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红发剑士
“停车！”杜伦大吼一声，同时车夫也立刻拉紧缰绳，将马匹停下。其余三人也被惊得睡意全无。 “敌袭。”杜伦小声向卡奥斯和艾克示警，艾克拔出腰上的佩剑，护在艾雪身前。卡奥斯不同于艾克，几乎完全没有实战经验，他这个2级剑士恐怕还要打个折扣。 大约十几个人影拦在了路上，并迅速包围了马车。 “我说几位这么急着赶路，这是要去哪啊？”为首的是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大约30来岁，一脸横rou，一幅标准的强盗嘴脸。 “……”杜伦一言不发，此刻他正打量着周围的人群，估摸这伙不速之客的实力，不打算先发制人，而是静观其变。 “不说话？没关系，小的们，看看车里都有什么！”疑似强盗头子的男人发出了命令。 “老大，我来。”一名红发的年轻小弟发出了谄媚的声音。随后，他围着马车绕了一圈，没有与车上的人兵刃相接。 “艾雪，躲在我后面！”艾克一心想保护好自己的meimei，可对方人多势众，又像是惯犯。见到这阵势，双腿也不由得抖了起来。 卡奥斯也好不到哪去，两位年轻的2级战士明显还不具备看清敌人水准的能力，汗水从他们握着剑柄的手中渗出，也更加印证了他们无法掩盖内心的紧张。 “老大，车上只有两男一女，没有发现货物。”头目没下命令，小贼们断然不敢动手。 “不是商人啊，那让我猜猜看。既然是空手前往卡塞尔，还有这么把制式长剑，”盗贼头目瞥了一眼杜伦随时准备出鞘的剑，露出鄙夷的目光，“莫不是哪家小贵族的公子哥打算报考科勒斯学院，一不小心从这路过——吧，护卫先生。” 杜伦的神情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暗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只怕不在自己之下。 “呦，看来是猜中了啊。那么，你们是乖乖地把钱交出来然后让我们杀了呢，还是先让我们杀了再把钱留下来呢？哈哈，选一个吧，我可是很仁慈的哦。”盗贼头目笑得狰狞。 “我来拖住这家伙！艾克，卡奥斯，你们对付其他人，保护好艾雪。”杜伦拔剑便向盗贼头目砍了上去。 盗贼头目也同样拔剑，兵刃相接的一瞬间，杜伦意识到这是一个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不同于以前遇到的小贼，没有系统学习过剑术的人只会用蛮力压制对手，因此惯用武器往往是刀。可对方不仅没有大开大合的动作，而且出剑有力，颇有章法，年轻时应该接受过正统的剑术指导。 杜伦一个斜劈被对手挡了下来，迅速后跳一步，直刺盗贼头目的胸口。对方便把剑身扭转，将杜伦的刺击挑开。双方打得有来有回，没有任何华丽的技巧，只是简单的攻守闪躲，这是剑术基础的较量。显然，双方势均力敌，任何一个失误都可能会使自己丢掉性命。 另一边，艾克和卡奥斯也跳下车厢进入了战斗。艾克这边面对七八个人的攻击却丝毫不落下风，毕竟对手只是强壮一些的普通人，最多也就相当于1级的水平，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卡奥斯这边却不太好受，对手只用两把匕首就能架住长剑的直劈，自己拼尽全力才勉强持平，但他感觉非常奇怪，对手似乎在故意让着他，或者说在消磨时间。 艾雪虽然心中害怕，但她也不愿只依靠哥哥的保护。艾雪拿起了母亲留下的那柄小刀，紧紧地握在手里。短刃的小刀无法与长刀长剑抗衡，但总归是个心理安慰，寻求父母的保护是每个孩子的天性，大概是希望母亲的遗物能够保护自己吧。 2. 就在此时，凌越醒了过来。 并非是设定的时间到了，而是艾雪强烈的感情波动唤醒了自己。 类似【谁来救救我】【不要杀我】【不要伤害我哥哥】这样的话语不断地在凌越的耳边徘徊，恐惧的情绪压在凌越的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过凌越现在的状态并不需要呼吸，只是这种感觉让他立刻发现了事情的异常。 【艾雪，不要慌张！】 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自乱阵脚。从外面的声音可以判断出，杜伦、艾克、卡奥斯不知道在与什么人进行交战。而艾雪则躲在车厢里瑟瑟发抖。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 【随便什么也好，拿上武器！不要用小刀，用艾克的木剑！】 对啊，艾雪猛然间想起来，哥哥的木剑也在车厢里，于是扔下小刀，从艾克的行囊里摸出了木剑。艾雪不会剑法，但凭借着自己的出其不意，砍中了两个敌人。她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敢向穷凶极恶的歹徒挥剑砍去。 木剑不会夺命，但却能让这种程度的小贼露出相当明显的破绽。艾克自然不会放过每一个机会，几招之下就让对方减员两人，也算是给对方的包围网打开了一个缺口。 卡奥斯这边依旧只有一个敌人，就是那个一开始向盗贼头目献媚的红发小弟。强，不是一般的强。对卡奥斯来说，对方显然是在戏弄他，明明有无数个机会杀掉卡奥斯，却仿佛猫捉老鼠一般放任自己出招，然而再一一破解。好在没有其他人干扰，而且对方也不打算马上杀了自己，不然卡奥斯早就崩溃了。 但卡奥斯这边拖住了时间，杜伦也与强盗头子纠缠着，给艾克那边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很快，艾克砍倒了最后一人，准备帮助杜伦以二敌一。突然他听到了卡奥斯的惨叫声。 “不好意思，如果这么做我会感到很困扰。” 从艾克身后传来的发言，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一拳命中头部。昏迷前似乎看到了一抹火红的颜色。 “抱歉啦，借你的长剑一用。”来人将艾克的长剑捡走，随手向后一挥，金属剑身发出一声闷响。这是剑面拍在木头上的声音。 “美丽的小姐，请原谅我的无理，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他们两个都还活着，不必太过担心。” 说罢，红发的剑士径自走向杜伦与盗贼头目之间的战场。 艾雪先是跑到艾克身边，确认哥哥没有受到严重的外伤。随后又去确认了卡奥斯的伤势，同样没什么大碍。 【怎么办？零。】艾雪向凌越发问。从刚才开始，艾雪就倾向于向凌越寻求帮助，这是她唯一可以快速进行交流的对象。 【快补刀。用卡奥斯的剑！】 不过凌越刚一说完，就有些后悔了。艾雪只是一个不到15岁的小女孩，让她去杀人，是不是有点残忍了？不过这里是异世界，显然不是什么和平的好地方，对敌人的慈悲就是对自己人的最大残忍。难保艾雪以后再也不会见到血腥。 【补刀？】艾雪一时间没有理解这个词语的含义。 【就是对倒地的敌人挨个刺上一剑，确保他们死透了！】 【好！】 艾雪捡起了卡奥斯的长剑，直刺旁边倒地敌人的咽喉。对方一动不动，看样子是死透了。 然后是下一个，下一个…… 突然，有一个被刺者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想发出吼叫，但咽喉被次，让他无法出声。这个家伙看来是想通过装死来躲过一劫，却没想到这个队伍里会有像凌越这样的存在。而且艾雪和凌越的对话是完全无声的，如果是艾克或者卡奥斯说出补刀这样的话，这个家伙恐怕拼死也要逃跑。 凌越的知识来源于在地球上看过的电视剧《我是特种兵》系列，里面有个倒霉的主角因为演习中忘了补枪而被挤出进入狼牙特战队的行列。 不过凌越是在没想到艾雪竟然真的完美执行了自己的策略。稳、准、狠，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加适合用来形容艾雪刚才的动作。随着艾雪几次出手，凌越所感受到的压抑，恐惧一类的负面感情也都逐渐消失，很可能是艾雪在攻击的动作中无意识地消除了自己的负面感情。 补完最后一个刀之后，艾雪呆坐在地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眼泪淌了出来。 3. 另一方面，杜伦一边战斗一边引导着盗贼头目远离马车方向。突然，他听到了卡奥斯的惨叫声。 “坏了！”本以为只要拖住这家伙，剩下的杂兵便不足为惧的杜伦，防守时出现了破绽。 长剑脱手的同时，杜伦被一脚踩住重心，倒在了地上。 “哈哈，看来你们的那几个小鬼还是太嫩了啊。现在就送你上路！” 盗贼头目俯身看向杜伦，幽蓝的宁月之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 “是我输了。”杜伦认命一般，全身放松。 “别以为向我摇尾乞怜我就会放过你！有遗言就向死神说去吧。”盗贼头目双手举高长剑，准备刺向杜伦咽喉的时候，看到了一抹安详的微笑，有些诡异，似乎又带着些嘲讽。 剧痛袭来，一把长剑准确地从后背刺穿了盗贼头目的心脏。他艰难地转过头来，懊恼地留下了最后的遗言：“竟然……是你。” 杜伦轻松地躲开了倒下的盗贼头目，旋即站了起来，血迹没有沾到身上。 “没事吧，先生。”少年伸出了右手。 杜伦这才看清了少年的面貌，礼貌地握住了少年的手。 “多谢。没想到竟然是你。”杜伦对来者的印象大有改观。那人正是之前一边跳出来一边喊着“老大，我来”盗贼小弟。 刚开始他给杜伦的感觉只是一个不会武技的逗比角色，靠拍马屁哄老大开心的小人物。可仔细一看，发现对方的发色如火焰般赤红，脸庞稍显稚嫩，很可能与艾克他们同龄。右手上有长期持剑磨出的茧子，但手上无伤。身上的皮甲虽然看起来与其他盗贼无异，但似乎是更贵一些的材质，大概与盗贼头目的穿着相当。杜伦松了一口气，算是心里有数了。 “你应该不是盗贼吧。” “那是自然，具体稍后再说。” “嗯。”杜伦也知道目前最要紧的事是跟大家汇合，确认一下伤亡状况。 看到苏醒的艾克，正在照顾他的艾雪以及倒在一边不省人事的卡奥斯，杜伦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车夫被一箭穿心，死的不能再死了，马匹被其中一名盗贼骑走了，也算是漏网之鱼。 红发剑士开始一一检查敌人的尸体，发现每个人都被一剑穿喉。显然，这不是艾克干的，在自己打晕他之前，他没有余裕做出如此整齐的伤口。卡奥斯就更不可能了，那么剩下的人就只有—— “这是你干的？”红发的剑士向艾雪发出了疑问。 艾雪的身体还有些颤抖，紧张地吞了下口水，轻轻点了点头。 红发剑士与杜伦相视片刻，双双无语。 杜伦也未曾想过艾克的meimei在关键时刻竟然会想到确认敌人的生死，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她竟有如此魄力。 除开骑马逃跑的那一人外，红发剑士已经确认了敌人的全灭。 “还没有介绍自己，我是来自卡塞尔城的亚特，3级战士，这次混进盗贼团伙，就是为了查清他们的老窝，然后一举端掉。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是进了贼窝才知道他们的老大也是3级，如果没有杜伦先生的帮助，等我逃出去喊来救兵估计他们就该卷铺盖跑路了。” 卡奥斯渐渐醒来，看到了眼前熟悉的人影。“你这混蛋，竟敢打老子的脸！”正要拔剑去砍，却发现自己的剑早已不在身边。 杜伦连忙上前制止，并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卡奥斯还算明白事理，也知道对方实力远胜自己，即便咽不下这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虽说事出有因，不过出手伤了两位，在下也得陪个不是。”亚特完全没有在意卡奥斯的态度，谦逊有礼的姿态赢得了大家的好感。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细长的管状物，打开两端的盖子，右手将其举至胸前，同时左手拉动下方的绳结，遍将那细长的管状物竖直起来，一颗红光的火球从中升腾而起，窜上了夜空。高空中的火球散发出炽烈的红光，照亮一方天地。 “这是？”由于第一次见到，众人不免有些好奇。 “信号弹，卡塞尔城卫队的先锋接到信号后会第一时间赶到这里。接下来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亚特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丝毫不在意泥土会弄脏自己的衣服。 事件可以算是结束了。车夫死了，马也没了，光有车辆也是无甚卵用，总不能让人去拉吧。这个时候，夏日的酷暑已渐渐散去，夜晚不再闷热，一阵阵轻风袭来，还带着丝丝凉意。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杜伦便听到了高速奔袭至此的脚步声。 “又是你这小子，说吧，这次是什么情况？”来人表达了对某人的不满。 “这回我可是立了大功了，最近困扰咱们的盗贼团伙已经被我一网打尽了。虽然跑了一个，不过我知道他们的老窝在哪，一会就去端了他们。那边的几位是这次的受害者，而且没有他们的帮助，凭我一个人，也不可能杀光这群混蛋。” “好小子，长本事了是吧！”来者从坐骑背上翻了下来，再一次检查了盗贼的尸体，没有多说什么。 杜伦等人这才发现刚刚赶来的四人，胯下是清一色的疾风狼，这种3级魔兽最大的特长就是跑得快，即使受了重伤都能跑得过同级的人类战士。双方协商过后，大家决定兵分两路，由其中两人带着杜伦、卡奥斯、艾克、艾雪连夜赶往卡塞尔城，剩下的两人则带上亚特，前往盗贼的老窝。 就这样，众人到达卡塞尔后，就在城卫队的营地睡了一晚，直到来日的太阳再度升起。 艾雪是起得最早的一个，简单洗漱后，正巧看到了凯旋而归的亚特。 昨晚被大家遗弃的马车也重新回到了营地，上面还装了不少看起来比较值钱的东西。 “干得不错啊，亚特。” 营地的队友们纷纷与亚特击掌相贺，看样子收获颇丰。 艾雪友好地向亚特摆手打了个招呼。亚特虽然一夜没睡，但神彩飞扬，喜上眉梢，根本看不出来一点疲惫的样子。他也很自然地向艾雪摆了摆手，然后一路小跑过去。 “怎么样，这里的环境还能适应吗？”亚特关心地问道。 艾雪用力点了点头，显得十分认真。 亚特以微笑的表情回复这个不可思议的少女，“时间还早，要去城里看看吗？” 艾雪再次点头。 亚特向领导打过报告之后，便将艾雪带离了营地。 由于骑乘疾风狼的缘故，大家到达卡塞尔城的时间比预期早了许多，所以艾雪有充裕的时间在城内闲逛。 对于杜伦、艾克、卡奥斯来说，昨夜的战斗确实有些艰辛，艾雪自然没有叫醒他们，希望他们能好好休息。 亚特可以算的上是个合格的导游了，一路上，他带着艾雪见识了许多双林城没有的新奇的玩意儿。比如可以一人骑乘，两轮行走的铁制车辆，看的艾雪两眼发亮。 “那个叫做自行车，对于平民来说算是昂贵的东西了。”亚特给艾雪耐心地解释商品的性能和工作原理。不过艾雪始终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只有两个轮子的车跑起来不会倒下。 【零，那个自行车看起来好厉害啊，只有两个轮子而且不用马拉，却能跑的很快。】艾雪平时都把怀表藏在衣服里面，而凌越则无法隔着衣服看到外面。这时艾雪就会自己看到的一些东西讲给凌越。 【呃，是很厉害啊。】凌越当然知道自行车是什么东西，只是艾雪没学过物理，自己说了原理她大概也听不懂是怎么回事。 干脆装傻到底好了。 【那个车子上有风系魔法的加持，不会轻易偏向一边的。】凌越说的话自己都不相信，不过艾雪既不懂魔法也不懂科学，应该很好骗。 同时亚特说的话，凌越也听得见，面对艾雪的追问，凌越也一一含糊其辞，糊弄了过去。说起八音盒，就是里面住了一只会弹琴的小妖精什么的。谎话说多了，凌越心里也不虚了。等艾雪发现真相之后，再好好道歉说自己是不懂装懂好了。 各式各样的现代化产品也让凌越产生了身处地球的错觉。不过街道上没有汽车，总感觉这里的科技树比地球上还是少了几层。 “卡塞尔是大陆上最大的工业城市，因为这里的工厂生产的是——大型蒸汽机，以及火车。100年前，蒸汽机的问世让我们利贝尔王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剧变！” 看来，看到高达粒子炮什么的愿望貌似是落空了。凌越的意识里，一个小人正蹲在角落画着圈圈…… 尽管艾雪有些迷茫，不过蒸汽机的出现，有着怎样巨大的影响，凌越深有体会。没有蒸汽机的发明，地球上的人类就不会从古代文明走入近代社会。正是这东西在西方出现，才让200年后的中国清政府被打得落花流水。不过既然这个时代的主流仍是武技和魔法，那么就目前来看，科技还不会占据引领世界的主导地位。目前为止，最多也就是改善一下民生罢了。 “其实很多工厂我也没有进去过，普通的劳工也只能看到其中的冰山一角。据说那些大型机器都相当复杂，绝大多数人都搞不懂其中的原理。只有从科勒斯科技班毕业的优秀人才，再到利贝尔工坊进修几年后，才能真正掌握一些真正的奥秘。” 听亚特讲了这么多，艾雪已经有点发蒙了。 亚特见艾雪途中一言未发，只当她不善言辞。在亚特看来，或许是因为不常说话，所以艾雪的眼睛格外有神。而且每当看到艾雪对自己说的事物感兴趣时那种欣喜和好奇的眼神，就好像心中的阴影全部都被照亮一般。亚特很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一直在给艾雪介绍好玩的东西，并享受这一过程。 “看到那些高大的烟囱了吗？里面冒出来的浓烟就是黑火石燃烧产生的。以前人们只能用它来生火取暖烧饭，现在不同了，这是一种宝贵的资源啊，更幸运的是这东西在我国并不肥沃的土地下到处都是。全国的黑火石被火车运到各大工业城市，每天都会创造巨大的财富。只可惜人们被教会告知吸入浓烟有害于身体健康，都搬到远离工厂的地方住了，工厂附近看起来有些凄凉呢。” 走着走着，亚特带着艾雪来到了重工业区，这附近的气味不太好闻。艾雪皱了皱眉，但兴奋的亚特没有发觉，而是继续着他的演讲。 “再看那边的高塔，正是有了它们，我们王国的铁器才会如此便宜，以至于偏远乡村的人们也能用得上铁锅和铁制刀具。火车把炼好的铁块运到大城市，再由商人卖到各地的铁匠铺。卡塞尔出产的质量最好的铁，会被用于制造蒸汽机、火车，或者运到工坊，制成枪炮！” 由于这边空气污染严重，两人没有继续逗留。在一家不错的餐馆共进午餐后，两人回到了驻地。 到达卡塞尔后，前往科勒斯的旅途可谓完成了一半。因为接下来，一行人将换成大陆上最为高效的交通工具——火车。 卡塞尔城作为利贝尔王国的钢铁之都，拥有着全国最大的火车站。100年来，铁路交通发展的势头极为迅猛，只是由于成本巨大，无法将线路铺遍全国。卡塞尔是蒸汽机车的主要产地，全国的铁路线均在此汇聚。 所以说，只要到达了卡塞尔城，王都科勒斯将不再遥远。 亚特目送艾雪一行人乘坐的火车离开了站台，望着远去的黑烟，有些失神。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那个如雪一般安静的少女的身影却一直在萦绕在亚特的心头。 只是他直到最后都不知道，艾雪并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