了,还会去考。但是现在,我有了新的目标。”郑允顿了顿,卖了一个关子。 “快说嘛!哥哥莫非也想从军?”郑准两眼放光,以为自己又多了一个同道。 “非也。从下个月开始,我就是军器监新样试做署的正式研究员了。” “真的?!”众人除了吃惊之外,还显得很羡慕。在座几人,除了朱朴和杜旬鹤之外,全都有过在试做署帮闲的经历。他们很清楚,一个正式的研究员,既有丰厚的俸禄可拿,又享有很多特权,如免税、免役等。更重要的是,在忠义军,这是一个非常受人尊敬的身份。 “哈哈哈哈!果真是高山深谷,人各有志!”一直没有说话的殷文圭忽然说道:“殷某人曾经以为,我等儒生,此生只有科举一条出路。唯有早中晚中,中与不中之别。而今我才知道,正所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只要有一颗积极进取之心,就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条通天大道!” “正是!我们几人也是奇了。”卢光启指了指朱朴和杜旬鹤,“有科举高中的!”朱朴连连摇头道:“只是乡试,还有会试……”卢光启笑了笑,又一指自己:“还有没考中,准备来年接着飞蛾扑火的。”卢光启的洒脱诙谐引得众人皆笑。他接着说道:“还有投笔从戎,打算做大将军的!” 郑准听了,自豪的扬了扬头。 “还有献身格物致知之学,打算效仿神农氏、燧人氏的!” 郑允听了,一伸舌头,没想到卢光启竟然将他与上古圣贤作比。 说到最后,卢光启把目光落在殷文圭的身上,问道:“那么不知殷兄志在何处?” “我要回老家池州了。”殷文圭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原本兴高采烈的众人忽然陷入了沉寂。 “表儒,你真的要回去?”老乡杜旬鹤轻声问道。他很意外,殷文圭从来没和自己说起过要回老家的事。 “恩。来年秋闱,我再来考。父母在,不远游。家中双亲都在,总不能在外面耽搁太久呀。” 见大家忽然都不说话,殷文圭笑道:“你们别这样,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对对,殷兄明年就回来了,到时我们再相约画舫,一起吃酒!说起这邓州的酒啊……”卢光启虽然成功的转移了话题,但整场宴会还是笼罩在一种离愁别绪之中,直到暮色临近,众人才依依惜别,各自散去。 殷文圭虽然喝了不少酒,却只是红光满面,丝毫不显醉态。他别了众人,独自进了邓州老城,直走到官人巷,拐进了一幢不起眼的宅院之中。 一个长脸无须,干瘦干瘦的中年人正坐在院中的长椅之上纳凉,他见到殷文圭,露出了笑容,说道:“表儒,你终于来了。” “施公,我来晚了。” “不晚。欢迎你加入踏白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