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青云之上有神仙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几只早起的鸟儿欢快的鸣叫惊醒的梦中的人，紧接着一连串的咳嗽却打乱了这份悠然与美好，云瑶儿皱了皱鼻头，翻身坐了起来，睁开眼却没看到熟悉的父母，旁边却有个靠墙而坐的陌生少年不住地咳嗽，想忍却又没忍住，一张脸憋的通红，眼睛却充满着疑惑地盯着云瑶儿。 “呀，你醒来了，好的这般快！”云瑶儿倒不记得其他，只是惊讶这少年遭此大难，受了如此重伤，竟然一个晚上就能醒过来了。 李续看着眼前仙女一般模样的人儿满脑袋的疑问和头痛，自己不是被水淹了么？怎么一觉醒来会在一个山洞里，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在旁边睡觉，让他大感尴尬。胸肺之中麻痒不堪，使劲忍住的咳嗽再一次的蹦出了喉咙，一阵干辣冲的脑袋又是一阵发晕。 云瑶儿看到这个新生的少年又开始咳的厉害，浑身都在颤抖，也是手足无措，慌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来，倒出一颗昨日那丹药递给他，道：“你还没好，先休息会，这颗药你先吃下去，对你的伤有帮助的。” 刚才坐着不动身体还好的李续，如今咳嗽起来，浑身都像打破宁静的工厂一样开始给他制造痛处，听得眼前女子言语，也顾不得许多，歪头直接从对方手上将药丸啜了过来，一口吞了下去。 药丸入腹即化，阵阵暖流从腹间涌起，贯通全身，痛苦稍减，甚是舒坦，便靠着石壁不再动弹。却想起刚才不礼貌的举动，忙开口道：“不好意思，冒犯了。”声音沙哑至极，说了两句就开始喘粗气。 云瑶儿也不甚在意，男女授受不亲，她从小就没听说过几次，道：“没事，你感觉怎么样，现在好些了么？” “好多了，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李续赶紧道谢，“李续做牛做马也无以为报。” “原来你叫李续啊，我叫云瑶儿，”云瑶儿看李续好些了，便站起身来，朝洞外张望，此时天已亮堂，但洞外却是半个人影也见不到。 “不是我救得你，是我爹爹救的，可是现在他和我娘亲不知道去哪里了，不过你放心，一会他们肯定会回来的。”这小丫头自己爹娘都不在，这荒郊野外的居然还会去安慰别人，倒也难为她了。 李续不知这些，欲开口再谢，喉间又是一痒，胸膛起伏，一声咳嗽又窜了出来。不过这次却没先前那么激烈与难受了。李续身体自己感觉得到，心想看来这小娘子给的药还真是神奇。 “你身体不好便不要用强力了，少说些话，一会我爹娘回来了，再帮你瞧瞧，说不定就能好了。”云瑶儿看他说话吃力，出言安慰道。 李续点点头，靠在石壁上稍稍放松些身体。这时洞口光线一暗，走进来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年纪大约三十许，女的看上去却比云瑶儿大不了多少，云瑶儿却是立刻叫到：“爹娘回来了。” 看的李续又惊奇了一下。心道这夫人保养的未免也太好了，比丁老爷最宠爱的二夫人还要好的多。二人都是一身米白色衣冠，有星罗饰纹，李续也认不出来是啥内容。 “爹、娘，这个人醒了呢！”云瑶儿一看爹娘回来了便立马报告李续的情况，言语之间颇为喜悦。年少的姑娘无意之间救得了一条人命，心底高兴的很。 “多谢贵人老爷夫人相救，李续感激不尽，敢问老爷夫人小姐名讳，若蒙恩公不弃，愿追随左右听从使唤，当牛做马以报三位大恩。”见得救命恩人到来，李续忙挣扎着下拜。大难不死，李续打心底里感激，却也不知道拿什么来报答了。 “小兄弟不必多礼，”云瑶儿父亲走过来伸手将李续扶了起来，顺手给把了把李续的脉。 “相见即是有缘，救治之举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倒是小哥自身生命力旺盛，才能挺过这鬼门险关。恩，脉象看来还算恢复的不错，小哥当是大福之人啊。不过还需多多休息，调养好身子以后当不至于落下病根。” “多谢老爷！老爷夫人称呼小子李续就好了。”被人把脉，李续感觉一阵舒泰，也不知为何，只得感谢不已。 那边云瑶儿的母亲见李续看似已无大碍，命脉玄关已过，只待修养便可，心中称奇，却听到旁边师兄暗中传音而来：“师妹不必惊奇，想必这该是那餐霞老人所逸散出的云霞真气之效，也算这孤僻的修行者对世间的一桩回报了。” 云瑶儿母亲听了心下了然，对李续笑了笑，道：“小哥是哪里人士，家中可还有何人家，如此我等也好送小哥回家休养呢。” 李续眼神一黯道：“小子无家可归了，家中之人早丧，今次是去出云国投奔儿时亲友去的，却不想半路遇到了这天灾地祸，如今更不知前路何方了。” 云瑶儿听了，心想这人身世真是悲惨，不由开口道：“出云国这么远啊，那我们都赶不到云师祖出关了，要不爹爹就收他做个弟子好了，那样以后带回到贺兰山也能有个伴陪陪爹娘呢。” “瑶儿不可胡说，开门受徒可是讲究的是一个缘字，若是随便遇到个人都收为徒弟，那还成何体统。”云瑶儿的母亲立马开口道。 “娘啊，你看我们这荒山野岭之中都能救到李续，这还不算有缘么？”云瑶儿却是单纯觉得自己的提议好。 “瑶儿不可胡闹，”云瑶儿父亲笑了笑，“李小哥能得到餐霞老人的云霞真气所护，想来也是于修行有缘之人，只是本门收徒有些周章并不适合。若是小哥欲往出云寻亲，那我便送小哥到这附近的黄金商路上的商队之中，随人一起去往出云。” “若是跟着我等一起，正好我等三人要去一处圣地祝贺一位前辈出关，到时候我可以为小哥求个机缘，至于能纳入门墙为宗室弟子还是只能落得个洒扫杂役奉人度日，便看小哥造化了，若是不成的话，到时候随我等一起去那贺兰山阙谋个差事，不知道小哥愿意哪般？” “多谢恩公不弃，小子出身也是仆役之身，愿意长奉恩公左右，端茶打水，听从差遣！”李续没多少犹豫便应了下来，如今流落他乡深山之中，身无分文，别说送自己回黄金商路，纵然这位任先生送自己回凤阳去只怕也没自己的容身之处了，倒不如跟着恩公当差，久了攒到银子，再寻机会去出云国寻找七哥儿。 “既如此，还当叫小哥儿知晓，我名任云踪，你也别老爷老爷的叫了，称呼我任先生即可，收拾妥当我们便上路吧，时间还真不多了，耽搁不得！去晚了倒显得不尊敬长辈。”说完便让云瑶儿将东西收了准备上路。 李续身体还不大好，心中却坚定要撑下去不能耽搁了恩公的行程。却见那边云瑶儿手一指，那两张厚厚的熊皮毯子刺溜一下便钻进了云瑶儿的袖子里面不见了，让李续大为惊讶。难道恩公一家都会变戏法的吗？ 任云踪扶起李续，三人走到洞口，李续往外一看，我滴个乖乖，这洞处在个半山壁上，上下不着边，这可是怎么下去。 “恩公，这可如何是好！怕不是李续要拖累大家了。”李续心下忐忑道，身上有伤不论，加上多日未曾进食也无多少气力，这可如何攀爬下去。 “哈哈，李续你不用担心，爹爹自有办法带你下去的。”云瑶儿却是雀跃不已，至少路上也有了个同龄的伴搭。 任云踪摇了摇头，朝夫人道：“有劳师妹了。”却见任夫人玉手一扬，从袖中飞出一条黑色线影来。黑影遇风见长，瞬间便演化成了一条如意画舫，长约七八丈，雕楼画栋，红绸飘飞，风铃大作，一条画舫就这么迎风立在了这半山壁的石洞前，洞口正对船舷的登船口，一道扶梯直通而上。 “哈哈，终于不用自己御剑飞行了。”云瑶儿欢呼一声已然跃上画舫钻进了一间房间里面去了。任夫人则是笑着摇了摇头上了船。李续目瞪口呆，大脑里什么信息一下子全没了，直到任云踪扶他上了船，画舫穿云破雾直冲天际，口中才呢喃出两个字：“神仙！” 李续平生第一次见到了神仙，或者说是真的确定是世界上有神仙存在，不是神仙怎么能再山洪中把自己救活过来？ 不是神仙怎么能有会飞的船？不是神仙云瑶儿怎么能一下子就将东西变没了？不是神仙怎么大家都不用吃饭，而且李续只吃了一颗云瑶儿给他的丹药到现在都还没饿过？ 种种太多，尽管云瑶儿一再跟他解释他们不是神仙，但是李续依旧深信不疑。从山洞离开已经有了三日，李续才刚刚从无尽的震惊之中将他世界观整顿完整，云瑶儿甚至还教了他一篇简单的修行口诀，让他也尝到了做神仙的滋味。 不过这却被云瑶儿大大的鄙视了一番，说那不过是修行界流传已久的最底层的练气口诀而已，练了顶多能坚强下体魄，却不能有大的修行成就的。 画舫之上，云瑶儿修炼累了正端坐船头看身遭云碎雾散，落日之光穿过朵朵云彩照在云瑶儿的侧脸，仿佛有种朦胧的纱衣将她笼罩了起来，间或有云气飞散，时隐时现，美轮美奂。李续正在“修炼”云瑶儿所传的几句口诀，似懂非懂，也是不亦乐乎。 “瑶仙子，怎么样才能修行有大成就，能和你一样御风飞行就算是了吧？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你那样的成就啊。” “修炼”了半天也没什么太大改变的李续开始向瑶仙子请教了。这几日李续和几人熟络了，但却不敢去烦劳任云踪夫妇。而云瑶儿年岁不大，也不是整天练气打坐，李续一有空便问些所谓的神仙上的问题。 云瑶儿初为人师也是多有指点，这不李续也算是弄明白了神仙远来是叫修行的来的，而不是修行了就算是神仙的。“那船头那么危险，我看您还是早点下来吧，免得出了意外就不好了。” “都跟你说了这整艘如意舫都是有禁制结界的，不仅罡风进不来，就算你想跳也跳不下去呢。”云瑶儿站起身在船头得意的转了个圈，“看吧，你要是能到我这里转个圈，你就算修行有大成就了。” 这情况看的李续心里一紧，头越过船舷朝下方看了看，赶紧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惹得云瑶儿娇笑不已。 “瑶儿别闹，李续你也别听，她逗你的”这时任云踪却不知何时出了船舱来了，李续赶忙上前行礼“任先生好！” 原本李续是倾向叫老爷的，因为之前十多年叫丁府的丁老爷都习惯了，但是任先生却说什么一来李续不是他座下弟子或者童子，二来他也没有开宗立派，所以老爷这个称呼不能乱叫。 “恩。我知道你初见修行肯定大有疑问，这几日观你言行也是大有修行向道之心，不过此路入门不难，贵在坚持，希望你以后还能一直保持这份心性。” “另外非是我等不教你，乃是我意将你荐入他门，你若能入门的话，自会有门内长辈对你进行修行释疑，各门派功法修行体系不同，若是现在对你所讲太多，怕是对你以后入门接受门内心法不利！”任云踪向李续解释了一下。 云瑶儿见爹爹又是苦闷无趣的说教，不由说道：“李续若是人家不要你，你就做我的烧火童子好了，我来教你修行，嘻嘻。” “多谢瑶仙子！别说是烧火，就是天天劈材做饭擦地倒水干什么都行！”李续一通回答又是让云瑶儿乐不可支。 任云踪摆了摆头，笑骂道：“胡闹，你这性子，日后还少不得要多加管教约束！”却也不再多加言语，自家女儿从小少人玩伴，这几日有人逗乐很是开心，做父母的也是高兴的。 云瑶儿推翻了在那里修炼神仙之术的李续，带着他一起在船舷用手兜天空中的云彩玩乐，打闹了好一会，天光已暗才各自回房间休息。 如意画舫，追云逐月，如履平地，夜间睡觉也无半点不安稳。李续却是又一次的失眠了，如今几日下来有灵丹之力，伤势已然好转大半，得遇神仙之事，李续自然也想迈入修行之道，世间谁人不想做神仙！ 自从妙严知道任云踪一家的身份之后，便打定心思要拜师学艺了，可是无奈任云踪不录弟子，云瑶儿也只是给了他几句凡是修行人都会的强身健体的口诀。 也不知道这次去拜访的是什么门派，要是人家不收凡夫俗子做弟子怎么办？任先生会带我回贺兰山吗？或者真给云瑶儿做童子也不错，至少她会修行，自然教我应该不是问题！也不知道七哥儿如今怎么样了！好像云瑶儿要比十四娘还要漂亮…… 修行，如何才行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