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章
一通长辈主持的分家后,被暴打的袁和,不过是受了些皮rou之苦,当时叫的欢实,实则并没有多大的伤害,细竹条又是打在还穿着厚衣服上,睡一晚便没有了多大事。分家弄到深夜的陈云芳,迷茫前路怀里抱着孩子,一夜都处于假寐之中没能睡着。清早起来煮了一锅稀饭,就着昨日满月的剩菜,叫袁和起来吃饭。分家被暴打过的袁和,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陈云芳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总觉得袁和一直看着还算温柔的脸,有些说不出的不舒坦。饭后袁和让陈云芳把昨天的礼钱拿出来都给他,好到时候做路费,去火车站买票用。陈云芳此时却是长了心眼,结婚这么久,第一次违背丈夫的要求,说到:等一起去了火车站,要买票的时候,我在给你钱,你爱喝酒,喝大了钱丢了怎么办。袁和还不待陈云芳说完,就是一顿暴怒,摔了碗,对着陈云芳就是一顿呵骂:瓜婆娘,么得用的东西,等等四川精典骂语。那个点癫狂的样子,着实让陈云芳吓了一跳,把怀中的婴儿也吓的娃娃大哭。好在婶娘恰巧下地路过,喊了一嗓子:二娃子,你又在做怪是不是。袁和才收敛了要吃人的模样,换上平时的嬉皮笑脸,开了门和婶娘打了招呼后扬长而去。 陈云芳被袁和这变脸如翻书一样的状态,竟是弄的有些心底发凉不知所措,因为在家常听陈父这么呵骂自和几个姐妹,虽然听的多了,可是出嫁一年多了,这还是第一回受到丈夫这样的对待。就这么过了几天,袁和都没有回家,陈云芳独自带着孩子,托着刚出月子还有些虚弱的身体,扯井水给孩子洗尿片。袁母一院子人,又如同消失了一般,没有半点生气。差不多在陈云芳感觉身体舒服了些许时,一个晚上袁和醉醺醺的回了家,陈云芳又是一顿伺候酒后的袁和。第二天还没大亮,袁和便醒了过来,好声好气的让陈云芳起来,随之在陈云芳还意思模糊的情况下,袁和已经拿着家里的帆布行李包,开始收拾衣服,说是今天就一起回上海去。也不等陈云芳答应不答应,就从原本就没几样物件的三间房里,翻找出陈云芳藏在婶娘送过来装衣服的一口旧木箱中的钱财,一共有四百多近五百块的样子。袁和招呼也不打,当着陈云芳的面就全部揣进自己怀里。 陈云芳见状也只能是收拾行李,把孩子的尿布和小衣服弄好,原本想煮了早饭,吃了饭正好今天赶集,还能在场口和自己爸爸说一声出远门的事。而且家里还有十几斤米还有油,以及鸡蛋什么的,陈云芳犯了难问袁和怎么处理,袁和直接骂了句:农村人就知道点柴米油盐的事。随之把东西一股脑都放到袁母的龙门子上,陈云芳原本想把鸡蛋煮了带上,也是没来及拿出来。随后袁和就拉着已经装好没有几件衣服的陈云芳,去镇上车站赶车,如同逃也似的离开。到了中午两人才到了市里的火车站,一直没有吃过早饭的陈云芳,还要给孩子喂奶,饿的是嘴里都冒清水了,加上生完孩子体虚,公交车的的汽油味,让她晕车的无比厉害,整个人都有点飘。好在两个行李袋,和一个大背包,都是袁和在拿,自己就夸了一个孩子要用的布袋,可抱着孩子的陈云芳还是感觉天旋地转的。袁和没有一句的关心话语,甚至到了市里后,陈云芳晕车干呕,也是躲躲的远远的,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陈云芳甚至听到一句:装模作样,搞得要死了一样。脑袋昏沉沉的陈云芳,心里虽然不舒服极了,可是完全没有心情多纠缠,因为身体着实有些吃不消。 那时打工出门的人已经很多了,即使早过了春运,已经快五月份的日子,这么一个地市的火车站,对于当时的陈云芳而言,也是人山人海的。袁和只买到两张站票,深夜发车去上海的临时加班车,要开七八十个小时的样子。上火车时候的景象,远不是一年前出门时那种有人却不多的样子,深夜里上火车,只见一群人大包小包的,比上海出站时看到的人还拥挤,列车员高声呼喊遵守次序排队,但几乎没用。陈云芳只能紧盯着袁和的背影,一手抱着孩子挎着布袋,一手拉着袁和背着的背包,数次因为被人群拥挤拉扯背包过狠遭到袁和呵骂。好不容易上车,袁和在车厢连接处,占到一块巴掌大的地方,把两个行李包往地下一放,也不招呼陈云芳,就一个人坐着。陈云芳自然是要跟着自己男人的,就那么自觉的坐在一起,但袁和几次因为人多拥挤,一脸厌弃的推搡了几下陈云芳。而陈云芳因为心里恶心,从出门到上车整整一天,就吃了袁和给买的两个rou包子,而且那个rou包子味道还特别怪异,没吃完就吐了出来,为此遭受了袁和一顿骂,又是深夜上车,一坐下来就昏睡过去。
一路上车厢里人挤人,在每一站都会有爬上火车的小贩售卖各种吃食和东西,袁和是白酒、啤酒不停的喝,就着贩子卖的卤菜以及花生,在叼着烟和相邻席地而坐的人,天南地北的互吹,喝酒吃菜然后呼呼大睡,陈云芳就看紧包袱,除了上车那一晚睡死过去,之后一直都不敢真睡过去。渴了饿了就在厕所里喝自来水,孩子饿了就面对车厢壁,背对着人群喂孩子,因为附近有一些妇女也是如此喂孩子。还是袁和一起吹牛皮聊天的人,说到你女人怎么一直不吃东西,袁和才脸上挂不住,买了四个白馒头给陈云芳。早就已经饿的靠喝水撑肚子的陈云芳,拿到馒头也是没敢都吃了,吃了一个就收了起来,这火车开开停停的,说是要四五天才到上海,一路上还远着呢。这是一趟艰难痛苦的出行,即便从小吃过很多苦的陈云芳,也是倍感窒息,上厕所不方便,挨饿口渴都能忍,毕竟从小就是那么过来的。可在火车上她看见,一起出行打工的妇女,被自己丈夫和公公一起暴打,原因就是因为女人多吃了一筷子腊rou。而且一车人看着女人被打,还用四川话吆喝到,女人就是该打,不打就不晓得天高地厚。而打人的父子俩,在一群男人的叫嚣下,以及女人的哀嚎中,反而是兴奋非常,直到列车员出现呵止,那个一直被打的在狭窄的车厢过道滚的女人,才被一些相邻的妇女扶起来。而男人们继续喝酒抽烟,开始吹牛皮。这一幕看的陈云芳无比气氛,虽然陈父从小也是打人下死手的主,但好歹是关起门来,从不让外人看见。而袁和如今看着他的眼神和态度,让陈云芳感觉到了与那对父子一般的气场。这让心思还很单纯的陈云芳,颇为的害怕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