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水面恶斗

    辞别了父母亲人后，赵平踏上了一个人的旅程。

    出了大丰，一路向东，便看到了一条浩浩汤汤的河流，名叫“谷水”，是当地的一条大河，河上的船只络绎不绝，人们形色匆匆，大都是为了追名逐利而奔走往来。谷水向南流去，汇入到人们所说的最长最宽广的河流——浪江，而沿着浪江东下的话，便可到达璧镜湖。

    来到谷水旁边，来往的船只稀稀疏疏，并没有想象中的繁华。大抵是因为这儿并不是一个码头或渡口，也没有几艘船停靠在岸边。仔细看了看河面，赵平发现有一艘小船停泊在河边，船头一个老人正在收拾东西，应该是准备行船了。

    赵平一边向着那艘船跑过去，一边对着那个老人大喊：“喂，老人家，您是要开船去下游吗？能不能捎我一程？”

    老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一亮，喊道：“小伙子，过来吧！我载你一程。”

    听到老人同意，赵平心中很高兴，却也感到一丝惊讶，老人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倒不像是一个老人的声音，更像是一个跟他父亲一样——正值壮年的人的声音。赵平心想：“大概是常年在水上行船，忙活，身体仍十分硬朗的缘故吧！”

    来不及多想，赵平已到了水边，一个箭步上了船。

    “小伙子，你要到哪里去啊？就你一个人吗？”

    “是啊，我想一个人出门闯荡，历练一下，打算先去下游看看。那个，我应该付您多少船费呢？”

    老人微笑了一下，“不用了，我觉得你很面熟，跟我很投缘，免费载你一程吧！”谈话之间，船缓缓地驶向了河中央。

    “是吗？那太感谢您了，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庭，去远方游历，也不知道会经历一些什么。”

    “小伙子，一个人在外面可是不好混的，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多少人在外面混时，不知不觉间结下了仇家，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不经历磨练，怎么提升自己呢？一直处在父母、家族的庇护之下，是得不到真正的成长的。”

    “不错，有志气。但光有志气是不够，要没点本事，又怎么能够在这江湖下混下去呢？”

    “我相信我有足够的本事出来混了，文学不论，但论剑法武术的话，我自以为在大丰的同龄人中，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但，你可知道，江湖恩仇是不问年龄的，而天下也比大丰大多了。”老船夫缓缓说道：“年轻人有点心高气傲是正常的，但你们往往难以看见潜藏在平静表面之下层层杀机，这也是你们致命的缺点。就像这河水一样，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水底下也影藏着无限的漩涡。知道这一段河流为何来往的船只不多吗？在前面不远处就有一段河流充满了礁石漩涡，一般旅行、运货的人都会在这一截路程选择走陆路。”

    “原来如此，我道这河面的船为什么这么少呢。”

    谈话之间，他们发现前面有一艘船上嘈杂喧闹，该船旁边还紧跟着一艘小船，小船上绑着一根粗大的绳索，绳索的另一端是一个钩子，已经牢牢地钩在了大船上。两艘船正任着河水向下游漂去。

    老人将自己的船靠了过去，才看清楚了甲板上的情况。甲板上一排跪了五个人，其中还包括了一名女子。一个身材短小的人与另一个瘦瘦高高的人正在给这跪着的五个捆绑，面前还站着个扛着一把大刀的胖子与一个独眼的男人。

    “麻烦您把船靠近一点。”赵平低声道。

    “哦？你有本事管得了这件事吗？”老人虽然对赵平表示疑问，但还是将船飞快得贴了过去。

    独眼男人正看着面前五人被五花大绑，突然感到腰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冲击，身体飞了出来，掉入水中。那个胖子距离最近，率先反应过来，用双手将肩上的大刀用力朝这个不速之客劈下去。赵平也早有提防，将身体一闪，躲过了这一招，马上又向胖子的裆部踢去。由于刚刚那一刀是在紧急的情况劈下去，用力过猛，也没有章法，径直砍在了船舷上，并卡在了里面，一时竟不能将刀拔出来。眼见赵平这一脚踢来，胖子马上将左手收回来抵挡。哪知这一脚为虚招，赵平并未在脚上用全力，一手又向胖子的喉咙处掐去。无奈，胖子只能放弃手中的刀来抵挡赵平的攻势，但挡了一招后，胸部被肘击到了，不得已向后退了一步。眼见与敌人拉开了距离，赵平趁机将卡在船舷里的刀拔了出来，向胖子砍去。空拳毕竟难敌大刀，胖子只能连连后退，情急之下又被堆放在甲板上的货物所绊倒，猛地向后跌去。

    那个胖子突然倒下去，使船身一震，赵平赶紧平衡住自己的身体。但这一震使拿刀过来劈赵平的瘦高个一个踉跄，刀从赵平身旁划过，使自己的侧面暴露在赵平面前，同样是被赵平一脚踢中腰部，狠狠地砸到了正欲起身的胖子的身上。

    赵平一边注意着对面正拿着刀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的小矮子，一边用脚踩在独眼大汉抓住船舷的手上。独眼男子一声惨叫，但又不愿松开手，还未等他回过神来，脸上又被赵平踢中，再次落入水中。

    小矮子的武功并不高强，与赵平单挑，只有防守招架的时间，没几招就被赵平一刀劈到了右手，自己的刀也脱了手，接着被赵平一脚踢中，也掉到了水里，水中顿时出现了一小块鲜红色。

    这时，胖子又拿了一把大刀向赵平劈来，这次赵平只好横刀招架。这种情况下，就纯粹使二人比拼力量，谁力大谁就能占据上风。

    “不好”，赵平暗叫道，那个瘦高个正拿着刀向他这边跑来。

    千钧一发之际，瘦高个突然被一只船桨击中胸口，猛地向后跌去，背部狠狠地撞在了一堆货物上，嘴中喷出一口鲜血。

    胖子心中一惊，手中不自觉地卸下了几分力道。赵平趁机将身体向左边闪去，将大刀从右边抽出，反手又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胖子反应过来后，叹了一口气，将刀扔在旁边，把双手举起，跪了下去。

    独眼男人和小矮个已经爬上了旁边的那艘小船，小矮个用力摁着右手的伤口，而独眼男人正准备跳到这边来。赵平收了架在胖子脖子上的刀，准备去对付他。

    突然，赵平听到老人的叫声，“快站稳！”

    两艘船陷入了急流漩涡，船面颠簸不已。独眼男人跳在了船舷了，没站稳又滑入了水中，左手抓住了船舷。抬头看到赵平靠近，心中一沉，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看见赵平伸了一只手过来。独眼男人感到惊讶，却也没有犹豫，扔了右手的刀，搭上赵平的手爬了上来。

    船上五人已经挣脱了捆绑，其中一人赶紧去驾船，保持船在激流中的平稳行驶。

    独眼男人跑过去和胖子一起检查那个瘦高个的伤情。

    赵平扶住船舷，任由河风吹打着面颊，缓缓平静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