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Y的梦
丁曼曼心情大好，她在床上滚了一圈，说：“章峥，你这种老年人居然还会发表情包诶！” “我是老年，但是我不是老年痴呆。” “哈哈哈哈哈哈。”丁曼曼躺在床上，差点把手机落到自己脸上。 她的心里压着第二天要去画室复读的石头，但是此刻章峥带给自己的快乐却是真实的。 傻笑了一会，她问：“吃了吗？” 章峥回复了一句：“在吃。” “嗯。那我收拾去了。” 没有听见林可英回来的声音，丁曼曼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李，还是出了一身汗，她去洗了个澡，出来又出了一身汗。C市的夜晚也不会退凉，丁曼曼躺在床上，吹着电风扇，感到身上又开始黏糊糊的。 她将自己放空，用章峥带给自己的那点放松的心情开始想事情。 曾经她以为早就已经远去的时间又要回到自己身上，她需要一点心理准备。画室的每一个角落，每个人，每一面墙甚至画室中消毒水和松节油混合的味道都清晰地出现在了丁曼曼的脑袋中。 还有铅笔的铅和水粉颜料混合的味道，还有速写纸的味，洁柔纸巾的味。 这些感觉都交织成了一个完整的画面像放电影一样在丁曼曼的脑袋里面一遍一遍过了下去。 画室就在C市的市中心，这个画室不是C市最大的画室，但是却是C市最贵的一个。里面有出来的兼职的老师都是C市几所名校的高中老师，据说他们在画室兼职文化课老师的工资高得离谱。 丁曼曼想起了一个光头的英语老师天天在学生面前秀恩爱，还有一个长相憨厚的数学老师但是课堂却幽默风趣。相比起丁曼曼在普通高中就读的经历，画室的生活虽然被关在那栋大厦的一层楼中，但是却完全可以算得上五光十色。 这个画室学生被私下里叫做CY画室，画室的校长是C市的一个大学的教授，这个小老头经常在画室游荡，秃着顶，留着长长的胡子，很有艺术气息。据说有过五次婚姻，现任老婆是个舞蹈教师，面容和身段儿一顶一的好，小老头的身高只到这个大美人的胸口，但是据画室的目击者说两口子恩爱得很。 参加美术高考的学生都要参加很多场考试，从第一道省联考开始，再到一个接一个的专业院校的单独考试，每一次考试都像高考一样决定成败。丁曼曼的省联考奇差，后来的校考更是一塌糊涂。 她想着想着憋了一口长长的气，然后长长地呼出来。 不管过去如何，未来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但是想到林可英，丁曼曼的眼神有些黯淡，目前最现实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不知道林可英有什么方式，丁曼曼又翻了一个身，让出汗的背对着电风扇， 背上凉凉的，困意开始袭来。 还是睡吧，以后在画室可就没有这么多觉睡了。 窗外有淡淡的光线射进来，丁曼曼睁开眼睛，看见林可英已经打包好了，她的背着一个大包，正站在门口叫丁曼曼起床。 丁曼曼一个鲤鱼打挺起来，说道：“妈，你这么早。” 林可英没有说什么，提着手里的东西，先一步出了门。 丁曼曼也来不及关心什么早饭，她提着昨晚收拾的东西，紧紧跟在林可英的身边。 CY画室离光明巷不远，两个人先走出了巷子，丁曼曼只觉得一阵热浪扑在自己身上，看着自己身上的T恤，她叹了一口气，C市的夏天永远都是这么湿热。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跟在林可英的后面。 林可英今天出奇的安静，丁曼曼一边想着这一点，一边迷迷糊糊地跟着林可英上了公交车。 CY画室还是跟从前一样，市中心的一座写字楼，CY画室在五楼，上了电梯，丁曼曼的心情有点紧张。 因为是个小画室，大概三百个学生的样子，所以一部分学生在教室中，一部分在大堂中。入目都是熟悉的场景，每个班大概三十个学生，在大堂中各占一块空间，班和班之间的隔档是展示的学生优秀作品，都做成展板。 因为画画大部分都是实cao性的，所以这样并不会影响班和班之间的教学。 跟着林可英穿过大堂，来到了校长室的门口。 丁曼曼一边试图在今年新生的脸庞中寻找熟悉的人，一边张望着校长室。 那位小老头被学生们称作邓校，丁曼曼一望并没有看见邓校，而是看见了邓校的老婆。那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裙，远远看去，拥有和超模一样的完美身材比例。 不过那女人从邓校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上有点不郁，董曼曼正想着老夫少妻能有些什么矛盾，一边看见邓校在对着自己招手。 丁曼曼有点受宠若惊，看看周围，确定邓校是在叫自己。 她看了看林可英，有点犹豫。 但见林可英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喜怒，于是丁曼曼只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进门时看见邓校的老婆正看着自己，丁曼曼更加一头雾水，她走进校长室。校长室和从前一样，但是里面的女秘书不在，这是很少有的，丁曼曼正奇怪着校长的忠实狗腿子不在，一边看见邓校笑着对自己说：“来了啊。过来。” 丁曼曼无限惶恐，她挪上前，说：“邓校好。” 小老头看着丁曼曼笑，笑得丁曼曼浑身发毛，她结结巴巴地说：“邓……邓校，我来复读。” “喔……复读啊……” 小老头捋着自己的胡子，点点头。 丁曼曼舔了舔舌头，咬咬牙说：“但……但是，邓校，学费……学费可能不够……” “喔……学费不够……” 小老头依旧笑着，捋着自己已经捋直的胡子。 丁曼曼鸡皮疙瘩起了一地，她只差转身就跑。邓校笑而不语，丁曼曼感觉这个房间闷得不行，自己都快窒息了！她低头看着脚尖，却看见脚边一沓速写纸，还有几张画。 等等！ 这不是她的习作吗！？ 邓校的办公室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她惊愕地抬头看邓校，却看见小老头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张照片。 她机械地接过来，上面竟然是邓校老婆和自己的照片！ 脑子一片空白，她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却发现小老头笑眯眯地走到了自己身边。小老头翻开桌上的一沓纸，看着说：“你看你画得这么丑，又没有学费，我怎么可以让你继续画画。” 丁曼曼心中霎时一片悲凉，她差点哭出来，有点激动地对邓校说：“邓校，我是真心热爱艺术！不画画我会死！求你让我继续画画！没有钱我都会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恩情啊！” 她捏着手中的照片，却看见小老头邪魅一笑，从她的手中抽出照片抛到身后。小老头穿着中式开衫，拉了拉自己的衣领，靠近了一步：“做牛做马？我有那么多牛和马，又不缺，我看你还是做猫吧。” “做猫？” 丁曼曼傻了。 邓校的意思是？ 她看见自己的照片和那个黑衣超模的照片交织在一起，脑袋里面有一个意识渐渐清晰起来。 感到小老头炽热的怀抱，丁曼曼浑身都发烫，她感到喘不过气来。慌乱中，她摸出手机，给章峥发消息：“救我！我被猥亵了！” 丁曼曼睁开眼睛，首先感受到的是电风扇单调的声音，她呻吟了一声，缓了两秒钟，感觉到脖子上的闷热，她伸手扯了扯，发觉是一床被单。被单都被缠绕在脖子上，脖子上一片闷热，有些刺痛。她扯掉被子，发现被捂出痱子了。 难怪会这么热…… 她靠近电扇吹着，终于清醒了一点。 看看手机，凌晨一点。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还做了这样荒唐的梦。 她侧耳听了听，听见了林可英房间里面传来的呼噜声。 翻个身，感到心跳飞快，比睡前更疲惫了。 眯了一会儿，她给章峥发消息：“章大叔，我梦见我被你猥亵了。” 原本以为至少会等到早上才能收到回复，没想到几乎同时就收到了章峥的消息：“我猥亵你？开什么玩笑。” “哇卡，你们老年人都不睡觉的吗？”丁曼曼打字飞快。 “我不是老年，我是中年。” “那你们中年人不睡觉的吗？” “对，不睡觉猥亵你。” 忧愁抽烟.jpg 丁曼曼笑得开心，看见章峥问：“我怎么猥亵你的？” “就是一般猥亵的样子。” “一般猥亵？猥亵还要走程序？” 丁曼曼差点笑出声，她想了想，问：“你怎么还没睡？我以为你睡了。” “遇到点事儿，你们小孩子不懂。” 丁曼曼：乖巧.jpg。 她说：“你可以给我说，我可以装懂。” “不说，不好说。” “你说嘛，反正我也醒了。” “你确定？” 丁曼曼发了个刀：“再磨磨蹭蹭弄你。” 章峥的消息等了一分钟，他说：“前几天碰到一个女的，我在追求她。” 丁曼曼有点意外，隔了一会，问：“什么样的阿姨？好看吗？” “阿姨？嗯，对你来说是阿姨。好看算不上吧，我看一般。” “那你还追求人家啊。有照片吗？我帮你品鉴一下。” 章峥甩了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看起来二十七八岁，是一张怼脸厚滤镜自拍。 丁曼曼看了一秒钟，回：“大叔，我鄙视你。我觉得你审美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