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149她在嫁给我爸之前,跟过蒋行文几年(敞开心扉)
苏荞本来也没打算跟蒋旭怎么样。【】 如果她真看上了蒋旭,苏家遇到麻烦,手里有蒋梅君给的两份协议,根本不需要去求他帮忙。 想起帮忙的事,继而想起他那晚的态度。 苏荞又把头转向车窗这边,看着被雨水打花的玻璃,仪表台上的手机重复响起来,这次陆靖深接了,他的声音平和:“有事在外面,最近公司应酬比较多,在那边照顾好自己,嗯挂了。” 打完电话,他又把手机丢回仪表台魍。 这个动作透出几分凉薄来。 苏荞忽然觉得车内的温度有些低,尽管吃了药,胃还隐隐作痛。 陆靖深侧过头看她,入眼的是她皙白秀致的侧脸,他攥住她放在腿上的一只手,察觉到她的挣扎,他稍稍用了力道:“不高兴?檎” “没有。”苏荞想抽回自己的手。 那是他的私事。 她没有资格去不高兴,又不是没自知之明的傻白甜。 陆靖深说:“刚才是黎荀打来的。” “……” 苏荞没接话。 黎荀是他的正牌未婚妻,当他这样提起来,苏荞只觉得自己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就像被人架到半空,上不去下不来,只能悬空着。 这种感觉,她曾经也有过,在她面对苏衍霆跟袁卿的时候。 此刻她才发现,这段时间里,有些人和事被她刻意遗忘,譬如黎荀,譬如他身上有婚约的事。 车里的气氛陷入前所未有的静默当中。 “没有什么要问我的?”陆靖深打破尴尬的气氛。 苏荞心里是有好奇,却也很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没有身份去过问他的生活。 她的手,还被他牢牢握着。 “外面传的关于我跟其她女人的事情,你不想知道?” 苏荞的眼睫动了动,片刻安静,她说出违心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需要特意向别人交代。” 陆靖深握着她手的力道重了些,动作却很温柔,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像是随口拈来:“话说得这么官方,我倒找不出你一点不是来。” 不然呢? 苏荞在心里问,他们这样的,难道还能定义出一个关系? 金主和他想要包养的女人? 他却兀自解释起来:“章敏敏,是我以前在饭局上认识的女明星,当时觉得人不错,抱着交往的态度认真尝试过,娱乐圈里的规则,普通人很难理解,不久后发现不合适就没再联系。” 苏荞转回头。 他用了认真这个词。 至于怎么不合适,他不过轻描淡写的带过。 两个人分手,不在背后痛踩前任,是一个男人基本的风度。 陆靖深像是在回忆,过了会儿才又说:“周诗娜担任过鼎盛旗下网游的代言人,当时参加饭局的人挺多的,我的车跟她那辆保姆车刚好停在隔壁,被狗仔拍了照。如果还有其它新闻,你可以问我,我如果还记得,会回答你。” 苏荞没想到他会这么跟自己开诚布公,突然有些无措,那种无措,不是因为慌张,她也不清楚是因为什么,想不明白,索性统统压到心底,不再去想。 他笑:“真的不问?过了今晚,以后可没这种机会。” 苏荞低声说:“你先放开我的手。” “不会不高兴了?” “……不会。” 陆靖深缓缓松开她的手。 苏荞的手背上,还有他弥留的温热,忽然听到他不冷不热的问:“你在苏衍霆跟前也这样?” 这样,是指寡言无趣么? 她还记得,他说过自己很无趣。 提到苏衍霆,苏荞心头一恍,有些人深埋在心底,不代表真的已经无动于衷。 听到陆靖深这么问,她更肯定那晚在茶楼,他的确全都听到了。 苏荞没开口否认,喜欢上自己的叔叔,说出去可能是会被唾弃的事情,但现在这个秘密被陆靖深发现,还被他捅破那层纸,她不但没有恐慌,反而觉得释然,仿佛常年戴在她脸上闷得她喘不过气来的面具终于可以暂时卸下来。 “八年前,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是黎荀的父亲拉了我一把。”他说起往事神色平静:“黎荀对我来说,更像meimei,她跟蒋熙一样,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说起来,黎荀比你还要大几岁。” 苏荞听他提到自己,心里微微起了波澜。 “在不久前,我还想着,今年年末向黎荀正式求婚,争取在明年中旬完成婚礼。” “这样挺好的。”她没头没尾的开口。 陆靖深没有说话。 他本来也觉得挺好的,可是在纽约的时候,他拒绝黎荀的示好,那日跟黎敬亭在书房的谈话,黎敬亭应该看出他没有拿婚姻当筹码的打算,黎荀对他的感情众所周知,他对黎荀却始终没说过喜欢,跟她的相处模式,和以前把她当meimei时没差别,所以今天中午黎敬亭才会在电梯前对他说那么一句话。 轿车在中途靠边停下来。 苏荞从沉思中回神,她转过头,不解地看过去。 陆靖深往后放倒驾驶座椅,他靠躺在上面,暂时没有开车的意思,他闭上眼,像是打算就这样在路边休息,苏荞被晾在旁边,她不知道该干什么,总不能学他把座椅放一放躺上面养神。 过了会儿,陆靖深还没有起来,好像睡着了。 苏荞偏过头看他,车内的光线晦暗,看不清楚男人的五官,却给人冷硬不好相处的感觉。 中午,蒋梅君说的话又出现在她脑海里。 鼎盛会聘请专门的经理人打理。 那么他呢? 苏荞视线落在他挺括的衬衫领口处,他对鼎盛而言算什么,她也有细细的算过,蒋梅君有20鼎盛股份,蒋旭有20,陆则冬有10,那他的手里又有多少,陆则冬说他需要黎荀父亲的鼎盛股份,即便她不了解鼎盛内部什么情况,从蒋家人对鼎盛股份的分配,大概也猜出他跟蒋梅君不对盘。 对蒋家来说,他可能永远只是个外人。 苏荞还记得他在恒丰办公室望过来的那一眼,虽然凌厉冷酷,眼中却有化不开的倦意。 整天斗来斗去,尤其是在鼎盛控股这种大集团里。 她突然想问他一句,不累么? 如果真的不累,他现在不会躺在这儿。 苏荞想起他给自己送猫的晚上,即便身上有洗过澡的沐浴露味道,依旧难掩nongnong的酒气步入职场后,她越发看清那些饭局应酬,并不是自己真喜欢喝酒,不过是别人借着热情灌你,没了挡酒的人,作为企业老总,要想跟其他人打成一片,不得不喝。 车里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苏荞想说节哀,又觉得挺虚伪的。 “她在嫁给我爸之前,跟过蒋行文几年。” 陆靖深自顾自说着,口吻平淡:“那时候蒋行文刚被家里派到内地办厂,我妈从外地来海城找工作,进了蒋家办置的一家工厂,她是厂里为数不多的知识分子,蒋行文为了把厂办好,有段时间一直住在厂里,日久生情说的应该就是他们这种,蒋行文当时已经在香港结婚,不过还是跟我妈开了头,后来他说回香港离婚,我妈等了他整整两年,没有等来他的人,却等来他跟妻子喜得千金的消息。” 苏荞望着他隐于阴影下的脸庞,只看到他说话时微微耸动的喉结,男人的嗓音低沉有磁性,说的内容却让她不知作何感想。 她想起那晚他在大桥上说的话,他父亲死于聚众赌博斗殴。 那他的母亲呢? 苏荞想问,却终究没问出口。 她也很想问他,为什么要把这些私密的事情告诉我? 陆靖深已经坐起身,他调整好座椅,捏了捏眉头,抬眼看她:“吓到你了?” 苏荞摇头,又补充一句:“你知道的,我胆子没这么小。” 车里压抑的气氛无声息消失。 陆靖深突然问她:“在恒丰工作有没有很累?” “还好。”苏荞抿了抿唇角,“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每个公司都差不多。” 陆靖深点点头,他没再继续话题。 天河湾23幢公寓楼下,停着好几辆轿车,黑色巴博斯开不进去,只能停在大路旁边,雨还没有停,苏荞看了看自己牛津布制的休闲鞋,感觉会湿掉,她刚下车,一把雨伞已经罩在她的头顶。 一只大手,从她头顶拿掉她挡雨的手,轻轻握在宽厚温暖的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