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炼魂谷中一片平静，除了飞虫鼠过声外，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但破开禁制，便会听到一个女子的叫骂声。那音量莫说是她所待这片牢狱，估计整个炼魂谷都能听得到。

    什么猪狗不如、恩将仇报的脏话一通乱说，直骂的墙壁震颤，动静不小，虽说听不到声音，在门口守着的士兵知其中发生了何事，恨不得想进去把她给打一顿。这妮子胆子不小，连尊上的坏话都敢乱说，怕不是被吓坏了脑子。

    当侍卫是难，当炼魂谷的侍卫更难，不仅每天要站上十几个小时，还要忍受关押的罪犯各种诋毁的言语行为，说实话当啥都不容易。

    这边宸渊与容殊一道前来，旁人或许不知，但如宸渊、容殊那般神魂强大，自然是能够知晓牢狱中的情况。不得不说，仙月这丫头当真是没有一丝的惧意，饶是镇定如容殊也禁不住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来人，把牢门打开。”

    “是。”

    随着牢房被打开，仙月的身形映入众人眼帘，呆萌的面孔，婀娜的身姿，还有……呃……一张破口大骂的好嘴。看是宸渊亲来她可是逮住了机会，上前就是指着他鼻子骂道：“你知不知道把我关在这儿是一种罪过，若是把我给关死了，我师父肯定不会饶过你的，哼！”

    宸渊面无表情，容殊随尊上历经沙场，对他的一切几乎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不苟言笑的尊上，阴戾霸道的尊上，自信满满的尊上，唯独没见过极度无语的尊上。这个好，他用眼神记下来，到时候用法术给拓印上几百几千份到集市上售卖，倒是个赚钱的好方法。

    俗话说君臣一心，他在想何宸渊自知，只是不经意掠过他双眼便让他闭口无言，还尴尬地笑了笑。

    眼下不宜计较这些，他探手掐住仙月的玉颈，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中说出厉鬼般的话：“你胆敢在出一声，信不信本座直接让你归西。”

    “你……以为……你是谁。”小仙月被他掐得喘不过来气，说话声支支吾吾的。

    宸渊松开了她，双手负背而立，怪笑着询道：“你可知本座是何人？”

    如果她不知自己身份胆敢如此他便可以考虑饶她一命，假如她明知自己尊为渊神还要加以挑衅，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小眼神环视周围，皆是阴森、冰冷的气息，就连烛台上的烛火都是无风自动。想来这儿不是什么好地方。再看这人衣着虽是不凡，但却是一袭黑色劲衣，莫不成是个地府典狱司的人。

    “嘻嘻，大人……饶过我吧，刚才辱骂大人纯属无心之举，还……还往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我一马？”撒娇卖萌可是她最后的底牌，若这都不能成功就完了，她小命可就不保了。一想到自己与师父阴阳相隔，心里的委屈劲一下子涌了上来。

    好在今日宸渊没什么心情，也懒得与一个低微的小仙计较，索性就放她不管。闹就闹吧，反正自己是听不到，便是骂了又沾不到自己身上不是？

    他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随后下令道：“容殊，随本座回宫。”

    “等等！”突如其来的喊声让他脚步一停，而后扭过头不耐道：“何事？”

    “阴……阴差大人，我……第一来，还不太熟悉该去哪儿投胎，可否告知一二？”

    容殊闻言瞳孔猛张，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身后的侍卫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孔，想来也是被她这话给惊掉了下巴。而这指向对象宸渊似乎是刻意压制着怒气，几乎是在爆发的边缘斥声：“你……叫我阴差？你当这里是地府不成！”

    那表情可谓是集聚了天下万千恐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甚是瘆人，她怯生生地往后闪了闪，亦是不自信地问道：“难不成你……你是冥王？”

    趁着尊上还未发作，一边的容殊趁机抢先解释：“什么地府，这位可是我渊族的皇，三界第一人——宸渊尊上！”

    这马屁拍的不错，对于常年跟在身边的他来说，拍马屁是少不了的家常便饭。

    “不……不可能，宸渊早就被我苍玄天的阮恒战神给消灭，岂会重现于世？”她大声反驳，声音比之前更大。

    宸渊两指夹住她娇嫩的下巴，眼眸中似有怒火：“不要跟本座提什么阮恒，若不是你们仙族诡计多端，本座岂能被那该死的阮恒封印在那葬神海。”

    这下八九不离十了，光看之前那般阵仗，还有他不可一世的气质，她心中早已明了，万年前的三界至尊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她不敢再说话，生怕自己被割了舌头。

    “怎么？不敢说了？刚才不是骂本座骂的挺起劲吗？”宸渊一连三询，在小仙月看来他身上魔光更甚，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她哪还敢啊，想想自己之前的行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她居然把三界第一强者给骂了，在苍玄天倒是能威风一把。

    仙月死死低下小脑袋，睁开一只眼往上瞄，渊神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心脏为之震颤。就是说太恐怖了，一双活似恶鬼的眼眸仿佛瞬间能将人拉入无间炼狱，宛若不含感情的万丈深渊、极寒幽窟。

    终于，她还是壮着胆子哀求道：“渊……渊神大人，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我之前还骂你恩将仇报、败类之类的话是我不对，您……就放了我吧。”

    她发誓，只要宸渊能放过她，她这辈子也不敢再说渊族的半句坏话了。毕竟跟热血相比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哼，放过你？十万年前怎么不见你仙族放过我渊族子民？”他连连冷笑，莫说放过她，宸渊恨不得把每一个仙族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又……又不是我干的，何故对我一人发脾气。”仙月小声嘀咕，对他的看法甚是不满。这还是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渊族，她哪儿伤害过渊族呢？

    “罢了。”他不再去看，而是对容殊冷言吩咐：“容殊，把她给我带去翻云殿。”

    翻云殿是宸渊的寝宫，容殊心中感慨：尊上果真是变了，之前从不让女子进殿，尊上莫不是看上这仙族女子？

    不过转念又想：尊上这般痛恨仙族，定然是不会对她动心的。不过居然让她进寝宫定然是有特殊之处，我还是小心一些。

    思索再三，待宸渊走后他还算客气地道：“仙子先随我走吧。”

    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她只求活了十几万年的大魔头脑子一时糊涂能放自己回苍玄天，不然她还真得把命交代在这儿。

    待几人离开，炼魂谷重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