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驿站
“官爷问你话，你便可答应！”老爹低声提醒道。 林野抬起头迟疑说道：“我叫林野，这位是我小妹，林草。” “野草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好名字！”徐奎发出赞叹，这名字虽土，但寓意却不俗。 他仔细打量林野，却发现这林野面相骨骼并不似元国本地人那种眼窝深陷，高鼻梁的风格，而是偏向于大唐汉族风格，顿时好奇问道：“我观你面容特点不似元国人那般立体，倒有些像我大唐炎汉一族，你来过大唐吗？” 林野摇摇头。 或许是天生不惧胆色，于是林野主动说道：“虽然没来过，但是我们元国一直流传着大唐国的佳话，鱼米之乡，天府之国的美誉。” 徐奎笑道：“哈哈，大唐确实如你所说这般，不过在我们看来，这都是很常见的一些东西，” “老爷子，你有没有想过把这些孩子送到大唐国来发展？”徐奎转头问道。 老爹哈哈一笑道：“官爷有所不知，这些孩子虽然孤苦伶仃，但是和大唐国却不是一个阶级的人，老朽赏了他们一口饭吃，自然要为他们今后负责，就凭他们现在这样的情况，根本在大唐生存不下去，跟着杂技团，不管是生存还是安全，都有一些保障。” 听到这话，徐奎心中已经有些计较。 他知道，这些孩子都是这老家伙的摇钱树，想要就这么白白放弃，他可不会同意。 这个时候，林野继续问道：“官爷，听说大唐有威名赫赫的三天司，每一个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缉拿犯罪党羽，百胜无败？” “野娃子，莫要得寸进尺。”老爹沉脸呵斥。 徐奎摆了摆手道：“老爷子不要这么拘束，这距离黄沙镇还有十几里远，估计也要半个时辰才能到，这路上要是连话都不允许说一句，我都觉得闷得慌。” “那是，那是。”老爹强颜笑道。 徐奎转眼看向林野笑道：“没想到你也关注我大唐的江湖之事？小孩，习过武吗。” 林野想了想后说道：“部落还未毁灭前，跟随阿爹学习过射箭马背之术，其他的倒是没有。” “也罢，我便跟你们讲讲这大唐的一些事，你且说对了一半，这三天司便是大唐国的三个机构，分别叫：悬镜司、天武司、镇魔司。你说的这缉拿犯罪党羽的，多数是这天武司。” “悬镜司主管大唐境内百姓居民的案件审理，抓捕，定罪，大唐境内发生刑事案件，一般是先由悬镜司进行介入处理，一旦发现有江湖人士参与并且发展到，那么此案件移交给天武司，而这天武司，则是主管江湖案件，这帮天武捕快，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高手，威名赫赫，比如君子剑刘钦峰，霸王枪项少龙等。” “还有……一个司呢？”有另外一名少年突然问道。 徐奎说道：“最后一司名为镇魔司，这个机构极其隐秘，神龙见首不见尾，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传言乃是负责妖魔祸乱人间的惨事。” “妖魔？这世上真有妖魔？”又有另外一名少年瞪大眼睛好奇问道。 徐奎点点头道：“虽然发生的事情不多，但是确实存在，就拿大唐国境内的首都长安城吧，传言长安城有十万妖魔，虽然是坊间传言，但是这世上无空xue来风之事，想必就算没有十万，也应该确有妖魔其事。” “不过这妖魔之事，向来是国内禁令大肆宣传，所以每每遇此案，都是镇魔司暗中行动，这些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当真很少人见过。” 这时，有个少年自顾说道：“我从小听我阿妈说，在我们大元国曾经也有过妖魔出没，喜欢吃人，每到月黑风高的日子，便会幻化成极其美貌的女子诱惑男人，然后将其骗入深山之中将其杀死，挖心掏肺，极其恐怖。” 听他这样一说，其他有少年也附和道：“对对，我也听说了，那妖魔我们还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黑妖婆婆，小时候只要不听话，阿妈阿爸就会说再不听话就要被黑妖婆婆抓去吃了。” “没错，只不过好像后面长大了之后，就没听说黑妖婆婆的传闻了，也不知是不是大元国也曾经有镇魔司这类的机构，将这黑妖婆婆给抓了去。” 这时徐奎说道：“你们说的不错，妖魔喜以人类为食，但是你们可知道为什么吗？” 众少年皆是摇头，这话题就连老爹都被吸引了，侧耳倾听。 徐奎继续说道：“妖魔乃是天地精怪修炼，本身便吸收天地元气进行吐纳修行，但人类乃是万物灵长类生物，其精血内蕴含灵性，所以吃人乃是一部分妖魔维持人形态的一个补充来源。” 他顿了顿后，继续说道：“玄康三十四年，长安城便发生了一起惨案，整个东悦坊上上下下三十五人，皆被杀死，极其凄惨，挖心掏肺，死状如出一辙，悬镜司和天武司追查数月，毫无进展。最后镇魔司出手，连追三十三日，最后在洛水河畔斩杀了一只千年妖狐。” “另外，这妖怪特别喜欢你们这些年纪小的，传闻还有妖怪将人类幼婴抓来饲养，供其食用精血，所以……在大唐妖怪传言甚多的城市，可别晚上出门，否则很容易被妖怪给盯上！” 许多少年听后身体一颤，神色有些恐惧，突然间，他们似乎觉得传言中的大唐，或许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徐奎见众少年这般模样，当即忍俊不禁笑道：“哈哈，骗你们的啦，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妖怪，要真是如此，这镇魔司的人可就是吃干饭的了。” “不过……若当真你们遇上了妖魔，山野精魅化为绝色美男少女吸引人类，这种事情古往今来多如牛毛，所以你们记住，越是美丽的外表下，很有可能隐藏着堪比妖魔的人心，总之，除了自己，谁也信不得。” 随后徐奎便不再说话，车厢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林野看着徐奎目不转睛，徐奎的话却是被林野记在了心里。 他隐秘的瞟了一眼身边不远处的老爹，然后低头摸了摸靠在一旁的小不点的头，似乎在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 小半个时间过去，终于外面传来了一阵悠长的吆喝声。 “黄沙镇到了。” 徐奎从闭眼休息中醒来，恢复了之前的笑意。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众少年跟着从马车下来，当即便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到了。 远处两侧是高松巍峨的群山山脉，而中间这一条道则是戈壁大峡谷，而围绕着这条峡谷，建立的面前这座高数十丈，宽近千丈的城墙便是黄沙镇的屏障。 在若隐若现的黄色沙尘气流中，就如同匍匐在戈壁沙漠上的一只巨兽一般。 “怎么，看傻了，这便是黄沙镇，这还不是真正的边领城，现在不是开城门的时间，赶紧进去。” 徐奎朝一名守卫士兵打了声招呼，片刻之后，城门便缓缓打开，老爹立即组织众人进去。 “官爷，这为何城门紧闭？”林野突然问道。 徐奎说道：“平时不是如此，但现在是秋季，边领行省一年一度的烟火节，按照以往的惯例，这烟火节持续的这几天，城中会有违法乱纪的事情偶有发生，再加上正好撞上张将军六十大寿，所以整个边领行省都在节日期间做了出入管制的策略，只准进，不准出。” “烟火节？”众少年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节日。 “这位是马强，待会他会带你们前往驿站，在那里你们倒换了通关文牒之后，便可择日自由出行，前往边领城，具体去边领城的方法待会他会给你们讲。” 徐奎已经没有再回答他们，进城之后立即吩咐了另外一名武士带路之后，便离开了众人。 “多谢徐官爷！劳烦马官爷了。”老爹躬身感谢。 “跟我来吧！” 马强明显不如徐奎健谈，只是上下打量了众人一眼，没有多问，转身就走。 众人不明所以，立即选择跟上。 一路上林野看到这道路两旁店家密布，然后摊贩客座上有人吃喝，其中不乏佩戴兵器的习武之人，有些甚至背着威慑力极强的火器，这些人也是注意到了林野一行人的不同，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这群野人哪来的？”一家酒馆里喝酒的男子问道。 与他对桌的另外一名男子瞟了一眼，淡淡说道：“元国来的呗，这通天河对岸，除了元国，还有哪里来的。” “听说元国的瀚海王已经死了，现在整个国内乱的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是说没死吗，只是被控制起来了，成了一个傀儡。” “我有一个表哥常年往来这两国，上次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他最后一面，想来这元国定是发生了一些极其可怕的事情，这些人出现在黄沙镇，到底是福是祸？”有人表示了担忧。 这个时候，掌柜的走到窗边，看着下方的杂技团，目光平静，没有说话。 …… “这黄沙镇算是大唐边境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城镇，你们在大唐境内，行事一定要三思后行，大唐律法有专门针对异国异族的律法条例，莫要大唐行你们元国之风，黄沙镇往来边境的人很多，其中鱼龙混杂，没事不要到处乱窜。” 马强一边走一边说道。 “官爷放心，我们就是来给张将军宴会表演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意。”老爹说道。 “如此甚好！”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驿馆，这里是专门给团队入境发放通关文牒的去处，当一切事物都安排好之后，整个杂技团也就在驿馆安顿了下来，林野和小不点分到了一间较为宽大的砖瓦房，正在收拾期间，便有驿馆工作人员前来通报。 “明日一早，恰好有前往边领城的商队，你们可跟着他们前往，今日便要在这驿站小住一晚，若是饿了，可以去前堂吃饭。” 待工作人员走后，众人开始忙碌，老爹也开始招呼大家注意训练时间。 林野带着小不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下，便前往前堂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