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座位之争
新进预科班的20余名同学全部落座教室后排,这在普通班被抢夺的位置,在预科班却被视为火炕,人人削尖脑袋往前排挤,恐怕这就是预科班与普通班最大的区别了。杨明辉入座倒数第二排,小芸在她前排。开学两周已过去了,这种无序的座次状态未见老班有调整的意思。 于是有人就在底下发起了牢sao与不满,视力不佳与身材短小成为最上得了台面的说辞。班长是位肤色偏黑、贼眉鼠眼的宋氏同学,每次有人发着牢sao,他都竖起耳朵,眼睛圆溜溜直转,不用说,这种小报告肯定早已传到老班耳朵里。老班是他们语文任课老师,姓王,脑袋绝顶聪明,目光冷峻,自带几分威严。他省城进修了一回,便抛弃了传统授课方式,改由老师引导,学生主动学的新式课堂模式。 老班以静制动,上课就一本正经上课,课间进出教室,也避开调座位的敏感话题,不痛不痒地强调着课堂纪律与学习要领。这种人为的优劣划分,在教室里是层次不齐的座次,在心里却是深深的裂痕。杨明辉不声不响地埋头学习,以他的名次和身高,再前进两排就顶天了,故他在这个问题上也不热心,反倒堂贵夫妇与他的谈话让他时常回味深思。 那天载着小雪的大巴车一溜烟出了车站大门,杨明辉的心仿佛被掏空,跟着跑出了车站。等他回过神来,对面不远处堂贵夫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是那种有话要说的眼神。 杨明辉走过去,避开他们火辣辣地眼神,主动打着招呼:“叔叔阿姨好!” 时间停滞了那么十多秒,而后吴英咳嗽了两声,问话有些莫名其妙,“杨明辉,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了。” “和小雪同龄,都还很小嘛。像我上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比你们傻多了,上学念书是很奢望的想法,那时家里困难,初中都没念下来,至今都心有遗憾。”吴英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们也知道去年的花生和今年的野兔都是你送的,我和小雪爸爸心领了,也感谢你的一片好意。你和小雪交往,正常的同学友谊关系,我们无可厚非,我和小雪爸爸希望你们相互勉励,共同进步。” 这时堂贵也发话了,“你也不要有心里负担,和你谈一谈,说说我们的心里话,也没别的意思。” 虽然堂贵夫妇言语温和极尽客气,但杨明辉还是胆怯地站跟前,像犯错的孩子,随时准备接受暴风雨的洗礼。与预想的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叛逆的心里缺少了反抗的理由,亦反思着自己的行为,但言语还是诚惶诚恐,“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们会珍惜彼此的友谊的,绝不让你们担心。” 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毕竟少不谙事,能摆脱儿女情长的能有几人?一年多后,当可怜的成绩单摆在堂贵夫妇面前时,禁锢甚至拆散这对鸳鸯成为铁腕政策,这当然是后话了。 只是当时从杨明辉的表态来看,堂贵夫妇心里还算满意,随后又聊了几句就走了。 杨明辉反复想着小雪父母的话,觉得只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算没有违背自己的承诺,故对调整座位的兴致不大,但几天后发生的一件无端事件更激起了他的斗志。 大概是普通班劣习遗留与座位矛盾的激化,新进预科班的20余名新人成了教室里最不和谐的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