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翻越群山到上艾

    吕布率领大军离开河内，众文武尽管都明白这是最佳选择，但除了庞统之外，大家从情感上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吕布心中却十分畅快，心知这将是自己争霸天下的重大历史转折。当下爽朗一笑，幽默地对众人说道：“诸位兄弟，我给大家讲个故事。从前，有个叫朱重八的农民，外出劳作，在荒郊野外捡到一匹马驹，他高兴坏了，就把那匹马驹带回家。可是他家里穷得叮当响，根本养不起那匹马驹，靠每天劳作之余带点草料喂马，那马驹原本生龙活虎，很快就要变得瘦骨嶙峋了。

    正在这个时候，村里的地主刘德，听说朱重八走了狗屎运，居然捡到一匹马驹，心里极其不爽，便指使手下的‘狗腿子’，趁朱重八外出时，把那匹马驹偷走了。朱重八回来一看，马驹不见了，稍一琢磨，便知一定是地主刘德派人干的。可是，知道又能怎样呢？朱重八孤身一人，又不会武功，而地主刘德手下的爪牙有几十号人，打是打不赢的。何况，即便自己打得赢，把马驹抢回来，自己也养不起啊！

    想到这里，朱重八灵机一动。心想，反正我现在也养不起马，不如就先寄存在刘德家，等刘德把它养得膘肥马壮，到时再把它抢回来就是了。

    不久之后，朱重八便离开村子，外出云游，结交豪杰。几年之后，带着一帮兄弟，直接把刘德的家给抄了。当年的那匹小马驹，已经变成一匹高头大马，又回到了朱重八身边。”

    众文武听了吕布讲的故事，当然明白其中寓意，不禁哈哈大笑，隐隐有些失落的情绪一扫而光。吕布趁热打铁说道：“这虽然只是个笑话，但却蕴含着深刻的道理。有一种胜利叫撤退，有一种失败叫占领。诸位兄弟，还记得某下的第一道军令吗？‘汉室未兴、天下未定，谁也不许死。’这道军令，今日重申，务必谨记！诸位须知：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吕布这番话，其战略高度、思想深度、情义温度，再次把众文武给整懵了。饶是傲气如此的庞统，也不得不深感佩服；陈宫、徐庶也琢磨过味来，拜服不已。三人对视一眼，朝吕布一抱拳，激动地说道：“主公圣明！吾等之幸也！”高顺等武将也跟着附和道：“主公圣明！吾等之幸也！”吕布心说，那必须滴，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伟人，其思想岂是尔等古人能媲美的？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吕布借助超越古人两千年的知识，小小碾压了一下“凤雏”，感觉还是比较爽的，当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吹着口哨，一马当先，飞奔而去。

    经过这个小小的插曲，众文武一扫阴霾、意气风发，潜意识里都在琢磨着，“这匹马，刘德小儿你先给老子养好啰，过几年我朱重八再把它抢回来。”

    且说曹cao、袁绍派人打探吕布消息，早已人间蒸发。此时，吕布正率领大军北上太行，一路风餐露宿。如今已是农历四月，虽说已经春暖花开，但太行山南段，已经进入雨季。白天比较温暖，夜间气温较低。这个时代，一旦感染风寒，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小命不保。幸好吕布早有准备，夜间军队驻扎，吕布命家眷和文臣宿帐篷，吕布则率先垂范，带领所有武将和士兵，一律用树枝、草料搭建窝棚。此前，在河内训练新兵时，吕布早已把这些野外行军的技能教于众人。因此，搭起来也并不费事。除家眷和文臣可烧开水，就干粮；其他人一律不得生火造饭，山中空气潮湿、偶尔还下雨，倒不是怕引发火灾，而是避免暴露大军行踪。

    行进数日，道路越来越窄，只有羊肠小道，仅能一人通行。吕布心知，倘若七千人的大军，宛如一条长龙在崇山峻岭之间蜿蜒盘旋，首尾之间的距离恐怕不下十余里。如此行军，恐怕一天也走不了二十里，更何况，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将令不通，首尾难顾，岂不兵败如山。于是，寻得一块开阔处，召集众文武前来议事。吕布提出，亲自担任先锋。众文武一致反对，认为主公千金之躯，不可以身犯险，纷纷请缨。睦固心想，凭自己的武艺、智谋和统军能力，以后要立下战功恐怕不易，再者某种程度上自己也属于降将，怕将来被别的将领瞧不起，于是提出，自己以前当过黑山军头领，对太行山地形比较熟悉，不如由自己担任先锋。

    吕布见将心可用，甚是高兴，说道：“此次先锋之职，事关吾军生死存亡，容不得半点闪失。此去太行中段，蜿蜒前行，恐有一千余里，吾等所携干粮，不足一月之用。太行群山连绵，人烟稀少，一旦断粮，无处补给。因此，这先锋之职，非某莫属，便于临机决断，三军向前。倘若某坐镇中军，先锋探察路线，往返禀报消息、传达军令，恐怕多有延误。此前，某亲领战神营，即为今日之用耳！白兔熟悉山中地形，吾心甚慰，可与某同往。诸位兄弟心意，某知之矣。如今时不我待，吾意已决，此事无需再议。”于是，吕布将9营人马，分为先锋和前军、中军、后军四部，并明确各自主要职责。

    先锋，由吕布亲自统帅，睦固、李赫随军。亲兵营300人，战神营300人，登峰营400人，共计1000人。主要任务：勘察路线，侦察敌情，传达将令，指挥三军。

    前军，由陈宫为统帅，徐庶、甘宁、丁凯、张晋随军。旋风营1000人，登峰营1100人，工匠营500人，共计2600人。主要任务：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中军，由高顺统帅，庞统为军师，文聘随军。狼骑营500人，陷阵营800人，铁血营1000人，工匠营100人，共计2400人。家眷百十人。主要任务：保护家眷安全，押送马匹、陷阵营士兵的重装铠甲、除士兵随身携带之外的大军粮草等辎重物资。

    后军，由张辽统帅。虎贲营1000人。主要任务：负责断后。

    诸部分配完毕，众人散去，吕布把陈宫、高顺、张辽留下，简单吩咐几句。吕布拍了拍陈宫的肩膀说道：“公台，有劳了！我本想让几位军师都跟随中军。奈何前军事务繁多，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不只需气力，更倚重智谋，因此工匠营几乎全归你指挥。险峻之处，我也会提前考虑，届时将派亲兵送达应对之策。”接着，又拍了拍高顺肩膀说道：“伯平，中军责任之重大，就无需我多言了吧？赤兔马、方天画戟、战甲，也由你掌管。你历来老成持重，有你在，我放心。”最后，又拍了拍张辽肩膀说道：“文远，你一向智勇双全，由你断后，我才心安。如遇危急情况，文远可临机处置，无需禀报。”三人齐声称“诺”，各自回部准备。

    东汉末年的太行山，许多地方还是原始森林。空气清新，风景如画，但此时的吕布，没有心情享受负氧离子的沐浴。他需要运用自己后世特种兵的智慧和经验，尽快为大军趟出一条路来。身后的战神营，只跟着吕布训练了不足二十天，严格来讲还是个新兵蛋子。但幸好，到时招募的时候，就专门考校过他们的特长，善于爬树、攀岩、捕蛇，甚至学鸟叫的，等等，五花八门，真可谓是一群“鸡鸣狗盗”之徒。当然，除了这些特长，他们的基本身体素质都不错，爆发力和耐力都超出常人。

    吕布率领战神营，带着在野王郡仓促准备的匕首、飞爪、绳索、滑轮、孔明灯等各种“奇葩”物件，打着手势暗语，背着干粮，手持兵刃，穿越山川而去。李赫带着亲兵营、睦固带着登峰营，紧随其后。

    比起后世当特种兵的经历，没有热兵器一枪毙命的威胁，没有深入敌后危机四伏的困窘，没有千军万马敌人围追堵截的危险，吕布这先锋做得倒也轻松。历时二十多天，行程一千余里，吕布终于率领大军成功抵达太行山中段上艾县一带。比起后世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平均每天行军74里，实在是不足挂齿，但对于吕布手下将士来说，这已经超越了他们的想象，回想起来，犹如梦幻，不可思议。当然，经过这次长途行军的战略转移，一种团结协作、不畏艰险的精神，正在吕军中迅速生长。

    行军途中，先后发现几窝山贼，为了避免暴露大军行踪，吕布带领战神营，趁夜突袭其老巢，全部贼寇就地斩杀，无一漏网，战神营无一人伤亡。这点小菜，不值一提。至于路上偶尔经过几个村庄，吕布大军借宿村中，没有打出旗号，谎称是黑山军余部。军纪方面，自然是要求将士平等待人；不拿老乡一针一线；借用的东西必须完璧归赵、拆卸的物件恢复原状；村民自愿送上饭菜rou粮，必须以公平的价格付钱；将士要无偿帮老乡砍柴、割草，走的时候必须挑水灌满水缸，等等。当然，也不忘嘱咐老乡，不要把大军的行踪泄露出去，一旦把官兵引来，那官兵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既对黑山军不利，也将导致村庄鸡犬不宁，甚至带来屠村之祸。村民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和蔼可亲的军队，或者说山贼，有的青壮提出希望参军，反正人数不多，吕布不忍拒绝，根据各自特点，暂且编入各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