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院
罗杰的诊疗结果经过伦纳德医生和他本人签字过后，很快被送到了罗杰的主治医师丹尼尔·怀特的办公桌上。 这位负责罗杰整体治疗方案的医生看过之后，在下午带着他的助手和各种检测器具来到罗杰的病房，再次为罗杰作了详细的身体检查。 见罗杰看着大大小小的设备面带疑惑时，丹尼尔医生耐心地解释说因为他近距离接触了超凡污染，是医院重点监测的病例之一，必须确认他各项身体指标都回归正常后才能准许出院。 如果是普通病人的话，自然用不着这么严格的检查。 经过前前后后两个小时检查，丹尼尔医生在助手整理设备的同时，将各项检测数据汇总，经过仔细的对照后，确认罗杰符合出院的标准。 罗杰见他点头之后，差点眼泪都下来了，本来只是以为只是出院前的例行检查没想到快折腾了快一个下午。 向同样忙碌了一个下午的医生道了谢，罗杰顺便问起出院手续的事: “医生，请问我该到哪里办理出院手续呢？” 丹尼尔医生头也不抬: “哦，这个不用你cao心，你住院的一切手续都由警备处负责。等我将结果提交复核之后，院方自然会联系那边的人来给你办理出院的。你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收拾好好就行，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到时候就不亲自过来了。提前祝贺你出院，小伙子！” “谢谢你，医生。” 啥事也不用干的罗杰自然欣然应允，送走了丹尼尔医生和助手，肚子已经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他最近食欲相当旺盛，即使每餐都吃下以往食量1.5倍左右的食物，依然饿得很快。想想也是，他这具身体现在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能吃点不是坏事。经过他这几天的观察，周围成年男性的身高在普遍在一米七五左右，女性在一米六五左右，高的像凡恩警官那样目测在一米九往上的魁梧大汉也有，但毕竟是少数。 他目前没连男性的平均水平都没到，至少还得窜个七八厘米才能达到他的理想身高。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食堂开始供应晚餐的时间，于是一边盘算着吃什么一边下楼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之前吃过两次，圣彼得勒医院食堂的菜品供应丰富程度远超罗杰的预料，虽然大多味道清淡，但是干净卫生，营养丰富，价格也相对便宜，不可谓不良心。护士拿给他的代金券每张可以在食堂购买一份价值8苏里尔的标准餐，而他现在还剩了三张，得尽量按贵的点才不算浪费，咳咳…… 这两天薇洛莉雅从家里给他带来了换洗的衣服和一些个人用品，他才知道自己在罗德教授的家里居然也拥有一间房间。 当然他平常主要还是住在学校宿舍，只是偶尔和罗德教授讨论问题太晚才会留在那边过夜，另外罗杰多少也猜到，他可能会有些不适合放在宿舍的东西也放在了罗德教授的家里。 这个发现让他颇为意外，似乎又要重新评估和罗德教授的关系了。 即便罗杰说自己不需要照顾，女仆小姐依然每天至少会来一趟。罗杰发现，脸上表情本就不多的女仆小姐这两天更显阴郁，谈话间罗杰才得知，罗德教授已经整整六天没有音讯了，这种情况以前从未有过。 薇洛莉雅口中的罗德教授是个做事很有条理的人，虽然经常会因为公务出差和私事外出，但每次都会提前安排好教务和行程并准时归来。 这次罗德教授并未告诉她回来的时间，而昨天已经有一位同学院的老师因为教务安排问题找上门来了。显然，罗德教授这次外出的时间已经超出了原本的安排，她很担心罗德教授会遭遇什么不测。 没有原主记忆的罗杰甚至都不知道罗德教授长什么模样，和他也谈不上什么感情，但本能地觉得对方不是简单角色，所以只能安慰女仆小姐不要多想，就算是碰到了什么麻烦，罗德教授自己也一定能够解决。 薇洛莉雅对这一点似乎深信不疑，很快便振作起来。罗杰更加好奇女仆小姐和罗德教授的关系。海德兰禁止奴隶买卖已经很多年，除了贵族家里类似“家生子”的家族奴仆外，“女仆”现在只是社会上一个广泛存在的职业，根据服务时间的不等和雇主签订长期、短期或者临时的雇佣合同。 从女仆小姐对罗德教授的关心程度来看，不像是简单的雇佣关系。 而罗杰也了解到，薇洛莉雅成为罗德教授的女仆已经有些年了，罗杰不知道海德兰是否有未成年人保护法这一说，想到这个时代随意询问女士的年龄依旧是不礼貌的行为，也就没有多问。 尽管长得非常漂亮，但薇洛莉雅的存在感似乎一直很低，待人温柔体贴，但一点也没有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有的活泼朝气，再想到她不用日常进食的异常之处，想必这位女仆小姐也有着自己的秘密。 吃过晚饭，罗杰在一楼花园中散了会步，在夜幕降临之前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 第二天一早，薇洛莉雅照常给罗杰带来了早餐。昨天罗杰从伦纳德医生那里回来时她还在，所以知道罗杰今天出院，所以还给他带来了一个手提箱，用来打包携带他的个人物品。 九点多时，房门被敲响了，想必是警备处帮他办理出院手续的人。薇洛莉雅这时正在帮他叠衣服，于是罗杰走上前去开门。 “卡琳娜小姐，怎么是你？”罗杰略微惊讶道。 “上午好，罗杰。怎么，见到我很意外吗？”对方满脸笑意地问道。 门外站着的，赫然是罗杰在灵灾事件中机缘巧合下救下的女性超凡者卡琳娜·凡尔思。不过这位女士的穿着和他前两次见到时完全不一样。 她穿着一袭浅蓝色的长裙，带着一顶边缘有着蕾丝花边，点对着黄色小花的女士软帽。黑色的长发编织成复杂的样式，绕过右耳垂在胸前。脸上戴着一副纤细的金丝眼镜，手里还提着一只小巧漂亮的方格纹女士包。 比起之前见到的干练的官方超凡者，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位知性文静的贵族小姐。然而罗杰首先想到的却是:女士，您这发型有些危险啊！ “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亲自过来，工作……不忙吗？”虽然有着救命的恩情在，但罗杰也没有想到对方会亲自前来，毕竟在他想来超凡者都是高来高去的大忙人，哪有功夫来帮他处理这些琐碎事情。 卡琳娜示意他看自己的穿着，有些好笑地道: “今天可是周六，你不会以为超凡者都是每天东奔西跑，没有一点个人时间，周末也不休息的工作狂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她的语气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罗杰听出一点抱怨的意，看来这位平时休息时间并不多。 “不是吗？”罗杰笑着问道。 “很抱歉，确实是的，呜呜……” “看来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忙啊，麻烦你了，卡琳娜小姐。” “麻烦什么，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帮你办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再说了，其实今天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借口给你办手续，我今天不一定能休得了，嘻嘻……” 她跟叠好衣服过来跟她问好的女仆小姐打了声招呼，然后说道: “闲聊的话一会再说，你们稍等一会，我先去把罗杰的手续出院办了，我的车就在医院门口，等会我送你们回去。” “好的，不用我跟你一起去吗？” “不用，你把东西收拾好，在这里等我就行。” 罗杰点头，看着她穿过回廊向另一栋楼走去。 或许是因为任务中被一个“普通人”救了而感到不好意思，上次见她见罗杰的时候明显有些局促不安，但这次就自然多了，甚至有些俏皮，看起来是真的把罗杰当做朋友对待了。 罗杰回到房间换好常服，把病号服叠好放在床头柜上，房间包括盥洗室的原有物品都整理好当归原位，或许并不能减少太多护士小姐和清洁工的后续工作，但这是他的习惯。 薇洛莉雅在帮忙的同时偶尔看向他，等罗杰扭头和她对上视线时，女仆小姐只是浅浅一笑，什么也不说，让罗杰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变帅了。 过了二十钟左右，收拾好东西并将病房的钥匙交还给护士小姐的罗杰看见卡琳娜在走廊的另一边向他们招手，于是叫上薇洛莉雅迎了过去。 对于女仆小姐执意要帮他提箱子这一点，罗杰掂量了一下箱子的重量，觉得对女仆小姐来说也不算太重，也没有拒绝。走近之后，罗杰发现卡琳娜手里抱着一个文件，下意识伸手去接，没想到卡琳娜只是给他看了看，然后又接了回去。 “这可不是给你的。” “可是，没有需要我保留的票据之类的吗？” 卡琳娜摇了摇头，“因为涉及超凡，你的病历以及相关档案都需要封存留档，发票之类的则由我带回去报销。” 见罗杰的目光还停留在他手里快有一本书厚的文件袋上，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笑道: “这里面更多的是药物批准手续和使用以及效果记录，就是给你驱除超凡污染的那种药，包括最早你昏迷时给你静脉注射的和后来你吃的小药片两种型号。” 罗杰顿觉不妙:“卡琳娜小姐，这药不会还在临床试验阶段吧？” “当前不是！”卡琳娜白了罗杰一眼，“这种药物的效果是早被确认并且通过临床检测的，只是碍于成本问题，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而记录你这次的使用情况，也正是为了攻克最后的成本难关采集的临床数据而已。” “如果这药现在卖的话，就按你这次使用的剂量算，在黑市上值这个数。”说着，穿着蓝色裙子的黑发女士悄悄给走在他身侧的罗杰比了一个手势。 “千？” 卡琳娜摇头。 “万？” “十万。” “噢，我不问了。这个问题显然不是我这个穷鬼应该思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