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京中捷报
“你军中可战之力多少人?” “八万!” 秦牧傲然道。 “我军两万可战之力。” 身旁的将领们一脸的懵叉叉。 这秦牧怎就将自己内部的真实战力直接暴露出来了。 而且这种八万对两万优势在我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 秦牧并未理会一众不解的目光,继续道。 “城中还有三万伤兵。” 陆麟脸都绿了,手中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想要将秦牧斩杀阵前。 “我们身后不仅是国家,还有着我们的家人,怎么可能放任你们去随意践踏?纵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我城中五万兵马,临死反扑,斩杀你们三万不过分吧?” “看看你们的脚下,死的人是否有你们的手足至亲,昔日好友,他们明明可以好好活着,为何会成现在这般景象?你们想过没有,你们的死真的有意义吗?” “你们破了柳云州又如何?柳云州不过大宸皇朝二十八州郡之一罢了。想要动大宸的根,还差的远呢。” 城墙上,秦牧避重就轻的在城墙上慷慨激昂,城下敌军陷入了沉默。 大家都是在战场上经历过几轮冲杀活下来的,彼此的实力心中都清楚,宸国军队的迅速成长他们也看在眼里。 “这场战争的本身就是个错误的,大家想要什么,希望两国达成怎样的共识,大可以加强往来,两国使臣之间的相互沟通来实现,何必弄得短兵相见,民不聊生呢?” 见到军队开始动摇,乌扎寺怒吼道。 “你给我闭嘴!你懂什么?就是因为你们宸国傲慢,强压物价,才导致战事发生。” 秦牧反怼道。 “我不懂?那你告诉我你想用数万儿郎的性命换来什么” “进了大宸,有着四万万大宸百姓挥刀相向,你觉得你们这些大军能走多远?不过是洗劫一番后再退回草原罢了,就因为这个,牺牲数万无辜生命,真的值吗?” “仅仅是强压物价便要起兵吗?平民们供养你等,这等小事都解决不了,还要他们亲自征战沙场,那养你们有何用?” 乌扎寺听后青筋暴起。 “我不与你争辩,总之儿郎的血不能白流...” “不与我争辩?你是为了他们,还是为你自己?” 乌扎寺暴怒,知道拖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下令道。 “给我杀!” 然而在他暴怒声中,只有小部分人马听令上前,但见大部队并未有行动的意思,也不禁停了下来。 乌扎寺有些恼羞成怒,吼道。 “都干什么?给我上啊。” 以达耶部为首的几大部眼神傲慢,一副要上你自己上的态度,其中一名将领道。 “大帅还没发话呢,哪轮得到你插嘴。” 草原上人口本来就稀少,这场战役中已经折损上万人,若再在这里折上个两三万,后面是什么情况还尚且不知,那么正如宸国那名将士所言,这一切是否值得。 而此刻,在秦牧的示意下,城门大开,万众瞩目下,一人身骑白马,缓缓的走出了城。 骑白马的不一定是唐僧,还可能是包孛儿。 “大...大帅。” 乌扎寺见到包孛儿出城,牵动着马匹向后退了两步。心中知道,若是包孛儿回来,第一个找的就是他,可他会听自己的解释吗? 与此同时,包孛儿出城那一刻,一支近百人的亲卫队伍纵马上前相迎。 心慌意乱的乌扎寺见状,调转马头,带领着自己的部族就要撤走。 见到这一幕的秦牧,心中暗笑。 “若是不逃,尚有活路。” 包孛儿见乌扎寺如此躲着自己,竟想带着自己的部族离开。 立即下令道。 “拦下他们。” “是。” 大军顿时围城一团,将乌扎寺与他的族人紧紧的包围在一起,那些平日与他报团取暖的部族首领同样参与了进来,脸上也仅仅闪过那一瞬的同情。 而他们这三日里选取的“新帅”与包孛儿那是堂兄弟,见到这一幕,默不作声,而是退到一旁。 包孛儿靠的越来越近,他的亲卫告知着他这短短三日里发生的事情,让他不由得一阵火大。 “才三日就想要另择新帅,他乌扎寺倒是很能耐啊。” 也在这时,他下定了要杀死乌扎寺的决心。 阴狠、多智、不忠。 这样的人留着干嘛?反自己吗? 乌扎寺已经料想到自己的结局,与包孛儿相对而立时,也懒得再做解释,凄然道。 “我败非智也,诚天不公乎。草原儿女本是同根,望大帅莫要为难我的族人。” 言罢,自刎当场。 包孛儿见状,心如五味杂陈,这样果敢机智的将士为何不能为我所用? “将军师的尸体收好,带回草原厚葬。” 包孛儿回头看向城墙上的秦牧,短短几日里,秦牧用“你问我答”的方式跟他说了很多话。 初次坐下来谈时,秦牧一句话便打破了他心中的芥蒂。 “我知大帅不喜见我,但我却有富国良策请献,至于是否真如我所言,想来大帅自有断决。” 经过几天的洗脑,包孛儿已经将秦牧奉为亦师亦友的存在。 于是,想将功劳奉上,对着城墙上的秦牧道。 “秦都尉,我代表部族的儿郎们谢谢你,带我回去安顿好部落,便将言和奏疏呈于上国。” 秦牧倚靠在城墙上,潇洒的挥舞着小手。 “慢走不送,以后可不能这么调皮了哦。” 包孛儿对于秦牧的玩笑话竟然见怪不怪,哈哈大笑着离去。 还不忘留下各部族的文吏配合宸军将战死的儿郎们安葬并记载。 至于乌扎寺所在的部族,没有受到牵连和刁难,反而在他们晃晃不安之际,包孛儿依旧以礼相待,下了一道命令,让他们重新选一位领袖,代表哈克部继续跟随他,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见敌军撤走,城墙上一众将领终于将积攒已久的情绪暴发出来。 “哦哦哦。” 阵阵欢呼雀跃之声响彻整个柳云州。 包孛儿临走前,送了秦牧一个大礼,大家都知道,只待论功行赏后,秦牧必将飞黄腾达。 柳云州内足足办了三天的庆功宴。 城内军士将领纷纷前来向秦牧敬酒表示庆贺,秦牧那一百名士兵轮番上阵为秦牧挡酒,个个喝得面红耳赤,就连当初与秦牧闹了矛盾的潘涛也托着上司的关系找到秦牧请罪。 秦牧自然不是那种端着架子不放的人,现在这个情形,最忌的就是焦躁。 寻来周胜等人,让周涛敬了杯酒,赔了不是,此事也就揭过了。 柳云州虽然眼下已经退敌,但依旧需要重兵把守,以防敌人反扑。 于是在将捷报拟好送往京都的同时,开始为支援夏禹州做好计划。 最终决定留下五千人马和三万伤残将士驻守柳云州,由正三品卫策将军齐英统领,黄九,王符等人协助。 秦牧则是跟着大军,浩浩荡荡的驰援夏禹州。 “秦牧?想不到陆麟老儿军中竟出了这样一名奇才。” 卢鋆在收到信笺后露出了微笑。 夏禹州敌我局势相当,其他州也差不多如此,这场战争的胜利本就看柳云州。 如今柳云州退敌,卢鋆自是轻松自在。 “传令下去,只守不攻,等待援军到来,将城外那帮小兔崽子一锅端了,哈哈哈哈。”
卢鋆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 与卢鋆对阵的西高丽国大帅崔朴圣自然也收到包孛儿退走的消息,以及柳云州陆麟正在驰援夏禹州路上的消息。 顿时破口大骂,情绪激动非常,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阿西吧,该死的包孛儿,不讲信用,怎能说退就退了。阿西吧。” 乱边的其他州也陆续得知包孛儿退军的消息,也收到了柳云州驰援夏禹州的消息。 唯一能让他们安慰的是驰援兵马较少,不到两万众,但大家心里都犯着嘀咕。 纷纷将目光盯在了秦牧的身上,暗道,这是一个变数。 西高丽此刻发起了猛攻,可不管如何叫阵,如何辱骂,卢鋆都是笑脸相迎,死守不出,内心暗道。 骂吧骂吧,现在骂的多难听,等援军一到,就教你们拿人头来还。 在西高丽组织的几轮冲锋下,收效甚微,士气开始低迷。 崔朴圣在大殿中扶额,与一众大臣议事。 “不如起笔草书,将战况传于陛下,让国中再募两万精骑过来?” 崔朴圣抬头看了看那大聪明,真想一脚把他踹出去。 西高丽人马本就多于宸国在夏禹州的部署,仅仅是得知那未曾谋面的秦牧到来,未曾与之交锋就向国中要人 “何惧那区区秦牧,与诸位讨论不过是想如何将损失降至最低,以最快速度将夏禹州攻下罢了。” 若是秦牧在这,必会吐槽,想的真dir美。 ...... “报!” “柳云州捷报。” 寻常捷报先送至尚书阁,再传至皇帝或者朝堂传讯,而加急捷报则拟作两册,一册按正常程序走,一册则由主帅印符和简文作为通关信件,派快马加急送至殿中,或直接交至皇帝手中。 朝堂上,一名身宽体胖,面容粉白的老太监侍立在皇帝左右,名为张昭,皇帝唤他为张伴伴,朝堂中人则称呼他为张公公,深得皇帝信赖。 张公公迈着细小的步伐走下殿来,将捷报递给皇帝。 皇帝当着文武百官面越看越投入,随后拍案叫绝。 “好!这秦牧果然英雄少年,哈哈哈哈。月前他便生擒那包孛儿,如今又喝退敌军,功不可没,朕必重赏之。” “陆麟传回来的捷报,二位卿家也看看,一同高兴高兴,啊,哈哈哈哈。” 吕宫良和袁顿作为文官和武官集团的代表,从张公公手中接过捷报,看完后袁顿首先道。 “秦牧此子有勇有谋,恭喜陛下得一良将。” 吕宫良行礼迎合道。 “恭喜陛下。” 杨雪叶作为宸国第七任皇帝,登帝位已有11个年头,在位期间平庸而治,百姓也算安居乐业,突如其来的边蛮之患确实是压在心中的压块大石头,现在有秦牧将石头挪开,他自然想要重赏。 于是问道。 “二位卿家不知有何好的建议,朕该如何赏赐这位英雄少年。” 吕宫良率先开口道。 “如今柳云州边患虽暂且安定,但夏禹、俱北、北洛、淮临等各州郡还战事未平,陆麟已在军中代朝廷受他从六品职,得以彰显皇恩。其他功劳待他们凯旋而归,再一并论功行赏如何?” 袁顿有些不乐意。 “有功必赏,有罪必罚,此乃天经地义,柳云州乃是此次战争的关键,若是立下如此功劳悬而不赏,怕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吕宫良反驳道。 “赏自然是要赏,但秦牧刚升任不久,若再赏,怕会居功自傲,恃宠而骄,反而坏了这等良才。” 杨雪叶几番斟酌之下,觉得吕宫良所言不无道理,于是将赏赐之事暂时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