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二楼没人
“传言？”莫云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面对着胖胖。 胖胖也如莫云一样，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她说：“我听值班的护士说，在三年前的一个夜晚，时间恰巧是今天的这个日期，晚上十二点左右。卫生院迎来了一个病人，病人的家属很是激动，抱着病人就直接闯了进来，那个时候的付医生还没有来到这个医院……” —— 三年前，窑镇卫生院还没有现在的好，也不是在这个位置。 三年前的窑镇卫生院是在窑镇中学的后面，和学校相隔的只是一道墙的距离。后面是一座小山坡，山坡上面杂草树木基本没有，都是光秃秃，裸露的是黄色泥土。泥土有些散，并不是很结实。 窑镇卫生院在三年前所处的位置，除了与窑镇中学只是一道墙的距离之外，再就是依靠后面的小山坡，四周并没有建筑物。从侧面看去，显得有些孤零零。虽说阳光直射，却也阴森无比。 窑镇卫生院后面的小山坡一直是一个传说的存在。 传说中，一些死婴都是被丢在小山坡直接埋的。一到晚上，婴儿的哭泣声就会从小山坡那儿传来…… 新来的刘护士是一个月前被分配到窑镇卫生院。此时，正和李护士坐在值班室里，一边聊天一边磕着瓜子。 李护士说着说着，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小刘，你知道我们这边的死婴是怎么处理的吗？” 刘护士抬头，一脸的疑惑，“不都是送去火葬场的吗？” 李护士摇了摇头说：“这边离火葬场那么远，怎么可能运过去。若是冬天还好，要是夏天的话，怎么处理？这边只是一个小小的镇里卫生院，怎么会有太平间那样的冰冻室，把尸体放进去啊！” 刘护士想了想，然后点头说：“也对。” “所以啊！这边只要不是婴儿的，在医院死亡了之后，都会被家人带回去埋葬，而婴儿的话就会被留下来。” “留下来？”刘护士疑惑，“既然不送去火葬场，留下来的话难道医院给埋吗？” 李护士突然勾唇笑了笑，神色意味深长，“你觉得医院会找个好地方埋了不成？” 刘护士茫然地看着李护士，李护士继续说：“你也知道，乡下不似城里，埋人的地方基本都是统一的，还有什么专门的坟地。” “这个我知道。”刘护士说：“这边的坟墓都是东一个西一个的。” “所以，死婴的处理也不过是找块地，挖个坑埋了了事。”说着，李护士倾身，凑近刘护士的耳边，压低着声音问：“你知道我们卫生院后面的小山坡是用来干嘛的吗？” “后山？”刘护士想了一下，“看样子没人种地，不是荒着的吗？” 李护士突然嗤笑了一声，说：“那可不是荒着的，而是用来埋死婴的。” 听了这话，刘护士打了一个冷噤，虎着脸说：“你可别吓我，那么个地方用来埋死婴，怎么也……” “怎么不可能？”李护士站起身，朝着墙面上的钟看了一眼说：“后山那一块地方，不用来埋人才是可惜呢！” 刘护士暗暗地搓了搓双臂，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一想到我们卫生院后面的小山坡，是一个小型的死婴坟地，就让人忍不住觉得毛骨悚然。” 良久没有听到李护士的声音，刘护士抬头看去，见李护士一直盯着墙上的时钟，双眼一眨不眨。 “李姐？”刘护士疑惑道：“你盯着时钟做什么？” 李护士没有看向刘护士，而是幽幽地说：“快到十二点了……” 刘护士看了一下，点头说：“还有几分钟就十二点了，等下我们查房后，可以睡上一段时间。” “十二点了。”李护士侧头朝刘护士看了一眼，“你还记得我刚刚说，我们卫生院后面的小山坡是用来埋死婴的吧？” 刘护士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李护士，李护士转过头，叹了一句：“走了，我们去查房。” 在刘护士的眼中，这个卫生院很小，只有两栋房子。现在她们所处的这栋楼房，是个砖房，有两层，最上面盖着瓦片。 一楼用走廊隔开，一边是办公地点，另一边靠着山的是病房。刘护士来了一个月，二楼的病房，并没有见到被打开过。而医生和护士所住的地方是卫生院办公楼的对面，一个二层的木楼。 走廊上的光有些暗，悬吊的灯，有时还会晃那么一两下。走在前面的李护士一直没有说话，身后的刘护士几次欲言又止，想要打破此时的安静。 查了两个病房之后，天花板上的灯开始闪烁，刘护士有些担心地说：“这恐怕是要停电了吧？” 李护士头也不回地扬了扬手电筒，“这里时不时的会停电，刚刚出来时我已经带上了手电筒。” 李护士话音一落，天花板上的灯闪了一下，突然全部熄灭。走廊里的刘护士和李护士两人双双陷入了黑暗之中。 走在前面的李护士打开手电筒，黑暗的光芒，一下子散去，让刘护士觉得心中的恐慌散去了不少。 随即，李护士面色凝重地说：“我们快点巡完，十二点就要到了。” “怎么？”刘护士不明所以的跟上李护士的脚步。 李护士没有回答刘护士的话，而是快速的查完几个有病人的房间后，就转身急冲冲地往值班室走去。 “踏踏踏……” 二楼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刘护士抬头看了一眼，“李姐，楼上有人。” “楼上没人。”李护士头也不回坚定地说。 随即顿了一下，回身拉起刘护士的手，小跑着往值班室去。明明几步路，李护士却觉得离值班室的距离很远。 夜中，李护士的面色不是很好，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些许的汗，拉着刘护士的手也有些冰凉。 刘护士不明白为何李护士这么急，以为李护士是急着想回值班室，便再次说：“李姐，你仔细听，楼上真的有人。” “我说了没人就是没人。”李护士突然甩开刘护士的手，回头大声吼道：“你耳朵有毛病是不是？都说了，没人没人没人，没人你知不知道？” 楼上的响声似乎停顿了，而刘护士却被李护士狰狞的面孔吓着了，她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一句。 “快点跟我走。”深吸了一口气，李护士说：“若是没跟上的话……” 之后的话，李护士没有说出来，而刘护士却有些头皮发麻。李护士的状态让刘护士觉得惊恐，像是被鬼追了一般。想到这，刘护士立即想起了查房之前，李护士所说的死婴。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刘护士连忙跟上李护士的脚步。 几步的路程，似乎总是走不到头。刘护士的心有些慌张，她朝李护士看了看，却见李护士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眼中带着深深地恐慌。 这时，楼上停顿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似乎很多人在上面，一直来回的跑。 这才惊觉不对的刘护士面色一白，顿感一阵阴风朝自己袭来。刘护士想要惊叫，硬是咬牙不发出一丝声音，最后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把惊叫声咽了下去。 走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走到值班室。 左右看了一下，除了李护士手中电筒的光芒之外，周边的一切都是黑暗。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刘护士小心翼翼地问：“李姐，怎么还没到值班室？” 李护士停下了脚步，伸出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哆嗦着声音说：“我也不知道，我们走了好一会儿，但就是没有看到值班室。” “会不会是我们走过了？”刘护士的声音有些慌张。 “不会走错的。”李护士说：“我在这卫生院好几年了，闭眼都可以横着走。” “那……” “嘘！”突然，李护士压低了声音。 “什么？”刘护士下意识地朝李护士靠拢。 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了细碎的声音。 刘护士觉得身体有些冰凉，朝李护士又靠近了一点。 “你知道晚上十二点之后的卫生院，是怎样的吗？”李护士突然出声。 刘护士的心一紧，“是……怎样的？” 李护士突然轻笑了一声，才一字一句道：“晚上十二点的卫生院，会是一个死婴的坟场。” 随即，手电筒掉落，李护士猛地掐住刘护士的脖子，整个人狰狞地看着她，“那些死婴需要一个祭品，而你就是最好的……” “啊……” 刘护士惊叫出声，吓得边上的李护士从小床上滚了下来。 “小刘，不好好睡觉，突然惊叫，干嘛呢你！”爬起来的李护士，一脸的不悦：“哎哟！我的腰……” 刘护士满脸惊恐地看着李护士，“李姐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李护士揉着腰，抓起枕头就朝刘护士砸了过去。随后坐在床沿上，皱眉道：“好好的我杀你干嘛？” 被砸得一个激灵，刘护士才反应过来，环视了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后，如释负重的松了一口去，连忙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自语着说：“原来……是噩梦啊！还好只是噩梦……” 李护士朝着墙上的时钟看了一眼，说：“起来了，我们去查房。” 刘护士身子一僵，“十二点……十二点到了吗？” 白了刘护士一眼，“废话，时钟不会看吗？” 紧接着，李护士似是想起了什么，诧异地问：“你不是因为之前我说的那些话，而噩梦的吧？” 刘护士顿了一下，点了点头问：“刘姐，二楼真的没人吗？” “咱这卫生院就这么点小的破地方，还能有多少人去？”李护士说：“当初建起二楼也不过是为防病人多而已。不过，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病人住过。” 走廊外的灯光闪闪烁烁，两人都带着手电筒以防万一。 查完房之后，准备回到值班室时，二楼突然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两人一愣，李护士有些疑惑地朝头顶看了一眼，“奇怪，今晚的二楼怎么会有脚步声？小刘，我们上去看看……” 没有听到回答，李护士朝刘护士看去，却见刘护士面色惨白，双眼惊恐地看向通往二楼的阶梯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