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苏达绿和何双双对望一眼，无奈而同情地看着曹告白。 曹告白脸上有些挂不住，招手叫服务生过来：“点歌！” 服务生躬身询问：“先生，您是自己唱，还是让歌手唱？” 曹告白大着舌头：“她们不让我自己唱……说得比唱得好听……还是唱得好听……自己怎么……唱？歌手怎么唱？” 服务生继续恭敬地：“您自己上台去唱的话，一首歌50元；点歌手唱的话，您要另外付给歌手小费，一首歌要80元！” 曹告白指着不远处的小倩：“就……刚才唱生日快乐的……让他给我唱100遍‘我只在乎你’……邓丽君的……” 服务生殷勤地：“好的，好的，我去问一下！” 很快，服务生侍应生回来了，为难地：“先生，歌手说，那首歌唱一遍就要6分钟，唱到明天早晨也唱不完100遍！” 曹告白拍拍桌子：“告诉他……那歌手，能唱……多少……唱多少……” 酒吧领班走过来：“先生，请先结账。” 曹告白甩出一张银行卡：“拿去，想刷多少刷多少！” 领班拿着银行卡离开。 何双双摇摇头：“这是醉生梦死的节奏!” 酒吧领班很快回来了：“先生，您卡上额度只有856元……您的点歌费用是4800元……” 曹告白似乎没听明白：“什么额度不额度的，尽管刷！” 领班耐心解释：“先生，您的卡只能刷856元！” 曹告白尴尬地拍拍脑袋：“哦，我忘了，这月花了，明天给你们送卡……不，送软妹纸，送美刀……” 领班摇摇头：“对不起先生，本店老板有规定，消费五百元以上要有我店的钻石卡，可以无限消费，不然就要预付……” 曹告白甩出自己的信用卡：“那就给我换成钻石的……” 领班不禁苦笑：“先生，你这是银行信用卡，准备购买我店的消费卡？” 曹告白提高了嗓门：“怎么？不行？！” 领班耐心解释：“这上面的额度不够了，欢迎先生明天补足透支，再过来办……” 曹告白瞪大眼睛：“今天点歌不欢迎？” 领班赶紧赔笑：“欢迎，欢迎，顾客就是上帝！不过，老板要求必须先结账后唱歌。” 曹告白冷笑：“你是说上帝也怕老板？”他转过头，像是刚刚看见何双双和苏达绿似的：“对了，刚才你们说要租我的房子，是不是？” 看着曹告白的眼睛终于聚焦了，何双双嘘了口气：“谢天谢地，曹哥，你终于返阳了！ 曹告白嘿嘿一笑：“好说好说，我想这样……” 曹告白取过桌上的酒水单，撕下一张，在上面奋笔疾书，写完，递给苏达绿。 苏达绿拿过去一看，上面写着：“租房合约：兹有曹告白把一套居室租给苏达绿居住，租期今生，租金为零。” 曹告白拍拍手：“好了，我同意把房子租给你了，租金马上付……苏达绿你只要替我把今晚的帐结清就行。” 苏达绿不干：“曹哥，你能不能靠谱一点？等你清醒再谈租金的事，今晚我只要知道你组给我就行！双双，咱们走！” 曹告白急了，一把拉住苏达绿的衣服下摆，求婚一般单腿跪下，另一只手像举玫瑰花一样，手里高高举着那张纸条：“meimei，meimei，你就租了这房子吧！” 酒吧里的人们都被这场面吸引了，小倩的脸上也露出醋意。 苏达绿与何双双局促起来，何双双拉着苏达绿：“绿姐，咱们走！” 苏达绿的衣服被曹告白拉住，挣脱了几下没挣开。何双双帮着去掰曹告白的手。曹告白一只手松开了，另一只手又抓上来。 苏达绿看了看可怜巴巴又赖皮的曹告白，只好拿出自己的银行卡，递给领班：“把这位先生今晚的消费全部结清！” 领班拿起卡离开。 很快，酒吧里一遍又一遍地响起“我只在乎你”：“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 领班送回了银行卡，苏达绿接过后看着沉入迷离状态的曹告白，摇摇头，打开钱包取出一百元交给领班，想了想，又写了个字条一齐交给他，指指曹告白：“麻烦等会儿叫辆车把那位先生送回去，这是地址！” 领班仔细看了看字条：“没问题，顾客就是上帝！放心吧！” 苏达绿拉着何双双离开：“走吧，我们的小麻烦自己在家里呢，得赶紧回去。反正房子落实了，我明天先搬家再说。” 何双双点头：“对，先把你那房东把房子还回去，其他的事都好说！” 何双双和苏达绿走了，曹告白继续喝酒、听歌，看着小倩和那个男生卿卿我我…… 歌女甜甜端着杯子走过来坐到了他的对面，半开玩笑地说道：“曹先生，我今天的生意都被你给搅了，打算怎么赔我？” 曹告白看了看，似乎刚认出甜甜。他晃晃头：“我有那么大的本事？” 甜甜向台上唱得正欢的歌手扬扬下巴：“一晚上都是他的了，听说你是罪魁祸首！” 曹告白看了看，嬉笑着点头承认：“我认罚……我认罚！” 甜甜向他倾过上半身：“那就请我喝一杯吧……” 早晨，曹告白醒来，发现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床上只有他一人。他掀开被子看看自己，吓得又赶紧捂紧被子。 他环顾陌生的屋子，简易梳妆台上，摆满化妆品之类的东西。显然，这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他自言自语：“我怎么会在这里？”他拼命回想，记忆却断断续续，拼接不起来。他赶快穿衣服下床，检查一下身上，钱包还在，打开钱包里查了查，银行卡也在。 他拉开门，外面也空无一人。再进来，看见梳妆台上有一张纸条，只有一句话：“后会有期。” 他读完纸条，昨晚的片段点点滴滴地回放：小倩和和男生卿卿我我，点歌，他和甜甜喝酒，他和甜甜相互搀扶着，走出酒吧…… 曹告白自言自语：“这里应该是那个歌手甜甜的住处……昨晚上，我和甜甜共居一室？麻烦大了！……” 他在房间来回转圈，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脑袋。最后，他在房间找到一只笔，从台历上撕下一块纸，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他把甜甜的纸条揣进口袋，带上出租屋的门，大踏步地走出去。 第二天，苏达绿天还不亮就早早起来，简单冲了杯麦片，吃了个面包，就开始收拾东西。 她先把零碎东西装箱，易碎品包装。忙忙乎乎，眨眼天就亮了。来帮忙搬家的陆十一、小兰，还有她们的同事金鑫，陆续赶来，一起帮忙收拾。本来亲切熟悉的房间，很快变成一堆纸箱子，房间变得空空荡荡。这时搬家公司的厢车也来了，搬家公司的师傅和大家一起把东西搬上车。 苏达绿的目光最后落在墙上挂着的字匾，两个装裱别致的巨书大字：滤尘。 这是何双双笑特地跟一个书法大师给她求的，记得当时她一脸得意：“绿姐，我特地给你求了这两个字——滤尘，比超凡逸尘更接地气更高大上，喜欢吧？以后你那小窝就叫‘滤尘居’吧！” 苏达绿抱起在旁边拍手的小双，吻吻她嫩嫩的小脸颊：“好吧，滤尘居，我喜欢，更喜欢这两个美女，一看见你俩，我就抑制不住地眉开眼笑；只要你俩在我身边，再大再烦的事也会自动PASS掉……” 何双双嗔怪：“甜言蜜语！” 何小双搂着苏达绿的脖子，认真地说：“我也喜欢绿姐，我也看见绿姐就……眉笑眼也笑……我要你们俩个jiejie陪着我，永远永远……” 想到这里，苏达绿忍不住嘴角上扬，脸上荡起微笑：“小麻烦，双双，以后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而且是永远永远！” …… 何双双风风火火走进来，看着沉入沉思的苏达绿，调侃道：“喜欢我给你请的字，也不用赶着这时欣赏吧？！”她喊外面一个忙得正欢的同事：“来，金鑫，帮忙把这匾摘下来！” 苏达绿怅怅的：“住了三年了，总是有老感情。这里还有太多你和小麻烦的回忆……对了，小麻烦呢？怎么没见她？” “她来只能添乱，也帮不了什么忙！”何双双脸上掠过一丝忧虑，很快换做欢快的叫声：“以后，‘滤尘’居就在我隔壁喽！” 苏达绿笑笑：“也是，我这是搬家呢！习惯了你们两个成双成对，一刹看不见她心里就空荡荡的。反正以后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走吧！”她端起地上的一盆绿萝，率先走出去。 苏达绿和何双双一出现在门口，就听见有人大声喊：“出来了，她们出来了！” 顿时，鞭炮齐鸣，炸响的鞭炮劲头极大地到处乱蹦。 苏达绿把手里的花盆把地上一放，双手捂住耳朵躲在门里。她抬眼看见往外冲的何双双，一把拉住她，趴在她耳朵上大声道：“你疯了，会被炸伤的！” 长长、振耳的鞭炮终于结束，苏达绿确定所有的鞭炮都已燃尽，才放开何双双的手，两个人一起走出门外。 苏达绿却又吃惊地看见，金鑫正从一个纸箱里取出一只大公鸡。他娴熟地把大公鸡的一双翅膀抓住踩在脚下，“刷刷刷”几下拔掉鸡脖子上的鸡毛。有人递给他一把锋利的刀，他用那刀在鸡脖子一抹，鲜血立刻迸射而出。搬家的师傅铺开一块白布，金鑫拎着那大公鸡，让鸡血喷射到白布上。随后，搬家师傅将沾血的白布挂在搬家的车上。金鑫拎着那滴血的大公鸡在门口转了半圈，鸡血“滴滴答答”撒在门前的地上。最后，他的手一松，滴血的大公鸡“扑愣愣”飞走了。 苏达绿看得目瞪口呆，金鑫解释：“双双姐说这样才能‘辞旧迎新’，把以前的晦气都去掉——双双姐特地找大师查的呢！” 何双双附过身来小声道：“大师还说，你的婚姻机缘在新居，你的‘真名天子’很快就会出现！” “还有这讲究？” 何双双看了一眼把不相信摆在脸上的苏达绿：“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回去检查一遍房间，看看有没有落下的东西，回头上车我慢慢给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