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几人相互认识了之后,让李悬感慨道,这个时代和他固有印象的偏差实在颇大。经过一番了解后,李悬知道,大夏军队的基本建制。 大夏军制基本上遵循三五制,十二人一什,五什一队,五队一营,五营一卫,三卫一旅,三旅一军。 一个常备军基本兵力是两万人,平时分散,以卫为单位驻防各地,战时,集中兵力,并召集夫役,两万人就可以带出八万大军。 常常是两个军,就能对南漠呼邪进行一番扫荡。 一个营长,好歹是中坚军官,手底下三百来号人,毫无架子的面对他这个无官无职的预备教导。 即便是假令颜色,也是因为他们明犯军纪的缘故。 “行了,闲话先说到这,碰上执戟郎,我们倒不算什么,但是你们两个,恐怕就要被打出去了。”蒋衷文在几人讲了几个军中笑话后,适时提醒道。 谢一鸣一拍脑袋,“是矣,那群小鬼可属实难缠得很,妈的,上次……” “别上次了,怎么个安排法。”赵雄安怂了把谢一鸣,看向李悬二人。 “我记得,对教导生的招募才刚刚起步,你们今儿不能有事吧。” 蒋衷文问向两人。 “不过是一些规划草案要整理,算不上什么事情,至于他,不闲着,我也不能陪他来这闲逛。”周容揽着李悬的肩,乐呵呵地说道。 出来一趟,认识三个营长,可谓是件天降的喜事。其中两人名头前担着个预字,想来是属于新整编的第四军,到这边抢新兵来了。一个谢一鸣更是不得了,九旅的名头在这几年可是响当当的,直备营的营长,那必然是尖刀上的刀尖。 看着一副春风和煦,不羁大条的模样,谁能想到这个相貌带着稚嫩,笑起来颇显少年感的青年军官,帐下或许已经攒有几百人头了。 这个更进一步结识的机会,周容没理由放过。 现在这个嫩营长又露出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了。 “那成,你们从南门出营,我们几个交接好之后,便去找你们,横山渡有间酒家不错,咱们到那再聊。” 说着,谢一鸣从甲衣中,摸出个铁哨,两轮短促的哨声过后,稍会儿,就有两骑奔来。 “陈韬,张褚。” “到,营长。” 两人翻身下马,动作利落。 “走南门,把这两位送出军营,马留给他们。” 顺着谢一鸣,指向,陈韬惊讶地说道,“诶,这不那天的茂才公么。” 李悬也回想起来,这是那天在永丰募兵的二人之一。对他略一带笑点头。 “呦,认识?” 谢一鸣微微惊讶,随后拍了下陈韬的背,“那正好,熟人好办事,赶紧的,把人送到了归队。” 拜别了三位营长,李悬,周容被谢一鸣的亲兵牵马出营。 然后,尴尬的时刻来临了,李悬不会骑马。 最后还是陈凡带着他驾马赶往横山渡。 这次后,李悬下定决心要在军营里学会骑马。 到了横山渡,两人散步于河堤之上。周容向李悬介绍着,这附近的人文,地理。 李悬这才知道,周容正是这横山县人,横山县是燕吴大运河的关键节点,漕运兴盛,行商密集。 和附近不远的松山县,并称为水陆通衢。 宽厚的河堤上,水风摇柳,拦索呤叮。更远处,依山而建的横山县,在阳光下透着别样的光彩。更近处,码头繁华,船舶车马,殖货不息,人声鼎沸。 河堤上,像二人一般军人打扮的实属罕见,但也没怎么引起注意。随着整训工作的开展,驻扎在运河沿岸的六军,调动频繁,往来客商或是行人对军人都已是司空见惯,各种消息也是满天乱飞。 是以,二人走在河堤上,难免引得好事者一番议论。 二人游荡了有好一会儿,终于被赶来的谢一鸣一行人找到。 随即相伴前往谢一鸣口中的酒家。 不多时,待得五人转过几个稍显混乱的街角,一间毫不起眼的邸店映入眼帘。 安置四人上楼找了个靠窗带屏风的位置坐下,谢一鸣跟着小二找那掌柜去了。 剩下四人围着桌子,对刚上的茶点兴致缺缺。周容率先开口道,“两位是四军的兄弟吧,我记得四军的驻地在燕北,你们两个营长怎么想着来了幽州。” 蒋衷文帮着李悬摆开碗具,闻声应道,“兄弟在二军,消息可是听差了,四军建军就一个旅的底子,现在要扩编出三倍多的兵力,不得要四处刮人。” 提到这,赵雄安像是被撬了话匣子,解了头巾,拍在桌上。 嘴里狠声道,“妈的,当初结业的时候,旅长拉着我们先登班,给咱们一顿吹的,说是四军如何如何,又一下许出去十几个营长,队长,我还真以为是上头嘉奖我们,扔下个香饽饽。到了后才发现,真他妈就是许了个营长,光给我们一杆营旗,让我们自个去招兵,娘西匹的。” 噗呲,李悬强忍着满盈的笑意,本来就简单的一件趣事,因为末尾一句跨越时代的俚语,让李悬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位优势在我的大队长。 难忍笑意地发问,“赵兄是哪里人呢?”
赵雄安被问得一愣,“越州溪宁人,怎么了。” 妈的,还真是。 李悬腹诽着摆摆手,忍下笑意。“没,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 “什么故人,怎么?我才离开一会儿,你们就相见如故了。” 谢一鸣身随声至,甩上两小坛酒,拉开椅子,坐入席中。 蒋衷文把方才的情景大致描述了下,谢一鸣闻言不禁哑然。 “菜我点了几个头牌,想必不至于差了诸位的口味。” 拔了塞子,一阵浓烈的酒香四散开来。谢一鸣指着桌上两坛酒,“呐,两年前寄在这的,今儿是正当时候,诸位有口福啦,哈哈。” 待一圈人浅尝过酒,又夸过一轮后。 赵雄安犹犹豫豫地接着先前的话题, “谢教,不,一鸣哥,你得帮帮忙,我那四营现在就是个空架子,连带上几个八期同学,也只是把五个队长凑齐了,底下有功夫的老兵是一个凑不着,眼看着东北摩擦不断,一军在那只有两个卫,咱四军迟早是要拉上去打的,你得帮帮兄弟。” 谢一鸣没有搭话,看向蒋衷文。蒋也犹豫着点了点头。 “行吧,知道你俩不会这么好心,舍得来看我这个学长,早猜到你们把埋伏打在这上面了。” 从怀里掏出烟,兀自点上。 “我们需要回避么?”李悬看了眼周容,提点道。 “这个倒不必,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李悬看着一副思索模样的谢一鸣,略带惊讶地看待这个时代的军官,大夏竟然有军校教育,而且很显然,高层正在积极地让这些军校生在部队中发挥作用。 成效是显著的,谢一鸣可谓是其中的佼佼者。李悬对其只有一个模糊的感受,这个青年军官身上透露着自信、朝气和沉稳。 而李悬不知道的是,谢一鸣很早就表现出军事上的优秀才能。 九旅被誉为三军乃至全军的模范,而直备营,是九旅的模范。早在六年前,军制改革的正当头,昌平武学二期毕业的谢一鸣,便被九旅旅长任命为亲兵队队长,专门培训队什级军官。 后在对外战事中,屡建功勋,一路升任直备营营长。现在的九旅直备营,已经成为九旅的整训基地,对抗基地。 谢一鸣也因为优秀的指挥才能和教学才能,被昌平武学特招,兼了两年的教官。 赵雄安,蒋衷文,既是他的学弟,也是他的半个学生。然而这位才华横溢的战术指挥天才,如今才刚满二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