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缘（二）（420）
在龙凤来客栈，裴斐的伤得到了一个郎中的及时医治，不过伤的很深，需要吃药静养数日。 陶振坤决定让廉俭留下来照顾他，待伤痊愈时归队，临走时他对童老板威吓道：“到任何时候，你都不要忘记了自己是中国人。也不隐瞒，我们都是国军，个个都是在前线打鬼子的英雄。我把两个兄弟留下来，他们需要你的照看和帮助，等伤好了才能离开这里。如果你胆敢昧着良心去日本鬼子那里去告密，其后果你可得掂量好了，到那时别说你的这客栈还开不开了，他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在此发誓，我会让你的全家人赔葬！他俩要是平安无事，店钱少不了不说，还要加倍酬谢。” “岂敢岂敢！我们都是中国人，没有不向着中国人的。你们都是抗日打鬼子的英雄，老朽敬佩。你们能来我这小店里，是我小店的荣幸，欢迎还来不及呢，哪儿敢去告密，可恶的小鬼子也把我们欺负苦了！对我们普通老百姓来说，是敢怒而不敢言。您放心好了，对两个弟兄，我们会像活菩萨一样伺候的。如有不周之处，等候您将来拿我是问，我可没有拿全家人性命开玩笑的胆子！”童老板吓的面色惊慌，额头冒汗。 “是我拖累了你们了！”裴斐觉得内疚。 “不要这么说，我们都是有血性男儿，在为主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做出了贡献，你这是为杀鬼子受的伤，这是光荣的事，我会在唐师长面前为你请功的。” “多谢陶副官！” “我这个人没啥文化，但也知道民族大义，也珍惜兄弟们一起出生入死的这份情义。” “陶副官，你能把裴斐交给我来照看，这说明你信任我，你就放心吧。在这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时刻处在危险环境里，我会与他同生共死的，宁死不当俘虏。”廉俭下保证地说。 “都是好兄弟，裴斐的安危就拜托给你了，多保重，我等着你们归队，还要一起杀鬼子！在没把侵略赶出去时，谁都没有权力轻生。” 五个人的心情是沉重而豪迈的。 陶振坤带着樊兆和龚撼走出了客栈，上马和相送的廉俭和童老板挥手告别。 天才刚放亮，鸡叫声不绝于耳。下了时大时小一天一夜的雨，漫天的云彩开始慢慢散去。在这个清晨里，空气要比往日潮湿的多，另外还有丝丝寒意袭来。街上也可见有人影走动，买卖店户也开门了。 当经过镇子东边那家“君悦来客栈”时，在店外站着几个人，一个看上去像是老板，有几个伙计，有几个客商，他们在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看来像是出了什么事！”龚撼说了句。 “不管是什么事，也与我们无关，不能再耽误赶路了。”樊兆说。 那几个人见三个骑马的人要经过，就闭口不说了。 陶振坤在马上抱了下拳礼貌地问候一声：“各位早！” “早！”其中一个像是店老板的中年男人也抱了下拳客气地说。 不知为何，几个人看着他们都显得很惊恐。 陶振坤不打算停下来问个明白。 就听一个人低声说：“他们不像是坏人，不可能是同伙。” “可惜了一个大姑娘，落在了匪徒手里还能有个好？这是什么世道啊！”一个人在叹息。 听到“姑娘”二字，陶振坤勒住了马，回头问：“出了什么事？” “没——没事。”那个中年人尴尬地说。 “人命关天，你负的起责任吗？快说！”陶振坤怒道。 “是——是有一个姑娘，她在我的店里被两个贼人给掳走了。这里无处报官，可事情发生在我的店里，追究下来我也是有责任的，这可咋办！” “什么时候的事？” “不过半个钟头的时间，两个贼人也骑着马，姑娘被装在一个麻袋里，那两个贼人也是昨天晚上来住店的。” “姑娘就一个人吗？” “是的，昨晚她来时浑身都被雨淋透了。” “她穿着什么衣服长得啥样？” “穿着粉红色的裙子，中等个儿，杨柳细腰的，眉清目秀，披着长发，人长得漂亮，样子像是个离家出走的学生。” “村上田美？她——她不是死了吗？”樊兆惊愕。 “怎么会呢？”龚撼也是疑惑。 因为陶振坤没有对他们说起樱花妙子的事。 “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 “那边！我怀疑是最近来的一伙流寇干的，在离这里有十多里地的玉凤山上。”店老板用手一指西边。 “追！”陶振坤顿时心急火燎了起来，也顾不上详细询问了，他拨马就追。 樊兆和龚撼只好是跟着。 老板合掌说：“三位好汉要是能救下那姑娘，真是谢天谢地了！ 三人打马扬鞭往西边追去。 在店老板的描述下，陶振坤判断被劫持的人多数都是樱花妙子，所以他不能不管。 她怎么又返回梧桐镇了呢？ 或许是因为避雨的原因吧！ 在追出约有二里多路时，没见到有两个骑马的人影，却离远见到了从东边来了一支全副武装的鬼子小队，只有一人骑马，其他人是步行，是奔着梧桐镇方向去的。那个骑马当官的见到他们三个，就离老远咿唎哇啦地招手喊话。 三个人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也知道是让他们站住，只是没有谁搭理他，仍是马不停蹄。 初升的太阳洒下了一片金光，渐渐散去的云彩也能让人心里敞亮一些的。 陶振坤在马上吩咐：“樊兆，你回镇上去和廉俭一起保护裴斐，以防不测，我和一起龚撼去救那个姑娘。” “还是我跟你去，让龚撼回去——” 陶振坤没说什么。 “你快回去吧！”龚撼说。 樊兆只好勒住了马，叮嘱了句：“你们要注意安全！” 他看着陶振坤和龚撼的背影，只好拨马往镇子而去了，他绕了一个弯儿有意躲避鬼子的视线。 陶振坤和龚撼继续催马追沿路赶，在路上终于可以看到有凌乱的马蹄印了。 “就在前面。” “一定能追上！是村上田美吗？” “我想会是她。” “她没有死？” “她是诈死，只是为了摆脱她们组织的控制。” “为了一个日本女人值得我们冒险吗？” “她痛改前非，就值得相救。” 两人催马疾驰，在又追出有五六里地时，开始进入大山之中，丛森密布，怪石嶙峋。上山的路是慢坡，越走越窄。 前面隐约听见有马的叫声了。 陶振坤探身从马的身上的褥套里取出了那支狙击步枪，龚撼也拔枪在手。 几乎是盘旋而上的山路，蒿草蔓延，可见平常很少有人走的。 在拐过一座山角后，就看见了前面果然有两个骑马的人了，在另外一匹黑马的背上搭着一个麻袋。距离在百米之内。 陶振坤心中惊喜，纵马疾追，嘴里喊道：“前面的朋友请站住！” 一匹红马上的汉子回头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你们胆敢抢民女，真是罪大恶极，还没王法了呢！快把口袋里的人放下，就饶你们不死！” “朋友，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们无意和你们结梁子。这妞是要献给我们大当家的，你们少管闲事！”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老子管定了。你们抓的人可能是我的朋友！” 陶振坤喊声刚落，红马上的汉子抬手朝后面就开了两枪。 陶振坤和龚撼急忙弯腰趴在了马背上，子弹在他们的头顶上飞过。 “你是在找死！”陶振坤举枪，随着枪响，红马上的汉子应声一头栽于马下。那马受惊，嘶鸣一声跑进了树林子去了。 黑马上的汉子用枪顶在了麻袋上说：“你们再追，我就打死她！” 这时麻袋里传出声来：“放下我！” 果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但听上去很模糊。 “姑娘你是谁？” “苑菊！” 陶振坤一听，真的是樱花妙子，她没报日本名字。 “别怕，我是陶振坤！” “陶大哥救我！” 正在这时，山林中响起了呼哨，接着山的左侧高坡上出现了十几个人影。 黑马上的汉子仰头高喊：“金大哥，你们来的正好，快帮我把这两个人拦住，山里豹已被他们打死了！” “钻山虎，你带回了什么？” “一个美人儿，被发现有人追来了！” “快走，这里交给我了！” 汉子催马前行。 “有埋伏！”龚撼惊呼。 “小心！”陶振坤勒住了马。 就听山上有一个人喊了声：“你们是什么人？” “救人的人，还请各位好汉高抬贵手，放了那姑娘，有啥事好商量。如果是绑票，我们愿意交赎金就是了。”陶振坤说。 “我们大当家的只在乎美人儿，不是为了钱。要想活命，还是乖乖走人，不然——” “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的朋友受到伤害不管，要是有放了她的要求，其条件尽管开口？” “我说的不算，你们两个敢追到这里来，胆量也真是不小。既然你们杀了我们的兄弟，就没有条件可谈的了。给你们脸不要脸，我看你们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兄弟们，给我打！”居高临下，山上的头目突然翻了脸。 山上的人“打”字一出口，陶振坤和龚撼就先下手为强了，因为没有后撤逃跑的机会，只有还击，朝着隐藏山上刚探出枪露出头的人开了枪，有两个人当时就毙命而亡。 在一阵乱枪响过之后。 “用手-榴-弹！”山上的那个头目喊。 “快下马隐藏！”陶振坤跳下了马，急忙奔向两丈开外的一块巨石。他的敏捷迅速身体几乎是在枪林弹雨里穿越，在身凌空前纵时，还挥枪击毙一个土匪。没等身体落地，忽觉左肩膀一痛。落地后他就地翻滚，几颗子弹在他身边击起尘沙，这才躲到那块巨石后面。他用手一摸，手是沾了血迹，活动了下肩膀，索性没有伤到骨头，帽子已掉在了别处。 几声枪响中就夹着两颗*飞落下来。 龚撼还没来得急下马，随着两声爆炸声，尘土飞扬，碎石乱崩。龚撼的战马惊叫几声，然后倒在了地上，他的右腿被压在了马身下，而左腿被炸断了，握着的枪也撒了手。 陶振坤的马受到惊吓后跑了。 “兄弟！”他喊了一声，从石头后面闪身出来，就要冲过去救鲜血淋漓的龚撼。 几声枪响，子弹射来，陶振坤又被逼回到了巨石的后面。 “不要管我，你快走吧！” “我怎么能抛下你不管，我们要同生共死，你别——” “我——我受了重伤，不行了，你快走，晚了也走不了的！” 陶振坤从巨石后一探身，就是一枪，一个土匪中弹后就从山上顺着山坡滚落下来。 龚撼的马肚子上一片血rou模糊，被炸出一个窟窿，肠子都流出来了，它在弹蹬着腿，扬着头挣扎几下，然后眼看着就奄奄一息了。可龚撼的那条腿还被压着，无法抽出来，这样没有障碍物遮挡就置身在土匪的枪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