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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肠粉 如何才能忽悠住一个不差钱的潜在投资人呢? 第一,谈梦想;第二,谈前景;第三,展现实力。 月牙儿的手艺,薛令姜是清楚的。 而萧美人点心摊的名声,想必她这些时日也听说过。 因此月牙儿便将话术的重点放在前二者。 果然,当月牙儿这句话一出,薛令姜轻轻抚摸着镂空梅花银手炉,颔首道:“听起来算是有趣。” 她望向月牙儿:“你继续说,我听着。” 月牙儿向她借了纸笔,低头将徐婆家的茶馆绘了个草图与薛令姜看:“这一处房子,离闹市稍有些距离,但并不算很远,实在闹中取静之所。 背靠百年杏花,辨识度极高,但凡来过的,绝不会忘了这处地方。” “我做的点心,造价比旁的要高上许多。 因此主要针对的主顾,必定是富贵人家,至少也是衣食无忧。 既然是这样的家境,那么多半对就餐环境要求也高。 此店既有杏花又有流水,稍加布置,便是风雅之地。” 她画笔传神,用得又是西画多用的透视笔法,看得薛令姜眼前一亮。 再听月牙儿将选址的缘故娓娓道来,好像依着她的意思在此处开店是个再好不过的选择。 “何况,三娘子若投了这笔钱,至少有一半是用在购置房屋上。 即使我经营不善亏了本,将这房舍卖出去,你也能收回大半的银钱,风险并不高。” 月牙儿拿出做销售的劲头,夸夸而谈,就差没直接说:“不买不是聪明人。” 她这一番趁热打铁,显然有效。 薛令姜思量片刻,凝望着画上那几株杏花,忽而轻笑:“行吧,看在你的画份上,我的确被你说心动了。” “不过一百两,未免太少,我索性给你两百两。 三年之内,看你做到何地步。” 这样的结局,对月牙儿而言,的确是喜出望外。 她原本对于这数字的银两有多重,没什么概念,也不大清楚。 甚至提了一嘴,是她自己将钱带回去还是旁人帮她送到家去。 薛令姜与絮因主仆二人听了,直笑得直不起腰。 笑完了,絮因解释说,两百两白银,足足有十六斤重,相当于抱着两个胖婴儿一样。 晓得这个数字,月牙儿一愣。 她就是再胆大,也不敢自己驮着这么些银两在路上走。 最后,薛令姜拿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来,又叫絮因喊了几位中人来府,立了字据,方将银票交到月牙儿手上。 融资的问题一解决,月牙儿的脚步立刻轻快起来。 她终于有闲心,瞧一瞧街上的情况。 她惦记着自己的小摊子,径直往双虹楼走。 这两天她忙着借钱拉投资,双虹楼老店檐下的小摊子全靠鲁大妞一人。 一开始,月牙儿没陪在她身边时,鲁大妞还有些手忙脚乱,但过了半日,俨然能够独当一面。 月牙儿从双虹楼过时,看她有条不紊的收钱拿点心,也觉得她是个利落人。 月牙儿到了摊子上,点心出售的速度越发快了,没过多久就销售一空。 忙得一脑门汗,鲁大妞收摊之后,和月牙儿说:“萧姑娘,我们要不直接去浴池罢。 眼看就要过年了,再过两天,澡堂里全挤满了人,乱哄哄的。 倒不如现在去“洗邋遢”,水一定干净。” 她说的也在理。 月牙儿平时是在家里烧了水,擦洗身子,但每周都去浴池一次。 这时候的江南,已经有许多私人开设的浴池,她最常去的一家叫“伍家浴池”,干净,也不贵。 走到北门街一望,便瞧见他家的幌子。 浴池是用白石围着的,大大小小有三四个池子。 有一个小小的池子,水温较其他的池子低,是专给小孩子用的。 月牙儿不喜欢guntangguntang的水,总觉得有种炖自己的感觉,所以只在水温温热的中池泡澡。 趁着泡澡的空闲,她同鲁大妞说了自己要开店的事。 “那双虹楼檐下的摊子还摆吗?” 鲁大妞关切的问。 月牙儿颔首道:“当然要摆啊,一则咱们租金也交了;二则我看中的那个店铺,地方也小,招待不了许多主顾。 你还是在老地方摆摊子,月钱我给你加一些,若是点心卖得好,我还给你奖金。” 鲁大妞在心里算了笔账,觉得自己怎么说也不亏,便一口答应。 浴池旁连同着两间小室,一间为众人换衣服用,一间则供休息。 因为紧靠着热水池,所以一室都是暖融融的。 许多妇人爱在外间小室坐,本来嘛,又不用花钱买炭,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人一多,自然就有卖酒食的。 出售的茶饭虽然简单,但因为省事,所以买来吃的人也不少。 月牙儿瞧一瞧他们吃的点心,都是些炊饼馒头之类的,不大想吃。 便打算回家再用晚膳。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全黑。 这时候了,想必徐婆家早就吃过晚饭,月牙儿也不想去打扰。 她点燃一盏油灯,将灯台搁在厨房的灶台上。 冷门冷灶的,吃什么呢? 煮饭肯定是来不及了,今晨做点心的米浆倒剩了些。 月牙儿想了想,索性剁了rou糜,磕一个鸡蛋打散,均匀掺和在米浆里,上锅一蒸。 水滚开不到两分钟,肠粉就做好了。 米浆蒸熟后,淋上一勺用酱油调的料汁,便可以食用。 粉皮滑爽,鲜香软糯。 吃起来又清淡,又不容易长胖。 月牙儿正吃着肠粉,只见到屋外有人轻叩门。 她走到院子里:“是谁?” “我。” 是吴勉的声音。 月牙儿将门打开,见吴勉一手挽着一个包袱,一手提着一盏小灯。 “你怎么来了?” 她记起马氏说的那些话,低垂着头,不看吴勉。 吴勉将那包袱递给月牙儿:“你娘的丫鬟下午来过,见你不在家,托我把这个给你。” 他手里那盏小灯,洒下一片暖黄的光,照着那包袱。 月牙儿解开包袱一角,是些碎银铜板、还有首饰。 最上面的那支金钗,是她白日去曹家时,马氏鬓上簪的哪一只。 “你娘托我转告你,她只有这么多钱。 你若是实在想开店,就随便找个便宜地方租下来。 若是不成,还是听一听她的话。” 月牙儿将那支金钗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半响,呢喃道:“是我不好。” 她听见一声轻笑。 “你笑什么!” 月牙儿抬首,气鼓鼓的望着吴勉。 “没什么。” “你笑我是不是?” “不是。” 吴勉眼眸低垂,灯影轻晃:“我只是想,能遇见你这样好的女孩子,是我之幸。” 他的口吻,是很认真的。 目光澄澈,像常伴月光的那抹微云:“愿乘长风,破万里浪。 月牙儿,你我是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