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蛇传
第十一章白蛇传 汴京有才之士被接应到武夷后的第二天，赵元霸领着三个举人来见赵桔。见礼之后，赵桔让座问：“三位孝廉光临鄙邑，有何指教啊？”一名叫孔育的举人站出来道：“学生想学公子的格物之道，自从见识到玻璃、香皂和自来水等新奇物事，学生等讨论了半天也不得其要领，想向公子讨教其中造物之秘法。”另一个叫曾佳的也站出来说：“学生三人虽学孔孟，可对墨家却极感兴趣，平常在一起研究物以致用。前时听王石大人说了公子能用天工造物，今时一见果然非虚。愿公子能让学生们一窥其豹。”最后一个李真倒也爽气，直接拜说：“学生想好了，愿拜公子为师！”其他二人没想到他来这一手，但一想也是，人家侯府的秘术如何肯轻易教授，若没有师生关系约束，小侯爷想必不会答应。他们也是被那些新式物品给迷住了，当下也不做二想，立刻跟随作大揖行师礼。 赵桔扶他们起来说：“我尚未及冠，不能受师礼。这样吧，你们先替我教些蒙童，我也教你们些格物之理，过一年我们再来商量你们去留如何？”“是，学生理当尽力！”三人同时答应。 赵桔白捡三位教师，心中高兴，马上传令赵小楼安排木匠把老宅里的几间房子改成教室，用玻璃作窗户，限时五天。召集所有府下和邑民十六岁以下的孩子，每天来此学堂读书。为打消家长顾虑，承诺学生伙食全包。由三位举人教习国文和数术，让一个拿过金鱼的家丁教头洪亮领衔教体育。先开这三门课，以后再因材分科学工。 送走孔育等人，赵桔传见汴京来的工匠，仔细询问他们每个人的技能和专长，发现果然各个本事都不一般，许多可以称为行内大匠。其中有几个还是修过大内皇宫的建房师傅。赵桔命赵小阁和赵小楼按特长领去签约，临走还轻声关照，薪水别定低了，都是能人！赵小阁带去了几个银匠，因为冲压车间有许多模具需要巧手修整。 随后，金骰带进来十名商人和十几名客栈酒肆的老板或掌柜，这些人在靖康之乱中家财被收掠一空。赵桔对十名曾经的大商人说：“我要让众位老板重新抬起头来，成为富甲一方的商贾，不知你们可愿意？”“愿意！”商人们眼中都燃起了希望的光芒。赵桔平静地说：“我会给你们一笔本钱，或多或少看你们自己本事。”商人们流露出一丝疑惑，赵桔说：“武夷做出了新式镜子，你们可拿去卖了当作本钱。”商人们都有些泄气，怀疑小侯爷是不是得了癔症，一面镜子能值几何？还拿来做本钱？ 赵桔看出他们的心思，就从金泉手里拿过一个木匣，让金泉传递下去。商人们打开后一片惊呼，然后“啧啧”声不断。赵桔还是淡然地说：“这就是本钱，每人一面，卖多少钱由你们自己定。” 商人们交头接耳：“黄老板，这宝物当值千两吧？”“彭老板，不能那么说，找到好户头，三千两也卖得！”前面的沉闷气氛一扫而空。 他们sao动一阵后，一个领头叫黄万的走出来问：“小侯爷，小人斗胆问一句，小侯爷想收回多少本钱？”赵桔笑了笑说：“这是送与你们的，不需要还钱予我。”下面一听就炸了窝，黄万说：“小的们岂敢收侯府如此巨财，还是折个价算是借给小的们好了。” 赵桔摆手说：“我意已决，不会要你们一分银子抵偿。只愿诸位来日富足之时，能与武夷侯府同气连枝。”说着就叫金泉每人一面银镜发了下去。十名商人齐齐跪地说：“小侯爷恩同再造，小的们将来必当报效侯府。” 赵桔起身把他们一一扶起，然后说：“你们且要牢记：将来在生意上要互为帮衬，不可见利忘义、违反朝廷法令。”“小的遵命！”赵桔趁机提议：“你们十个人要抱团，成立一个互助商会，章程么，到时请我家二老爷同你们一起定。” 商人们带着镜子，欢天喜地回家去了。赵桔对那些嫉妒上火的客栈酒肆的老板或掌柜笑说：“你们也有好事，接下来武夷要开许多宾馆客栈还有饭庄酒肆，等建好后你们来投标，本钱我会贷给你们。”看着他们有些懵懂，赵桔也不解释，笑说：“现在镜花水月，也不多讲，你们先去工地上帮忙记账写字，每人定薪两贯，等造好客栈酒肆再请你们出力。”众人都觉满意，毕竟活不多钱不少，有一份安定活计比什么都好。 等这一批走了，赵桔看看日头西斜，问：“还有多少人等着？”金骰回说：“外头还有九个镖师，七名郎中和六名钱庄掌柜。”“好，让他们都进来。” 赵桔看到那些镖师都身强体壮，筋rou突结，暗赞司马寺没选错人，询问他们去过哪些州府，那些镖师都抢着回答，纷乱中赵桔听了个大概，知道他们去过的地方差不多覆盖大宋全境了，笑说：“你们先好生在保卫队做事，等到了时候，我会重用你们。”说完就叫赵元霸带去保卫队。几名医师郎中已被陈福安置后勤部，这次来只是来见下主家小侯爷。言谈中发现其中竟有两位曾是太医！其他的人也是京中名医，赵桔好言抚慰一番，命陈福善加优待，客气送走了他们。 剩下六名钱庄掌柜的是赵桔所要的当务之急人才，赵桔问了一些每个人的活计和家庭情况后，觉得满意，尤其里面一个叫曹禺的，头脑灵活思路快，应该是个理财好手。当时单独留下他，把前世一套银行的流程讲给曹禺听，然后说：“我打算开办一家如此经营的行当，因为有些相似钱庄，又有大不同之处，所以就叫银行吧，字号汇丰，取汇金以丰天下之意。有份汇丰银行的章程曹先生可拿去先看，你同其他掌柜商量一下有什么不妥要补充的，斟酌了再来谈。”说着把建立银行的草案递给曹禺，同时亮出一枚金圆和一枚银圆说：“这是章程中写的金圆和银圆，下次记得还我。”曹禺欣喜接了，拿在手里便爱不释手。 这是赵桔叫冲压车间做的钱币样本，正面是他的正楷：银元阳刻“兑足银壹两”、金圆刻“兑足银贰拾两”。背面两枚一样，阳刻“汇丰银行”！由栀子花图案阴刻作底。银圆用925银重七钱，金圆用18K玫瑰金重一两一钱，大小厚薄和前世的鹰洋差不多。 交代完了事情，赵桔领着金泉他们几个侍从上驴车回五角大楼。司马寺骑马从后面赶上，他下午去县衙给苏冏送信和官凭，得到一个消息，就立刻赶来报告。 司马寺对车上的赵桔说：“少爷，刚才我跟苏大人说话时，信州知州张宽大人正好也在，说明儿一早要来老庄宣旨！让府里准备一下。”赵桔“嘶”了一声，心想：“皇帝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怎么信刚去，圣旨就来了？” 回到五角大楼，司马寺又将颁旨的事向侯爷赵亿禀报，侯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赵桔心里嘀咕：“好事坏事都不知道，都高兴什么劲呀。多半是召我入京随驾，这对我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下定决心不去南京受罪，如果圣旨提起这事他就拒旨，反正在宋朝拒领圣旨并不犯法！ 晚饭前，母亲唐然发现他有些忧郁，就过来摸他额头说：“桔儿，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是呀，母亲。儿子这两天总有些不得劲。”赵桔先埋好明天拒旨的因头。太君怜惜说：“他是累的，一个少年的身体，大热天还忙来忙去。”转头就埋怨赵亿三兄弟：“你们呐！也看着不管，把他手上的活接过一些来多好。”三兄弟一肚子委屈：“我们也要会啊，再说桔儿他能不做的事都不是扔给我们做了？”唐然对赵桔说：“不过桔儿明早不能不去，圣旨里面可是提到你呢。”赵桔一听想：“坏菜！估计皇后表姐信里跟老娘通过气了，果然有这么一出。”当下佯装不支的样子说：“儿子明天这身子骨不知撑不撑得住？”唐然不顾他死活说：“那就早点去休息吧，明天卯时二刻为娘来叫你起床。”“什么？这么早！”赵桔急叫。唐然依旧说：“去歇着吧，乖。”“我。。。我还没吃饭呢。”“先去睡会，等会让厨娘送你房去夜宵。”“那个。。。”“快去！”说着就推搡赵桔出餐厅。 带着一肚子怨恨回到房间，赵桔挥手叫：“这还算是我亲娘吗？！”金骰跟在后面安慰说：“少爷莫生气。”赵桔越想越不对，历声问金骰：“说！我是不是她亲生的！”金骰也有点吃不准说：“那、那时候我还没养出来。”赵桔一边乱想一边低声自语说：“会不会我是爹爹小妾养出来的？”“那不可能！侯府家规不许纳妾的。”金骰坚定说。接着又提议说：“要不？等会问下我哥。”“不行！”赵桔恢复了些正常说：“那什么。。。刚才说的只有我们俩知道，你莫传出去。”金骰一拍胸脯说：“放心！打死小的也不说！”“豪气！”赵桔一竖大指。 餐厅那边，赵亿还是有点不放心说：“夫人，是不是叫个太医给桔儿诊断一下？我看他确实少了精神呢。”“放心，吃饭。”唐然得意说：“刚才我拉他手时把过脉了，好着呢！”唐然未出阁时在家学过中医，这府里都知道。老太君便问：“那却是为何？”唐然笑说：“他呀，定是明儿不愿早起，来装病告假的。”众人一阵窃笑，唐然加了句：“都要做爵爷了，还这么胡来。”众人大惊，小侯爷做爵爷，不是侯爷要死吗？唐然见他们会错意，忙说：“不是那样啦！明儿就知道了。”又对赵亿说：“老爷也别多想，你的身子康健着呢。” 晚间，老太太还是不放心，把唐然叫去问，唐然就把娘娘信里的话讲给她听。太君听后大喜说：“这如何使得，我们大宋朝还没来过这事哩。” 九月二十九早晨，唐然如约把赵桔从床上拖起来。赵桔又打哈欠又伸懒腰走入卫生间去洗漱，不一会，竟在里面睡着了。唐然大怒，一通厉吼把他唤醒，催着他赶快换好衣服，随后命金泉、金骰立刻架着他去餐厅，才甩袖离去。金泉他们大惊失色，从来没见夫人有过这么凶狠的模样。 在母亲监督下吃罢早饭，赵桔随着一行人匆匆赶到老庄，摆下香案没一会，信州知府张宽就来了，后面跟着武夷县令苏冏。大家见礼后，侯府的人都一起跪倒听旨。这时，赵桔少许清醒，听了一大段表彰后，便说到封赏，这时赵桔来了精神，仔细听到：“晋封赵亿开国县公，武夷全县三千户为食邑，赏银两万两，另加工部权侍郎，着命开办武夷军器局。封赵亿子赵桔开国男，赏银一万两。封赵仁朝请郎、赵仞宣正郎。太君唐政、县公夫人唐然俱升一级诰命。”圣旨读完，赵桔松了口气，原来没拉他去充军，心情便好了许多，随即便跟着家里人一起跪拜领旨谢恩。 张宽宣完旨上前道贺，拉住赵桔手对赵亿说：“公爷，下官一直久仰贵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啊，这次陛下青眼有加，公子他日必一飞冲天耶！”“谬赞，谬赞，张大人过奖了。”赵亿笑着客气。 午饭时，赵亿留张宽，张宽有意结交答应了。席间，苏冏低声问赵桔：“爵爷，现在全县都入了公爷的门下，小县该如何处置呀？”赵桔知道他的顾虑，诚恳道：“我知道县令的难处，县里的商税和交易税你照收，农税和人头税你就免了如何？”苏炯听后大喜，这样就好办了，商税可是现在武夷县的大头，农税等这些都抵不上一个零头。而且这回圣旨封了个实打实的县公，朝廷捐税全免，这只进不出的买卖哪里去做？！赵桔见他高兴，不得不泼盆冷水：“苏县令还要多招巡捕，用心看守武夷县，不得让宵小猖狂，不然莫怪本爵上奏弹劾！”苏炯吓一跳想：“小侯爷好生厉害哦。”赵桔见他失色，忙一颗甜枣扔去，笑说：“苏县若保一方平安三年，本爵便上奏举荐大人去做一州通判。”苏冏眼睛顿时红了：“爵爷当真？”“反正我会上折子保举大人，成不成不关我事。”赵桔轻描淡写说。“是！一切听您吩咐！”苏冏简直要乐疯了，会不成吗？！王石都来信了，如今和官家最亲近的就数赵桔，他还是娘娘的仅存的表弟，有他发话一般不会驳回的。 张宽跟赵亿聊得十分投缘，期间还不时打量赵桔，恍然大悟想：“原来圣旨是应在他身上，这小公爷来日必将飞黄腾达，可惜家中唯一待字闺中的女儿小小已过二十，年龄与他相差太大，不好联姻。否则攀上亲，以后升官入朝也非难事。可惜啊可惜！” 张宽临走时，拉住赵桔手说：“爵爷。”赵桔忙躬身说：“大人还是叫晚辈侄儿吧。”“那下官就失礼了。”张宽亲密说：“贤侄，我有一大儿今年十六岁，顽劣不堪，望能拜你门下教导。”不由分说，就对赵桔行了一礼。赵桔马上去扶，却也过了时候，便说：“大人可将公子遣来，小侄必当尽力。” 送走张宽，赵桔去对赵仁说建立商会的事，提议起名为“共济会”，取守望相助之意。他请赵仁先把那十个汴京商人好好拢住，将来慢慢再扩充会员，培养武夷在商界的势力。赵仁现在有了官身，底气也足了许多说：“桔儿放心！包在你二叔身上！” 赵桔交代一番出门朝驴车走去，对金骰说：“要死了，今天可把我累坏了。”金骰投其所好：“是呀，这么早起来，不是折磨人吗？”“还是小骰子懂我心思，等会我们回去游泳！”“好的，少爷！”金骰开心说，丝毫不顾司马寺和金泉的鄙视。 偏偏这个时候，三个举人跑来，叫：“老师慢走！”如果跟他们慢条斯理讲话，游泳就要泡汤，赵桔当即对他们说：“我有一题让你们做，解出与我说话，解不出三天后再见。”说着，便拿出一枚金圆交给他们说：“这枚金圆含金几何？测对了，这金圆就奖给你们！可不许把金圆化了哟。”赵桔出了道亚里士多德的谜题，转身就上车走了，留下孔育他们望尘发呆， 回到五角大楼，赵桔带着侍从们楼下在更衣室里换游泳裤，司马寺怕水，犹豫着不脱衣服。金泉笑说：“司马莫怕，池水不深，有哥哥我教你。”司马寺眼一斜说：“不要你教！”谢大方在一边脱衣服一边笑容可掬说：“司马小哥，我们一起游水如何？”“谢谢谢师傅。”司马寺对谢大方还是比较信任。 他们这边一伙欢笑戏水，隔着木墙的女池那边传来悠扬的歌声。歌声妩媚悦耳，赵桔惊诧问：“何方妖怪？！”司马回说：“少爷，不是妖怪，是汴京来的歌伎。。。” 阳光西斜时，司马寺简单学会了踩水不沉，游到赵桔身边说：“少爷，如果我们天天这样该多好。”赵桔拍了拍他肩说：“司马，开心的事以后多着呢，天天如此又何妨？”说着就向泳池对岸游去。司马寺心思重，忧愁想：“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金兵势大，如果打过江来就难保又要颠沛流离了。”不管他如何多愁善感，赵桔与金泉他们却玩得开心。 游完泳，赵桔来到小餐厅，太君唤他去坐身边，命所有的丫鬟侍从都出去，然后低声问赵桔：“这次官家设武夷军器局是什么意思？”赵桔回答：“圣上只为让我府解除顾虑，多造一些优良兵器，供给官军打仗。”“就像赵元霸保卫队那样的兵器么？”“是!”“能克金兵么？”“能！，一般五千步军对其两千精骑可以大胜！”“那你为何不加紧多多打造，让官家改装所有河南官军？”“太君，靖康年金兵南袭，大宋官军降者何止十万！若孙儿供足了兵器给那些乌合之众，他们一吃败仗就等于转交给了金人，那时大宋则真无救矣。”太君沉思片刻说：“懂了。”接着问：“那么江南半壁可保？”“可保！”赵桔坚定说：“若是金兵敢过江一步，孙儿不得已舍了性命也要将他们赶回去！” 太君脸色舒缓下来说：“好！好！那你打算替官家造多少兵器？”赵桔说：“河南局势破败不堪，朝廷还是先退入江南再图重振为妙。所以只需按圣上书中所言，装备五千羽林军，即可保证圣驾平安渡江。” 太君叹了口气问：“你的谋略官家知晓么？”赵桔回说：“孙儿已向圣上启禀，他应该会在明年开春率朝南靖。”太君点头，转眼望着一桌家眷道：“今日我与赵桔的话都不许泄露出去半句！若有泄露，侯府。。。不，公府。。。不，大宋社稷都将有莫大灾祸！”“遵太君令！”众人都起身答应，太君这才高声叫丫鬟和侍从们进来侍候开饭。这次罕见的秘密谈话之后一直被府内仆佣私下议论揣测，最为广泛的版本从金泉嘴里流出：太君想叫少爷祭了天兵去杀金兵，少爷担心触犯天条折了寿命，于是哀哭求免，太君心软也只能罢了。 晚间，账房程琳到了赵桔那里说：“少爷，今儿是月底，请移步去账房对账。”赵桔已无心对账，就说：“不去了，先生报个数让我知道就好。”程琳于是拿着账本念数字，赵桔打断说：“停，就说这月积存多少。”程琳报道：“加上官家的赏银，总共二十五万五千三百七十二贯三百八十六文。”赵桔对他灿烂一笑说：“很好，知道了，先生自去歇着吧。”赵桔一边练字一边寻思：“这次赏银极为丰厚，不过细算起来包括两部分。一笔是赵构还他上次去汴京的奉献，另一笔是支付百炼钢的货款，赵构为掩人耳目，囫囵一起给了武夷公府。如此一来，汇丰银行的资本金差不多够了。” 既然圣旨钦定开办武夷军器所，武夷公府制造兵器也就没了后顾之忧，便决定把自己先前的回信改动一下，同意为羽林军制造五千套装备。 第二天中午，赵桔请来老爹赵亿和三叔赵仞，把一套复合弓的图纸交给他们，并当面示范把一张复合弓拆卸安装，等他们领会其中要领后，提出：“父亲、三叔，这就是圣上想要的兵器，五千张弓，十万支箭，一个半月交货，请你们去工厂加紧督造。”说完就告辞跑走，留下父亲和三叔在那里对着图纸踅摸。 赵桔扔了差事，叫司马寺他们说：“走，我们上山打猎去！”侍从们欢呼着去拿弓箭绳索。五个人三张复合弓，两杆梭标，出五角大楼进山一路打猎，不经意就走到了欢乐谷附近。谷口有四个家丁，见到赵桔过来施礼问候。他们是受大管家陈福指派，每日三班日夜看守，不许闲杂人等进入谷内。为首的家丁禀报：因为幸福桥设了关卡，平常人很难进入这片山林。温泉边的棚子还在种香菇，府里的丫鬟每隔一天会来浇水整理，他们也不觉得寂寞。 谷内仍是一片鲜花芬芳、水雾蒸腾的景象。少了原先的热闹，多了一种幽静。赵桔默默站立了许久，金骰在一旁说：“少爷，小的好想当初那段日子。”司马寺说：“我也是。”赵桔点头说：“秋天以后，我们再来泡澡。”随后让司马寺安排几十名武夷家丁，秘密修整一条平整小道连接五角大楼和欢乐谷，并在谷口建一座岗楼，供守卫家丁住宿休息。 赵桔远远查看了一下石卵树，树上果实一颗不少。显然，他有意无意间吹嘘的神树，深得府里上下迷信。陈福更是把这树周围列为禁地，声言谁若胆敢触碰，就赶出府去！ 这天下山收获颇丰，打猎的人扛着两只麂子、拎着六只野鸡回到大楼。以致当晚食堂的菜式多了野味，引得一班的汴京来的女孩们欢呼。 晚饭时，没见家里三位老爷，太君说：“赵桔，你可把你爹和你三叔害惨了，他俩现在都还在老庄监工呢。”“那二叔呢？”赵桔有些奇怪今天不干赵仁什么事呀。张蔷撇嘴说：“他呀，一谈生意就来劲，应该是拉着几个汴京商人说话呢。”接着微笑说：“让他去吧，我还没见他这么高兴过。” 晚间，赵仁兴冲冲来找赵桔，把他和十名商贾议定的“共济会”的章程交给赵桔，赵桔看了内容十分满意，恭维他说：“二叔还真是做生意的天才！”赵仁这次被推为会长，那得意劲就别提了，却也不敢居功说：“这主要是黄万他们出的主意。我只是按你的想法跟他们说了。”同时又有些担心问：“桔儿，咱们这次把他们放了出去，他们发了财不认我们怎么办？”赵桔正色说：“商人以信为根本，如果无信，最多算是个无良贩夫，我们看走眼又何妨。”赵仁大受启发，点头对赵桔说：“桔儿说得不差，二叔定将‘信’字铭记在心！” 第二天午后，赵桔去老太君房里找大丫鬟阿兰，请她召集汴京来的歌舞伎到食堂集中，说要给她们讲戏码演戏。太君听了有趣，说待会也去听。 等人聚齐了，阿兰派小丫鬟去请赵桔。一进食堂大门，里面跪下一片娇声请安，赵桔微笑挥手让她们坐。姑娘们见小公爷站着都说不敢。这时，老太太带着唐然和张蔷也走了进来，女孩们又是一片叩拜请安。赵桔请太君她们坐，然后对站着的众人说：“你们都坐下吧，站着我不好讲戏。”太君接口下令：“都坐吧，我免了你们的礼。”众人这才纷纷谢过坐下。 赵桔清了清喉咙，开始讲：“今天我给大家说一段‘白蛇传’，话说本朝临安府外的一座青山上，住着一条白蛇精。。。。。。”他将一段白蛇传娓娓道来，听得众人是如痴如醉，堂内鸦雀无声。随着情节的跌宕起伏，众人也是时哭时笑。太君也不时抹上几把眼泪，听到紧张时还抓住唐然的手不放。 当赵桔把整篇“白蛇”讲完，下面已哭得人仰马翻，老太和她两个媳妇换了几条手巾擦眼泪。赵桔心想：“这些人哭点也太低了吧。”正发愣时，站在他身后的金泉一把抱住他，哭着说：“少爷，白素贞好可怜呀！呜呜呜。。。”赵桔皱眉低声说：“什么毛病！”一边掰他手指想推开他，可是却被金泉抱的更紧了，还是一通大哭。 许久，悲怆的气氛才渐渐平息。金泉终于放开赵桔，躲在一边抽泣。唐然问道：“桔儿，这部戏该如何演呢？”赵桔朗声说：“我打算把它编成一场歌舞大戏。”那些女子都抬头热切地望着他，赵桔说：“接下来，我要问你们的专长，会的人请举手。” 赵桔说：“擅长乐器会记谱的请举手。”人群中慢慢举起了十几条手臂，她们大多二三十岁，应该都是资深的琴师。于是说道：“好，现在我就唱段主曲，你们记下了，回去编谱。”说完就击掌打拍子唱：“千年等一回，等你回来啊。。。”是前世电视剧“白蛇传”的主题曲“千年等一回”。 那些琴师一边听一边记，心头的震惊难以表述，这曲子和大宋的音律完全不符，可是旋律极为优美动听。 一曲唱罢，公府上下一起鼓掌，乐户女子们也学着拍手，有些歌女稀奇：“少爷的唱法轻松悠扬，等会回去也这么唱着试试。” 赵桔压手息了掌声说：“我再唱一曲，你们也记下，曲名叫‘渡情’。”也是那部戏中的插曲。 “啊。。。啊。。。西湖美景，三月天嘞。。。”赵桔男女声通吃，完毕堂内掌声雷动，乐户女子们明显领会了拍手的含义。 赵桔接着叫专长唱曲和舞蹈的人举手，那些姑娘们大多两次手都举了，还真是歌舞不分家啊。这些女孩全部都在二十岁以下，长得各个面容姣好，身姿婀娜。让赵桔一时挠头，不知选哪个演白娘子和小青才好。张蔷这时站起来说：“桔儿，这部戏我来帮你排，成不成？”赵桔闻言大喜，府里传言二婶原先是汴京城中首屈一指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交给她排戏可以省事不少。立刻拱手道：“那就劳烦婶娘了。”张蔷也是高兴，平时一直在府里安闲无事，时间长了也觉无趣，这下总算可以一展才华，好让别人看看她的本事。 之后，张蔷干劲十足，整日同乐府班子的姑娘一起商量排戏。有不清楚的问题，就亲自去找赵桔问。几经推敲，将“白蛇传”编成一部歌舞剧，期中把赵桔教的十几首曲子安插进去，伴以宋舞来表现烘托。通过仔细观察，张蔷选定了几个主要角色扮演者，要赵桔去审核。赵桔当初排戏也是心血来潮，这时已没了劲道，就哄二婶说：“婶娘乃当世才女，所学和见识都要比侄儿广，您选的人必是最恰当的。呵呵呵。。。”张蔷听了他一番好话，乐不颠的去了。以后，她天天带领戏班在食堂彩排，太君成了忠实戏迷，每场必到，百听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