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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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霍阑等梁宵从怀里醒过来,才起身去了浴室洗漱。 管家守在门外半天,找了个空钻进来:“梁先生……” 梁宵裹着被子失神:“霍管家。” 管家是想提前跟他解释的。 偏偏昨天梁宵拍了一天戏,没抽出空,想趁他上来之前找机会说,又没拦到人。 管家昨天堪堪晚到一步,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霍总把人牵进卧室,就一直不太放心梁先生的人身安全。 梁宵人身很安全,叹了口气,把被子又往身上裹了裹:“您跟霍总怎么说的?” “说……您睡觉有要求。” 管家硬着头皮,实话实说:“必须要抱躺着的抱枕。” 梁宵悲愤:“还有坐着的抱枕吗?!” “没有啊!”管家一拳击在掌心,“您不也担心霍总坐着睡不舒服吗?霍总信了,所以昨晚不就躺下了……” 管家愣了下,自己被自己提醒,仔细想了想进来时看见的场面:“为什么――” 梁宵绝望:“别问。” “好。”管家生生把话咽回去,担心地看他,“您……没事吧?” 梁宵没什么事,就是心神有点受刺激,长叹口气,埋进枕头里缓慢降温。 昨晚霍阑的行动轨迹实在太出乎他意料,梁宵不及反应被迫躺平,原以为自己怕是要困惑一整宿,吃十个核桃仁补脑也跟不上他们霍总的思路。 结果说睡就睡。 管家不明白为什么预期是他抱抱枕,早上却变成了抱枕抱他,梁宵自己从霍阑胸肩上醒过来的时候其实也没想明白。 为什么有好好的枕头,就一定要枕着霍总的肩膀。 为什么睡着的时候还是他抱着硬邦邦的霍总,早上醒过来,他整个人就顺理成章地钻到了霍总怀里。 梁宵忽然想起自己的核桃仁,腾地翻身,在被子里飞快摸出纸包打开。 完完整整,一个都没压碎。 梁宵挨个仔细检查过一遍,松了口气,把纸包照原样包好。 管家看他不肯起身,鼓起勇气试探:“您的衣服――” 梁宵:“不用。” 管家:“……是。” 梁宵没来得及换睡衣,但穿着上来的也是柔软舒适的私服,睡上一觉也并不难受。 也没有弄出什么引人遐想的奇怪褶皱。 不用叫人拿来新的一边哭一边躲在被子里偷偷换上。 梁宵只是没脸起床,在枕头里埋了一阵,尽力劝自己是这些天临时标记作下的病根作祟,实在劝不通,长叹一声:“原来我是这种omega。” “不是!”管家此前冤枉了他,这次已经有数,急着解释,“上次是误会,我们已经知道了!您和霍总是真的――” 梁宵失神抬头,半边脸隐约带着霍总衬衫硌出来的衣服印子。 管家:“……” 管家:“您……和霍总是真的。” “……”梁宵从床上爬起来,晃悠悠披上外套,推开门,去次卧洗漱了。 托剧组晚三天杀青的福,梁宵没来得及休息,从霍总怀里醒过来的当天,就赶赴了《在路上》节目组。 “探寻世界,领悟人生。” 段明在飞机上给他念台本:“每位嘉宾配备一万元启动资金,由嘉宾自主处理,节目组只做配合录制。” 梁宵在他包里扒拉,无精打采点点头。 段明看不惯他这副没出息的架势,拧开瓶橙汁递给他:“多大点事,不就是又醒在霍总怀里了吗?” 梁宵愕然抬头:“段哥,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他刚接这单生意的时候,段明还掐着他的肩膀晃晃晃,逼他发誓富贵不能yin。 “我以前也不知道,‘霍总把你睡了’原来还有层这么纯洁的意思。” 段明叹了口气:“讲给小宫听都不用加屏蔽词。” “……”梁宵:“段哥,你又看我小说了。” “是我想看?!” 段明恼羞成怒:“你以为我愿意看?我愿意看?!你们两个要是搞快点,用得着我从里面帮你找经验吗!找什么还没完了……” 段明实在看不下去,从梁宵手里拽过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助理包,拉开拉链:“找什么?” 梁宵:“我那块表……” 段明想了想:“你去年买那块?” 梁宵点点头。 梁宵多少也有些要露脸的场合,服装还能租借,手上没块稍微像样的表总归不行。 去年他们拿攒的钱咬咬牙买了一块,平时都放在绒布内衬的盒子里,轻易不拿出来,免得磕碰了心疼。 段明不可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往外随便放,拉开个夹层,给他拿出来:“你要戴表,不如跟霍总借一块,这块其实也不太拿得出去……” “不戴。”梁宵摇摇头,“有手环,戴不开。” 段明才想起来他那个一键报警的手环,想了想无论一手一个还是全戴在一只手上,确实都不大合适:“那要这个干什么?” 梁宵打开盒子,把表拿出来给他,摸出那个纸包放进去。 段明:“……” 段明试探着问:“这是霍总的……定情信物?” 梁宵手一顿,耳根不自觉烫了,轻咳一声:“不是。” 段明好奇:“那――” 梁宵怕他心梗,拍拍他手臂:“段哥,别问了。” 段明只知道两个人毫无进度地睡到了一张床上,不知道霍总原来还给了梁宵东西,心宽了不少,笑容可掬:“好好,我不问。” 梁宵找了块绒布,把那块表暂时包好,递回给段明,把盒子揣进口袋里。 段明心里高兴,也不嫌他败家,接过来收好:“想好了吗,一万块要干什么?” 星冠那边传过来的资料很全,段明也看了几期节目。 嘉宾思路五花八门,有人蹦极,有人跳伞,有人徒步旅行,还有在百老汇舞台上给经纪人念诗的。 “随心而动,探寻真正的自己。”段明念了遍广告词,“咱们没有人设,就当放松,做你想做的就行了。” 梁宵接过来文案,大略看了一遍。 “别太离谱。”段明提醒他,“你敢把这一万块存银行,霍总说不定会直接从帝都杀到节目现场。” 梁宵听得甚至有些意动:“……” “节目组也给了几个思路。” 段明没抬头,随手翻了翻台本:“旅行,礼物,生**验。” 梁宵想了想:“一万块的礼物,送霍总是不是不大合适?” “你想送霍总?”段明吓了一跳,当即掐灭他这个念头,“一万块的礼物合不合适不好说,一亿热度的热搜肯定不合适。” 梁宵也就是那么一想,闻言配合着点点头,扣上文案。 “还有一会儿才到落地呢。” 段明看了看时间,翻出眼罩给他戴上:“养养神,调整状态。” 梁宵闭上眼睛:“段哥。” “干什么?”段明问。 梁宵:“这些年……” 梁宵其实一直想说,以前无论怎么都出不了头,纵然说了也只是徒增烦恼,就一直没提过。 现在看见希望了,一步走得比一步稳,有些话也能说了。 梁宵闭着眼睛,笑了下:“辛苦你们了。” 助理窝在他身边埋头打游戏,闻言抬头,愣了愣。 段明手一哆嗦,眼眶忽然红了整圈,格外凶地瞪他一眼:“没事煽什么情?” 梁宵只笑不说话。 段明把眼罩给他勒上,把助理拎到边上去哭,哑着嗓子唠叨他:“知道辛苦就少叫我们cao心。把你自己管好,赶紧找个人看着你,少三天两头就生病不舒服。” 梁宵借着眼罩掩饰,清清嗓子辩解:“我还是挺健康的。” “在你那儿能爬起来的都叫健康。”段明还不知道他,“这次挑点轻巧的,拍完回去好好休息,歇透了再开工。” 梁宵这些年除了赚钱,还没想过自己有什么事想做,实在没什么思路,含混应了一声。 梁宵心念忽然微动,有了灵感:“段哥。” 段明还没哭完,没好气:“干什么?” “一万块。”梁宵掀开眼罩,“我知道干什么了。” “……”霍阑抬眸:“干什么?” 管家硬着头皮:“梁先生说,这些年来……他最想干的事就是赚钱。” 霍阑当然知道,也不是打算问这个:“综艺报酬不是结过了?” “是。”管家说,“但梁先生说,一码归一码。” 管家担心他们霍总可能听不懂,吸了口气,尽力解释:“梁先生说,到了他手里的钱就算挣完了,新的还得再挣。” 霍阑闭了下眼,按按额角:“把他那一万划拨进星冠。” 霍阑:“算……买干股,按比例分成给他,先返还一万本金,叫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管家心疼地看着他:“霍总。” 霍阑不想说话了,单手放在桌下,摸到个核桃攥了攥。 “梁先生说,他就是喜欢赚钱。” 管家解释:“叫他闲着也闲不住,旅游浪费时间,他也没兴趣。” “不是。”霍阑说。 管家愣了下:“什么?” “他不是没有兴趣……”霍阑阖了下眼,没再多说,“让他挣,不准去摆摊贴膜。” “段先生给拦住了。” 管家连忙点头:“段先生说了,他要敢去天桥底下摆摊,段先生就从天桥顶上跳下去。” 管家:“瞄准跳,正砸在他摊子前面,摔成大写的‘你大爷’三个字。” 霍阑被梁宵经纪人的铁血丹心震了震,一时没说出话:“……” “后来和节目组也协商了几个方案。” 管家继续解释:“最后定下来,用这一万块买了台早餐车。” 节目一共只录制五天,霍阑不觉得这种生意模式能这么快回本,皱了下眉:“都花了?” “都花了。” 管家知道他在想什么:“原本这一万也是节目组的行动资金,可以作任意花销,有最多一倍的超量上限,但不能提取成现金。” 管家不太有脸接着往下说,憋了几秒:“而且……节目组还有规则,嘉宾可以许一个愿望。” 管家:“不论是什么,节目组必须答应。” “……”霍阑:“他许愿让节目组把车买回去了。” 管家麻木点头:“梁先生说,他的愿望,就是能让这台早餐车永远在《在路上》的节目组开下去……” 霍阑默然坐了一阵,甚至有些想把梁宵现在挖回来,放在星冠专门负责空手套白狼坑钱。 可能会大幅提升并购龙涛的项目进度。 合同到位在即,原则上梁宵已经算是星冠的艺人,管家担心霍阑不悦,小心给梁先生找理由:“早餐车……也是很重要的。” “一天之计在于早。”管家搜肠刮肚,“民以餐为天。” 管家磕磕巴巴:“车――” 霍阑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莫名抬眸。 管家忧愁:“时不待车,车不等人。” “我没有生气。” 霍阑实在不清楚他要表达的内核,看管家面色,大致猜到他在担忧什么,沉默了下:“只是在想梁先生。” 管家:“……” 他们霍总易感期的直白,梁先生要是在这,恐怕更遭不住。 “他从没休息过。” 霍阑:“所以即使能松口气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休息。” 管家一怔。 管家没猜到他是在想这个,看着霍阑,又忍不住心疼了:“您知道吗?” 这些年星冠霍氏如日中天,外人看着只知道惊叹,管家比谁都更清楚,霍阑这一路付出多少心血。 管家看他们两个一样心疼:“您――” “知道。”霍阑说,“我想教他。” “……”管家:“啊?” 霍阑合上电脑,放开鼠标。 他没在父母身边长过,但小时候,也会偷偷央着保镖保姆同他说父母每天做了什么事、去了什么地方。 如果他们也可以在一起,这些事他都能带着梁宵去做。 “我们可以一整天都没什么正事做。” 霍阑慢慢回忆着保姆说过的:“就待在家里。” 霍阑:“他可以放心睡,觉得累了,我抱他回卧室,陪他看书。” “夏天可以去岛礁海岸,秋天的时候,北极圈内可以看到极光,冬天阿尔卑斯山有雪场。” 霍阑记得很清楚:“出去多走走,视野心胸会觉得开阔,” 霍阑:“我们还可以一起给狗洗澡。” “……”管家很担心下次他们霍总的故事里这条狗恐怕就要去绝育了:“您这些话对着梁先生说过吗?” 霍阑沉默下来。 管家替他急:“您说啊!” 明明背着人家梁先生,情话能糊龙涛那帮败类一脸,每次见到梁先生之后,偏偏就一个多余的字都说不出来。 管家都想把这两个人绑在一块儿按头了,急得心焦:“您不说,梁先生永远不可能知道,梁先生现在还以为您是想拉他加入核桃爱好者协会呢!” 霍阑:“……” 管家一时激动,口不择言,给霍阑鞠了个躬,同手同脚飞快走了。 “我知道旅游好。” 梁宵拽着段明,好脾气劝:“秋天看极光,冬天滑雪,夏天去黄金海岸。” 段明:“春天开早餐车。” “一年之计在于春。”梁宵不太好意思,“我……想挣点钱。” 段明懂,叹了口气:“能攒一万是一万。” 虽说就算挣了钱也是杯水车薪,但梁宵向来不放过每个角落,能忍得住不拿酒店附赠的洗漱用品,已经进步不小了。 梁宵听他提起这个:“对了……段哥。” 段明:“炸油条真不行,我和小宫都没那个手艺。” “不是……”梁宵呛了下,“咱们现在攒的钱,我想先不动。” “那就不动啊。”段明莫名,“你跟我汇报什么?” “原本想给你们发奖金的。” 梁宵低头笑了下:“小宫还一直说,想要个那种自动咖啡机。” “惯得他,速溶手冲他都喝不出来。” 段明毫不留情:“你自己留着,挣点钱不容易。” 段明听他话音,猜着他还有话说:“你要钱有用?” 梁宵笑笑:“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到时候再说。” 霍阑要并购龙涛,并不如说着那么简单。龙涛资产在亿级往上,梁宵没把握霍阑能把对方压到什么地步,也不清楚星冠的流动资金够不够吃得下。 自己这点钱杯水车薪……他当然也清楚。 但现在有了机会,他想趁着热度多接几部戏,拼一拼,连轴转个两三年。 能帮得上收购龙涛就帮,帮不上,星冠并购后也势必会有一段资金亏空期。 不少影视经纪公司都是靠一个当家艺人养着,星冠体量庞大,梁宵当然不至于觉得自己能当家,但尽快找准定位,不是不能有一席之地。 “你自己的钱,不用跟我们说。” 段明不在意这个,拍拍他肩膀:“等你红透,我们还不是横着走?急这一时干什么?” 梁宵低头笑了笑。 段明早发现他这个毛病,趁机敲打他:“你别老想着不能欠别人的,给你什么都要还上,还太清楚情分就没了。” 梁宵知道他又开始暗示什么,耳根烫了烫,摸摸那个盒子,含混:“没……什么都还。” 段明啧了一声。 梁宵:“……” 段明跟他搭伙这么多年了,这点心思还不至于看不出来:“你不想动攒的钱,所以就想趁这几天赶紧能挣一点是一点,还套现了剧组一万……” 梁宵有一说一:“那一万不能算。” “能挣一点是一点。”段明从善如流改口,扫一眼他外套口袋,“是因为要给霍总还礼吧?” 梁宵瞪圆了眼睛:“段哥,你到底看了我多少小黄文?!” “……没多少。”段明:“我天赋斐然。” 梁宵不信:“我那些主要都是车,剧情就那么点,带前情的不到五分之一……” 段明不想跟他聊这个,撕开个小面包,堵住他的嘴:“你要给霍总买什么?” 梁宵又烫了,没说话,把面包咽下去。 梁宵这五年都没有过恋爱史,段明看在眼里,有点担心他送不到点子上,指指他口袋里的盒子提醒:“最好跟霍总送的是对应的。” “人家送你袖扣,你就送胸针。”段明给他详细指导,“人家送你吊坠,你就送护身符。” 段明不大认为霍总现在就会送戒指,看那东西大小,也猜不出还有什么可能:“懂了吗?” 梁宵麻木地脑补着管家从礼物盒子里拆出来个砸核桃器:“……懂了。” 说不定霍总甚至还可能有点喜欢这个礼物。 梁宵最近总觉得身边人都不正常,决心守住自己这点清醒理智,趁段明不注意,摸出个核桃吃了压压惊:“我想送霍总套睡衣。” “……”段明刚放下心:“霍总是送你了个睡衣的拉链头吗?” 梁宵吸了口气:“不是。” 段明不解:“那你怎么想起来送睡衣了?” 梁宵没脸给他解释因为衬衫抱起来手感确实不好,早上起来还会硌一脸印子,冷静沉吟,找了个理由:“霍总那套不好看。” 段明:“……哦。” 段明是真没想到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连这种事梁宵的话语权都已经这么高:“那你挑个好看的,给你自己也买一套。” 梁宵正收拾餐车要卖的东西,手一哆嗦,差点拿牛奶给他挤个感叹号。 段明抹了把助理脸上的牛奶:“不是早晚的事吗?” 梁宵觉得自己是真不能再让经纪人没收库存了,心跳半晌,决心彻底解释清楚状况:“段哥,我和霍总还没说清楚呢。” 段明愣了下:“说清什么?” “我想去星冠,不只是因为……看上了星冠。” 梁宵轻声念了一遍这句话,扯扯嘴角,压下念头:“昨天想说,没来得及。” “霍总也……”梁宵总觉得这话由自己来说不合适,奈何身边实在没人真正知情,轻咳一声:“也没和我说过什么。” 虽然他和霍总已经该摸的摸过该抱的抱过,在沙发上、在办公桌上、在腿上箍在怀里咬过脖子,还抱在一起一张床上睡了觉,但他们确实什么进展都还没有。 这话梁宵自己想想都觉得亏心,没好意思说:“霍总那边……” 段明懂了:“霍总没给你过准话?” 梁宵笑了下。 “这种事……倒也怪不了霍总。” 段明其实能理解:“到了他们那个层次,每句话都要负责,都会被人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砸出十八个意思。” 段明皱着眉,先尽力说服了自己:“不能给准话。” 段明尽力安慰他:“霍总――可能也是为了保护你。” 梁宵忧郁:“那可太保护了……” 段明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纵然能理解霍阑苦衷,也忍不住替梁宵心疼:“你也辛苦。” 段明有点想给他个暂时休憩的安慰怀抱,刚抬起胳膊,听见梁宵的手机在边上响了一声。 助理拿起来:“霍总的短信。” 段明原本还把这两个人想得多甜,这会儿隐约猜着了怎么回事,看梁宵还在忧郁,叹了口气:“念吧。” 屋里没别人,助理哦了一声,抱着手机挪得近了点:“霍总说,等综艺录完,想请梁先生过去,和梁先生一起读书。” 助理:“不用……写读后感。” 梁宵愣了下,甚至有点惊喜:“真的?” 助理点点头。 他这份惊喜落在段明眼里,更心疼得不行:“就这个?” 段明都有些看不过眼了,想跟管家说说,想起梁宵处境,又勉强压下去,重重叹口气朝梁宵伸手:“算了,过来――” “还有。”助理说。 “……”段明没想到助理偏偏这么没眼力见,有些不耐烦:“还有什么?” “霍总问,能邀请梁先生回家吗。” 助理:“他想抱着梁先生,给他念书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