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走火入魔的犯罪分子
沈昊辰、邱老师、陆一凡和覃迪，全都屏气凝神，静观事态的变化。 围在不远处的白山村村民们，大气不敢出，一声都不敢随便吭，生怕惊动了魔王一般的郑雄。 苏绿宁的心脏，也突突突跳个不停，不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听口音，你不像是本地人啊。” 莫队长忽而又挑起一个新话题，转移郑雄的注意力。 郑雄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蹙了蹙眉头，没有接他的话。 “外地人来到这个小山村里挣口饭吃，也不容易啊！你家里的爸妈身体都还好吗？”莫队长状似随心随性的又问了一句。 “你TM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东西，浪费时间！”郑雄有些恼了，破**粗，“直升飞机到底能不能给我弄来？马上给我个答复！” “你要直升飞机是想回家吧？” 莫队长截住了他的话，却没有正面回应，而是顺着自己挑起的这个话题，继续往下问： “你离开家那么久，都很惦记家人吧？家里的老婆、孩子都还好吗？他们知不知道你在这里做‘买卖’？” 这是警察与劫匪谈判中所采取的拖延战术，莫队长试图尽快将郑雄提出的问题跨越过去，并且不着痕迹地婉拒他要一架直升飞机的要求。 也许是莫队长的话，勾起了郑雄对家人的思念与牵挂，他剑拔弩张的态度稍稍缓和下来，但依然没有放松任何警惕。 “换个角度想想，为了赚钱，你会让自己的家人，去卖掉身上的器官吗？”兜兜转转了几句话，莫队长才慢慢切入他真正想要谈的话题。 “你到底想说什么？！”郑雄的敏感神经，再度暴躁起来，眼里迸射出冷冽逼人的寒光。 “你别冲动，冲动是魔鬼！我现在只是想跟你聊聊天，唠唠嗑，掏心窝子的，没有什么恶意。” 莫队长把双手插进裤兜里，一副闲适自得的神态，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其实吧，你大老远的背井离乡来到这个小山村，到底图个啥呀？就图干这种‘买卖’能够赚大钱、捞钱快？” 郑雄不语，暴晒在炙热的太阳底下，他的头皮烫得都快要冒烟了，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面颊滚落，他却像是没有知觉一样，浑然不顾。 “我说你怎么这么犯傻呀？” 看到郑雄又不吭声了，也不管他是否能够听得进去，莫队长继续苦口婆心地对他进行劝说与开导： “这些所谓的‘大钱、快钱’赚得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并不容易啊！而且，当你面对那些参与卖肾的人的时候，难道你对他们就没有一点愧疚感？难道你就真的能够过得心安理得？ 人生苦短，何必活得那么累？你还不如金盆洗手，找一份安分守己的职业，好好工作，照样可以挣钱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有时间，还能够多陪陪家人，享受享受天伦之乐！让别人好好活着，你自己也能够好好活着，这不是更好吗？” 莫队长的这一番话，推心置腹，动之以情，又晓之以理，旁人听了都深受感动。 然而，对于这些话，郑雄却无动于衷，脸色忽而一变，“从我做器官交易开始，我就没有任何愧疚和后悔的感觉！” “哦？”莫队长的眉心跳了跳。 “当初，我老婆得的就是尿毒症，需要换肾。如果不是我通过这种途径，给她找到合适的肾源，她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想不到，看似冷漠无情的非法器官交易团伙头目，背后竟然还隐藏着一段令人唏嘘的夫妻情分。 “这样看来，你其实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并不是十恶不做！” 莫队长长长叹了一口气，“其实，法律上允许夫妻、直系血亲或三代以内旁系血亲之间，进行**器官捐赠和移植。你又何必铤而走险，非要走上这条违法的道路？” 郑雄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不以为意的轻哼了哼：“只可惜，我和我老婆，我老婆和她的所有亲戚之间，都没有找到配型成功的！如果能够从正规途径，得到合适的肾源，谁TM想去做冒险的事？！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老婆等死！” 众人沉默无语。 谁也没曾想到，在这肮脏黑暗的犯罪交易背后，还会有着这样无奈的辛酸。 “我虽然做了冒险的事情，但是却救回了我老婆的命！所以，我从来就没觉得，自己是在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只不过是法律上，认为这种事情不合法而已，我没有什么需要愧疚、后悔的！” 说话间，郑雄的神情非常淡定、坦然，从容之中，还透着一种引以为豪的骄傲，令人匪夷所思。 “每年，有那么多人等待器官移植，但是能够成功移植器官的人却寥寥无几。现有的捐献模式，远远不能满足病人的需求，自然就催生了我们这个‘行业’的市场，这是无法避免的现实！肾源这么宝贵、这么难得，出高价购买，并不过分啊。 干这一行，风险是很大，但我能够赚取高额利润，更重要的是，我还拯救了许多像我老婆这样的病人！在网络上，有许多尿毒症病人还发帖子对我表示感激，感谢我救了他们的命！这种既赚钱，又能救人的‘买卖’，我何乐而不为？在我看来，这种‘买卖’迟早都会合法化！” 郑雄侃侃而论，说得眉飞色舞，天花乱坠，整个人沉浸在一种犯罪后的变态快感之中。 对于他的满嘴胡说八道，邱老师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导致他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罪魁祸首，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在众人面前大放厥词，是可忍孰不可忍！ “郑雄，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万能的救世主吗？”邱老师抢白了一句。 “难道不是吗？” 郑雄轻蔑傲慢的扬了扬下颌，“你、你、你，还有你们，所有在我这里卖过肾的白山村穷人，有哪个敢说自己没有受到我的恩惠？大家都是签了合同自愿买卖的，我没有逼迫任何一个人！ 你们把肾脏交给了我，我负责把肾脏运送到有需要的买主那里，再把报酬给了你们，帮助你们改善穷苦的生活，造福于你们！你们不感谢我也就算了，竟然还要认为我欺骗了你们，怂恿警察来抓我，这还有天理道义吗？！我才是那个真正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办事的辛苦人啊，承担的风险最大，我获取最多的报酬，有什么不对？” “……” 站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已经走火入魔，完全沉沦在非法器官交易之中的犯罪团伙头目，短时间内，不可能用正常人的思维理论劝导他。 谈判再度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