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城头变幻大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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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寻从马山口开始兵分两路。一路由忠武军第五军和五百向城新军组成,总共一千五百人,直扑邓州北面的屏障菊潭。这一路的任务,就是在菊潭伺机而动。一旦朱温放弃邓州,他们就要乘虚而入。张寻期盼的“先夺邓州”之功能不能成,就要靠这一路兵马了。该路由张造指挥,裴礼为副。 另一路由张寻亲自挂帅,有他得本部第二军,及李师泰的第八军,共两千五百人。这一路向西而行,看上去是要进攻淅川。实际上张寻自己心里清楚,打淅川是假,打劫朱温才是真。 张寻算计好了,既然朱温是主动撤退,那么随行的“瓶瓶罐罐”一定不会少。这些都是他在邓州收刮的民脂民膏,绝对不能让他带走。用他在动员会上的话说,“一粒米都不能让朱温带走,这些统统都是属于我们邓州百姓的!” 所以张寻这两千五百人,其实是来预先挑位置,当伏兵的。朱温纵是当世名将,指挥几千人规模的撤退,携带大量的辎重,总不可能一点破绽也没有。只要选好伏击地点,找准时机,就一定能在朱温身上啃下来一块肥rou。 张寻要求部下昼夜兼程,并且让赵东阳的三百马军先行。他要争分夺秒。因为对方留给他的时间不会太多。以朱温的水准,在他得知唐军袭击淅川的那一刻起,就一定已经开始做西撤的打算。张寻如果不快走,怕是朱温还要赶在他的前头。那样的话,“半路打劫”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了。 唐朝时军队行军,一般一日能行40里路。昼夜兼程,就是80里。当然这只是理论值。实际上,夜晚行军不便,再加上士卒乏累,昼夜兼程一日能走上60里也已经很不错了。当然骑兵的速度要快许多。大约60年前,名将李愬雪夜入蔡州,率领骑军一夜就行出了七十里。 但张寻的主力部队还是步兵。行了一昼夜,走了还不到60里,李师泰的第八军,却已经落后十余里了。 张寻急也没用,第八军就是跟不上来。这也不能怪李师泰,第八军那一千人,全是在许州招募的新兵蛋-子,满打满算,入伍还不到一个月。一个月前,这些人还是在土里刨食的农户,让他们怎么跟训练有素的第二军比呢。这才落后十余里,没有彻底掉队,已经算是李师泰御兵有方了。 这时前方探马回报,赵东阳的马军,已经领先大部队二十余里,行到一个叫做“窄曲岗”的地方了。听这地名,就知道地势险要。赵东阳传回信息说,这个窄曲的地方是一处伏兵的理想场所,建议张寻在此埋伏。他将继续前行,寻找其他的埋伏地点。 张寻在马上匆忙写好一封回信,叫哨骑带回给赵东阳,要他不要贪路,勿再前行,只在窄曲岗等候大部队即可。 等到哨骑走了,张寻有股不祥的预感。照这个速度,等到哨骑追上赵东阳,双方距离恐怕已经拉到三十里远。这个空隙有些过大了,万一骑军遭遇不测,大部队急行军也要半天时间才能赶到。这对只有区区三百人的骑军来说,有些过于冒险了。 唉,赵东阳哪样都好,就一个毛病,喜欢铤而走险。用兵不是不能行险,但要“以正合,以奇胜”,大部分时间还是应该小心谨慎。一味冒险,就像常在河边走,早晚要湿鞋。 担忧也没办法,古代就是古代,不能一个电话打过去,信息还得靠人来传递。张寻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提高行军速度。顾不上第八军了。 “传下命令,加速行军,定要在天亮之前抵达长庆川!” 长庆川是一个交通要冲,十字路口。正位于张寻的行军路线与朱温的西撤路线交汇的位置上。张寻盘算,只要到了长庆川,撒出哨骑,就能知道朱温在什么位置了。到时知己知彼,就不需像现在这样担心。 黎明,终于抵达长庆川。这是一座古镇,位于伏牛山余脉马武山与湍河之间的谷地之中。镇上有处驿站,内有几个老卒。见大军过镇,这些驿卒也不多言语,只是乖乖备好驿马和草料。 张寻叫过来一个老卒,问不久前有没有军队过境。连问几遍,老卒比比划划,竟然是个聋哑。再问别的老卒,发现这些人不是聋哑,就是呆傻痴瞎。张寻感慨,也难怪,聪明伶俐的,想是都死光了。只有这样聋哑痴呆,才能将驿卒做得长久。 正无奈何之际,忽然一个瘸腿的老卒放下手中草料,对张寻说:“前半夜,是过了一队兵。”张寻听了心里一惊,难道朱温已经过去了? “人数多少?”张寻忙问。 老卒见问,竟然又开始装聋作哑,兀自捣鼓草料,不理张寻问话。张寻觉得好笑,这些滚刀rou,真是要钱不要命的主,竟然敢在虎口里刨食。张寻从怀中摸出几钱碎银子,抛入马槽。老卒见了,连忙拾起,扭头对张寻竖起了三根手指,说:“最多三百人。” 张寻一听,才放下心来。看来这老卒说的,是赵东阳那三百骑兵。 他又抛给老卒一块碎银,问:“邓州方向,可有人来?” 瘸腿老卒露出缺口的门牙,笑着说:“军爷原来过路的客军。想是您还不知道,这邓州往来的人马,早就不过长庆川了,都在山南行走。” 这可是个重要情报!原来朱温西撤,并不经过长庆川。张寻赶紧召来施惊墨,让他撒出人马,去山南探路。打探朱温军马的动向。 南阳城外四十里处,齐军营内。 大将何勤刚刚接到主帅朱温撤退的命令。正要传令撤军,参军谢瞳连说不可。何勤问为何。谢瞳说:“杨复光兵力雄厚,却连日不战。可见他等的就是我们撤退这个时机。我们前脚拔营,唐军后脚必然杀到。到时士卒没有战心,恐怕会一败涂地。” 何勤虽然觉得说得有理,却反问道:“不撤兵又该如何?” 谢瞳说:“可以在今夜假装撤兵,在营外埋伏一股伏兵。等到唐军来袭,伏兵尽出,定能杀他个出其不意。胜了这一阵之后再撤,当能全身而退。” 何勤听从谢瞳的计策,当天就公开下达军令,让各营士卒收拾东西,说是入夜撤军回邓州。军中有唐军的细作,得知这个消息,赶紧传回南阳。 由于杨复光事先有所预料,故而王建等人不疑有诈。杨复光也自以为得计,沾沾自喜之时,就少了一个心眼。忠武军第六军都将鹿晏弘主动请缨,要夺头功。王建争了一番,最后由他和鹿晏弘两人共同执行追击的任务。
入夜,何勤营中灯火通明,一顶顶军帐被收起,人马辎重混在一起,乱哄哄撤往邓州方向。鹿晏弘和王建分别率军,从左右两个方向包夹齐军。唐军刚一杀到,齐军就四处溃逃,将辎重帐篷统统遗弃不管。鹿晏弘见敌人如此不堪一击,放松了警惕,以为可以大有缴获,下令全军追击。 另一路的王建却发现了异常。就在鹿晏弘的第六军疯狂追逐逃跑的齐军时,王建却让第三军保持阵型,全军戒备。牙将魏弘夫问道:“将军为何不追?” 王建说:“你看逃走的齐军,可像有三千人的模样?” 魏弘夫这才恍然大悟,齐军营中虽然乱哄哄一团,仿佛都在收拾东西准备撤退,但人数看起来只有不足千人,实际上可能只有五百人左右。跟之前唐军得到的情报相差太大。这说明,要么大部分齐军已经悄悄撤走,要么就是有伏兵。 果然,第六军追出没多远,队尾甚至还没有跑开,先头部队就被打了回来。鹿晏弘虽然立功心切,丧失了警惕。但他反应也够迅速,齐军伏兵刚一涌出,他就判断自己中计了。他没有组织反击,也没有向前突围,而是立即前军变后军,撤向了第三军王建所在的方向。 鹿晏弘这个决定救了他。王建的第三军此刻正严阵以待。第六军的溃兵撤了过来,王建也不客气,当头先射了一轮箭。这是在警告溃兵,逃回来的时候不要正面冲击王建的军阵,要从两侧绕到后面去。没有这轮箭雨作为警告,恐怕慌不择路的溃兵就会将第三军的阵型冲垮。到时第三军不是溃兵,也要“被溃兵”了。 第六军这些蔡州兵也都是老兵油了,当即明白友军的意思,并非要杀他们,只是警告而已。他们赶忙分成两路,从第三军两侧跑了过去。鹿晏弘没有跟王建会面,而是跟着溃兵一起,绕到后面收拢士卒,重整队伍去了。 齐军伏兵约两千人,在何勤的带领下掩杀唐军。追着追着,忽然发现溃逃的唐军分作两边逃开,中间闪开空地,竟然露出一只严阵以待的唐军。何勤吃了一惊,看来对方也有能人,识破了自己的伏兵之计。此时要是冲上去硬碰一番,胜负就难预料了。 何勤马上鸣金收兵,齐军离王建的第三军尚远,就停止了追击。向后撤了回去。 见齐军这次是真撤了,魏弘夫问王建:“这回追吗?” 王建摇头说:“穷寇莫追。”实际上他心里清楚,要是真把齐军逼急了,对方人数可是自己的两倍,厮杀起来,未必能讨到便宜。 何勤胜了一阵,却不敢再做停留,直接收拢军队,撤往邓州。经过一夜行军,天还未亮,就到了邓州城下。此时邓州城门尚未开启。何勤派人上前叫门,不成想门没叫开,竟然叫下来一阵箭雨。几个前去叫门的士卒当场被射成了刺猬。 何勤恼羞成怒,来到城下,顿时大吃一惊。他发现,此时城头飘扬的旗帜上,竟然绣了一个大大的“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