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约定
“爽——！” 从生命之湖之中出来，钟元初不由得伸了一个懒腰。 作为自古以来就是千乘大陆生命之源的所在，生命之湖一直都是自家殷姨的自留地。 即便是当初的奴役时代，那些邪神也从来不敢直接进攻此地——他们不敢赌这一位史上最古老的龙族圣王的半身（钟元初说过殷姨实际上是一个超级大佬摔成两半的结果）有没有能力带着他们一同灭亡。 而当奴役时代结束，千乘帝国掌权。 原本产生了自身的文化向心力，可能成立自身的妖族帝国的众妖则是在殷姨的影响下，趁着妖族和人族还有战友情，外加身为瑞兽的千乘琉璃在皇位上的时候将自身融入了帝国之中，与人族和平共处——直到如今，千乘帝国已经不再是不是什么所谓的‘人族帝国’或是‘妖族帝国’了。 千乘就是千乘，千乘帝国的人族和千乘帝国的妖族，都隶属于「千乘」这一泛概念下。他们之间的区别，基本上只在身份证上面的「族群」一栏得以体现……甚至少部分妖族和人族，已经在万年以来互相共生的情况下产生了趋同进化。 对了，在九州界也有类似存在——对，就是中亚西亚的那些亚人种族。 不过目前来看，这些被称作‘奇美拉’的生物还存在有难以在自然条件下延续生命的缺点。不过对于点过相应科技树的千乘帝国来说，这已经算不上缺点了。甚至在双方的科研人员的不断攻坚下，这一难题已经有望在数十年后攻克。 “不过这和殷姨你把生命之湖引流出来，然后在这个枪版生命湖湖边建立了一个幼儿园的原因有什么关系吗？” 刚刚从生命之湖出来，钟元初好奇地沿着一条引水渠往外走。突然，他穿过了一个单向屏障，然后就被一大摞带着鸟类妖族血统的如他一般半妖或是像云茗那样的化形妖族发现，最后他们就把自己挂在了钟元初的身上。 此时的钟元初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瞪着死鱼眼，对着外面那些熟人无奈开口。 “元初果然是很受他们欢迎呢……” 之前逗弄着这些小孩子们的姬灵不由得捂嘴轻笑，就连更远处一点儿云茗还有长生都有些忍俊不禁。 “当然啦，这些半妖还有化形妖都是重点的研究对象。把他们放在这里，有着足够的生命精气保证其健康成长之外，还有我能够保证所有人的安全……毕竟，这些孩子里面，有不少都是带有缺陷的。” …… 和九州界的妖族的化形之法不同，千乘界的化形之法更类似于龙族神通「神龙九变」（或者说本就是以此为基础开发出来的），不过更偏重于开发灵智——千乘妖族的普遍情况更类似于九州界的野兽开智化为妖，只有少数族群（比方说龙族）的才是天生的妖族。 这个由殷姨传下来的化形法，会逐渐将妖族的生命形式向人类的形态转化，以此在本质不变的前提下让智商捉急的千乘妖族获取足够的灵智。而足够的灵智又会让化形法的研习更为快速，形成一个类似滚雪球的的状态。 这也是千乘妖族能够快速融入千乘帝国的原因之一。 …… 不过就像是人和人的差别比人和妖的差别都大，妖和妖的差别同样如此。 就好比前两天的那个熊耳萝莉，她就是少数纯血妖族之一。但她虽说是先天妖族，甚至实力已经达到了A级……可是她的智商却捉急到连千乘化形法都无法给她获取足够的灵智，以至于她到现在还是个长不大的熊孩子（迫真）。 “熊叔叔大概愁死了吧……” 看着又一次被云茗种到了地里，然后使劲儿将自己拔出来的某只熊孩子（对于她来说这连皮都破不了），已经从生命之湖里面出来了的钟元初十分无语。再这样下去，这只小熊大概就要走千乘妖族的老路，也就是靠时间去磨了——反正千乘妖族的寿命出奇地长。 “没事儿，反正你家熊叔智商也不太够的样子。” 一旁正带着一部分小孩作游戏（实际上是教授化形法）的殷姨给他传音，而钟元初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该说不愧是所有妖族的老祖宗吗，就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一个仅次于黑天叔的大佬智商不够。 “话说我和灵儿的……” “这由你和她两人自己去捣鼓，我们只负责出席——小灵儿。” 让那群小孩儿们自己自习，殷姨并不在意后面的事情——对于她来说，这玩意儿真的只是个样子。 “啊，我在。” 一直悄悄关注两人谈话的姬灵当即小跑着过来，而殷姨则是从随身空间里掏出来了许多珍贵的宝物。 “这是我们这边的几个舅姨还有他父母在这块的还活着的好友给你准备的礼物，就先给你吧……到时候正式走流程的时候，元初他爹妈也差不多该回来了，他们会负责那时候的一应事物。” 看着就好像普普通通的礼物一样的东西，但姬灵不会认为那是真的普通东西。 “……谢谢殷姨。” 这两天被一众大佬们调笑多了的姬灵也已经不再那么拘束了。不过在看到这一大摞礼物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感到受宠若惊。 “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我们虽说并没有那些所谓的‘门当户对’之类的说法，但我也希望你不要成为扯元初后腿的那种人。” 只是这一次，殷姨没有挂着那副对着所有人都是盈盈的笑意，而是用她紫水晶般的深邃眸子紧紧盯着女孩的双眼。属于龙族的竖瞳在她的双眸之中显现，如同天灾般的威压一闪而过。钟元初想要出声，但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被锁住了身躯，完全动弹不得。 “——我，不会成为他的累赘的。” 但在钟元初印象之中一直都是娇弱印象的女孩，却在这股即使是一旁只是被余波波及都感受到了巨大窒息感的威压下，做出了让钟元初无比意外的，也是毫不犹豫的正面回应。 …… 姬灵其实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了。 在最开始，女孩只是单纯的以为钟元初和她一样，是个普通，或是一个富裕家庭的孩子——最多也就是天赋极高，能够得到学校认可的那种……但在后来的相处之中，她渐渐发现自己的男朋友并没有那么简单。 ——半妖的身份，还好。 毕竟炎国国内半妖其实并不少，只是相对于普通人类来说显得稀少而已。 ——和镇国级大佬相熟，也正常。 毕竟那一个半妖的背后没有官方背景？再怎么说，妖族和半妖这也是炎国新增添的存在。就算真的有「生死之交」宁采臣，「草莽英雄」许汉文，「天人合一」汉董永，「乘龙骑士」元柳毅这种民间大佬，后来也肯定会有官方介入。 但再后来，姬灵就觉得有些麻爪了。 镇国之上的龙王（殷姨、黑叔）居然是钟元初母亲的同辈和长辈、另外一个货真价实的寰宇世界的存在，以及其中只有蓝星上所有国家加起来才能够等效的千乘帝国……当官方的人在私下里找上她，并且告知了这一切的时候，她其实是很懵逼的。 甚至直到来到了千乘界之后，他才知道钟元初口中的‘琉璃’表姐，居然是千乘帝国的女皇！！！ 这让她真的是有些惶恐。 尤其是当她回忆往昔，发现自己实际上一直都在不断接受着对方的好意。 而当她想到自己总是被对方带着去参加各类大型，乃至国际活动之后，她更是有些恐惧——恐惧自己其实对于钟元初来说，只是一个养着玩儿的家雀一般。兴致来了逗弄两下，没兴致了就会被丢到一边……但现在，面对殷姨的浩瀚威压，她反而觉得无比的沉静与安心——她是真的得到了这些长辈的承认，而非是那种类似于古代贵族用来当物品一样的小妾。 …… 咔嚓— 如同瓷器碎裂时的声响，女孩突然之间因为失控的灵力而飘了起来。 “她突破了…！？” 好不容易挣脱殷姨给他施加的禁锢，钟元初此刻见到的便是一个如仙子般优雅的女孩。 漆黑的斗篷无风自动，红日青山的异象如同画卷般在她的身边环绕。一只有着飘逸尾羽的灰色飞禽在她的身侧环绕，整个人仿佛与天相合，构成了一副太极阴阳图。 “……你对小灵儿的关注还是有些低了。” 散去了身周的威压，殷姨看着此刻正陷入了天人合一状态，处在顿悟之中的姬灵，露出了一丝短暂的微笑。 然后她就冷着脸对钟元初嫌弃道。 “咱家究竟是个什么见鬼的程度，你是不觉得奇怪。但别忘了小灵儿她只是一个真正的普通家庭的孩子——当初她不知道你的底细的时候，你们小两口恩恩爱爱自然没有问题……但现在这个情况，不开导她的话她说不得会自己吓死自己。” “啊——？” 被一顿教训的钟元初只能在原地阿巴阿巴，想了想却发现确实是那样——把殷姨说得带进去，女孩前段时间许多不太对劲的地方就都有得解释了。他就说这么突然间姬灵就半夜跑他房间去了，这和那个腼腆到极致的女孩性子完全不符。 虽说他并不觉得那是个败笔，毕竟没有这件事儿的话，他们估摸着还会在九州界打太极呢。 “你们都是年轻人，有纰漏很是正常。” 殷姨语重心长，虽然她也只是个嘴强王者，但她数百万年的光阴可不是虚度过来的——她什么情况没见过？ “但类似的错误，绝对不能再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