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0. 追，与约见
哥城警局，第7行刑科指挥大厅。 “派人前往女王区梅琳街，进行区域M值扫描测量，统计受影响市民数量，评估感染传播可能性。” “支援探员7523。接回后，遵照条例进行隔离观察程序。” “跟踪S级危险对象信号，将他的意象频段发送给我。” 黛琳娜将专线电话还给了接线员，有条不紊下达着命令。指挥中心迅速忙碌，每项指令都依照系统路线快速传递。 她望向指挥中心那面由上百个镜头组成的监控墙，很快就锁定到梅琳街区。 “把3分钟前的录像倒回。” cao作员没有任何迟疑和停顿，迅速将3分钟的内容单独剪出来： 广角监控中，整个街区一片平静，人群都在匆匆赶路。除了街尾一名身穿微廓风衣和牛仔长裤的中年大叔停在原地，勉强支撑着身体外，整条街上没有任何异象。 “经过技术分析，所有市民的行动都出现过一帧的停顿，科长。”cao作员很干练的给出了分析，“只有这个男人没有受到影响，他的动作是连贯的。” 他指了指监控中长街边缘的一名青年男性。 “在此之后，探员7523便遭到了精神冲击。” “通过人像背影对比，该男子正是S级危险对象。” 黛琳娜望着这个男人点点头，很满意下属的工作表现。 “可是，他是怎么察觉到我们的监视呢？探员7523是战术小队的骨干，没有经过反侦察训练的人，根本无法发现他的踪迹。” “况且就算发现了，又为什么要急于逃走，甚至不惜动用异象？” “他好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一旁的副手抛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想，似乎都无法找到一条正常逻辑。 而违背逻辑的行为，通常只有一种人才会去做。 疯子。 没有人愿意再思考下去，S级危险对象如果失控，会对哥城造成怎样的灾难。 “看来这个问题，我们得亲自询问他了。” “通知上锋，警局需要进入紧急状态，所有警察必须随时待命。一个小时后如果我没有回来，封锁全城，发布通缉令，不能让S级危险对象离开哥城。” 黛琳娜留下最后一道命令后便转身离开，前往自己的办公室。 将门把手锁好，她脱下制服，换上了黑色长裙和黑纱披肩，取出一把匕首，轻微在自己白皙的手腕上割裂出一道淡浅的伤口。 猩红浮现出来，凝聚成一滴液体。 她将它滴在自己烈火般的红唇上，随即闭上双眼…… 一群蝙蝠在白天冲出了窗外。 …… 红绿灯的十字路口，李奥在犹豫接下来前往的方位。 眼下要逃离哥城有两个绕不开的问题：逃往哪里，以及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出逃。 为避免哥城沦陷后周边其他地区受到影响，逃离的地方自然是越远越好，能够出国最佳。 但如果警方下定决心要抓捕自己，机场和港口肯定是重点蹲守对象。 铁路和水路在自由联邦都不适合长途跋涉，那么就只剩下驾车出行这一种方式。 平时生活过得还算节俭的李奥没有自己的座驾。 在犯罪之城，购置一辆固定资产的风险远比租赁要大的多。所以有需要的话，他基本都是租车出门。 犹豫了几秒钟后，决定前往最近的一家租赁公司。 “你还需要钱，我的老板。”老卡尔依旧跟在后面，细心的提醒道。“如果打算驾车穿过大平原前往西海岸城市的话，沿途开销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并且还得尽可能使用现金，毕竟信用卡的消费记录是会被追踪的。” 李奥的眉头又不自主皱了起来。 为了生意上的周转，他确实有保存一部分现金的习惯，但很显然还不够。 目前他既无法返回酒吧，也不能去ATM机上取款，资金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转身再次穿过一个十字路口，他走进女王区的金融长街。 作为哥城财富的象征，这里汇集了世界各地的金融巨头，信贷和租赁行业也相当发达。 只是今天是工作日中，大部分人都忙碌在鳞比栉次的写字楼内，加上长街没有给商业设施留下多少空间，所以白天的街区外鲜有人影。 自己的生活圈与这里几乎毫无交集，李奥只能走到最近一家银行门前，向外面的保安问路。 “你好朋友，请问距离这里最近的租赁公司该怎么走？” 被询问的保安正低着脑袋昏昏欲睡，听到有人发声，才站起肥硕的身躯，露出极度不爽的表情望向李奥，八字胡上下抖动： “往前走两个十字路口右转，在花街银行大厦C区入口旁边。如果你不打算打车的话，步行差不多20分钟能够抵达。” “那家公司的服务对象，基本是出入高档场所的成功人士。一个规模不大的酒吧老板，很难得到他们高规格的待遇。” “所以我不建议前往，尤其是你只想租赁一辆普通代步工具的话。” 听完前半句，李奥还没来得及向他感谢，后面的话就让他感到疑惑和心惊。 “从哥城驾驶汽车到西海岸至少需要2天的时间，而租赁汽车超过24小时就需要备份你的身份信息、家庭成员以及相关住址。” “加上行驶途中遇到的安检检查，你至少会留下6到8次行驶记录，这已经足够警方追踪到你的位置。” “所以逃避是没有用的，李奥先生。鉴于你目前的情况，我希望你能保持清醒，与警局合作。” 已经不用询问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李奥注意到从刚才开始，这名安保人员的脸色就十分异常，僵硬得厉害。 现在更是双眼通红的充斥着血丝，右手同时伸向腰间的警棍。 “卡尔！” 李奥退后了一步，大喊道。 老管家很快就用手杖再次轻点了一下地面。 转瞬之间的静滞，两人迅速离开了金融街区。 而那个男人则是在听到手杖触及地面的轻响后，顷刻失去意识，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银行大门内的其他人员听到动静赶紧跑了出来，发现同事躺在地上，刚准备上前搀扶，没想到他自己却慢悠悠清醒过来，一脸茫然的望着众人。 “额……发生了什么事？” 他迷糊的问道，模样像是做了一场梦。 …… 李奥内心很慌乱，行刑科现在给自己的压力，并不比狩猎社团轻微。 在向老卡尔确认探员7523放弃跟踪后，他很快离开了金融大街，转身前往商业区。 不明白自己是在哪里暴露了踪迹，对方又是如何追踪的，但很显然租赁公司不能再去了。 “也许是你低谷了第7行刑科。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支撑，很难想象他们要如何对抗狩猎社团那帮疯子。” “而且刚才那个人也说了，现在只是希望你与警局合作，并没有什么恶意。” 他很优雅的挥舞着手杖，向自己的老板提出建议。 如果没有经历那场噩梦，李奥也许会耐心坐下来与警方谈谈。 但事实上，在无法看到行刑科真实能力的情况之前，他很难想象对他们产生信任。 “可是，现在你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老卡尔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停下脚步，同手杖指了指前方。 李奥望去，看到长街不远处两名安保人员，分别从两侧两家不同的写字楼中走出来，掏出警棍守在自己行进的路上。 与刚才银行门口那位一样，双目充斥着血红的丝线。 一名滑板青年从李奥身边穿过时，突然转头望向了他：“你没有逃出哥城的可能，李奥先生。” 一位中年女人推着婴儿车迎面走来：“冷静一下，行刑科并没有恶意，只希望你不要再做任何傻事。” 黑人白领提着公文包行走在身后：“前方十字路口拐角的咖啡店，我们需要谈一谈。” 一时间，整条大街上的所有行人都将目光锁定在李奥身上，双眼泛着红光。 宛如黑暗森林中，被兽群盯上的渺小人类。 李奥感到窒息，心跳和肾上腺素分泌的瞬间提升，让自己感到血液正在沸腾，仿佛下一秒就有什么即将破体而出。 单手伸向一旁的路灯支撑着身体，他告诉自己要冷静。 大口喘息了几秒钟后，才满头大汗的望向其中一个人。 “好吧，我会配合。” 无法理解眼前的现象，但李奥知道行刑科已经锁定了自己，而且自己根本没有能力逃脱。 话音落下后，长街上人群眼中的血红消失，所有人都转回脑袋，继续自己的路。 前方两个安保人员也诧异自己为何站在了街中央，茫然对视一眼后，各自返回了岗位。 李奥遵照约定，前往前方的十字路口处。 “你怎么看？” 他问向老卡尔。 中年管家依旧提着手杖，优雅的跟在后面。 “至少邀请见面的这个人，你完全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