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国庆长假之打枣
红枣,又名大枣,是吴县传统特产。非本地人可能有所不知,纵然沿黄河两岸纵深30公里都盛产红枣,但质地和口感却不同。越靠近黄河的枣树产的红枣质量越上乘,尤其是黄河边滩地出产的红枣,皮薄rou厚核小,糖度高,是馈赠远方亲友和保健食用的首选之品。柳河港有四五百亩的黄河滩地,出产的黄河滩枣远近闻名,收购客商络绎不绝。 第二天一早,杨明辉在睡梦中听见爸爸杨世尧对mama说:“早上露水大,早点做饭,太阳一出来就打枣。”这样的对话对杨明辉来说,不啻于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昨晚睡的迟,早上再起个大早,瞌睡虫反抗的力度劲大,能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多躺一会儿,也是一种不小的幸福。 八点左右,起床的号角已吹响。洗漱完毕,饭已出锅。由于忙着要打枣,所以一家人动作麻利,一番狼吞虎咽后,便向枣林地开拔。 黄河向南大转弯流过,给柳河港淤下几百亩滩地。在干旱少雨的黄土高原,有块水浇地,是庄稼人梦里都在笑的乐事。以前,黄河水位高,柳河港人填河造地,在20世纪70年代,围地筑起了一条长1400米的防洪河堤,逼退了黄河几次大水攻势,到20世纪90年代末,黄河水位时涨时退,有胆大勤快的人就与河神爷抢收着粮食。运好的时候,辛苦付出,回报丰厚;运背的时候,水火无情,颗粒无收。杨明辉的父亲就开垦了6亩多的一块抢收地。一分为二,三亩一茬一轮的种着西瓜,年年赌着运气。谁知,一年后的夏天,黄河提前发大水,冲毁了整片瓜地,杨世尧欲哭无泪,痛心疾首。这当然是后话了。 滩地海拔底,水分充足,温度高,所以比山上的红枣要略微成熟的早两三天。一家5人在杨父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来到自家枣林。与邻地不同,杨家枣林地平坦干净,难觅杂草,一看就是出自好庄稼人的手。杨明辉正为打枣杆的事情发愁时,杨世尧抡起斧头,对着一枝枣条,三两下功夫,一根长度粗细适宜的枣杆就好了。他们分工明确,杨明辉在树上负责枣树的上部位,杨世尧在地上负责中下部位,其余三人负责捡枣。 打枣是个力气活,尤其在树上,找好站位是关键,不仅关于自身安全而且与抡杆能否击中目标关系密切。在左摇右晃的树杈上,每一次举起长长的枣杆都倍感吃力,由于惯性所致,发力点与目标位时有偏差,本不起眼的几颗枣,几轮下来,胳膊就有些发酸。杨明辉抱树而息,一手还不停的往嘴里塞着红枣,两腿长长的悬半空中,活脱一只猢猴。 杨明伟专挑着树下枣子密集的地方,这时,见明辉消停下来,便拉着枣杆攀上了另一棵枣树。杨明辉一跃而下,那种脚踏大地的安稳感随即而来,这是双脚不离大地的人难以体会的。 “妈,你怎么越捡越远呢?”杨明辉看到在远处寻觅的母亲,问道。 “刚才我看见往这儿飞过来几颗枣,怎么就不见呢?”董桂芳解释着,嘴里还自语着:难道我眼花了? “妈也真是,不就几颗枣吗?找不见就算了,cao那心干吗?”杨明伟口里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着。 “你懂个甚了?一颗枣几分钱了,随便一把就一两块,除了吃,你还有甚本事了?”杨世尧劈头盖脑一阵训斥。 杨明伟吐着舌头,自知无趣不再言语。杨明辉和杨明艳在一旁偷偷地笑。 杨明伟心里不悦,一溜下树,抛来一句就消失了:“人有三急,不排不痛快。” “耍jian溜滑,看娶过媳妇好好收拾你。”杨世尧口里嗔骂道。 “爸,说不准人家媳妇就喜欢那样呢?”杨明艳打抱不平。 “这死女子,婆家八字还没一撇,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杨世尧嘴上说着,手里的枣杆敲的“嘎嘎”响。 “怎么胳膊肘只能往里拐,往外拐还挺顺的,你看——”杨明艳辩驳着,还作着胳膊肘外拐的动作。 杨明辉和杨母董桂芳看着,轰然大笑。 “看红火的,在拉什么话了?”不远处走来一个身影,肩上扛着枣杆,向这边喊问着。 “胡乱说了,能有甚了?你也打枣各呀?”杨世尧回着话。 “二哥,好枣嘛,今年又能卖个好价钱。”同门叔叔杨世兵打量着满地大又甜的红枣,估摸着产量和价位。 “还能凑和吧,地里没种其他粮食,为的就是枣大质好。”杨世尧谦和地笑着。 “明辉也回来了?”叔叔杨世兵看到蹲地上捡枣的明辉,打着招呼。 “嗯,叔,我昨天回来的。你一个人吗?我婶子呢?”明辉应着声,见身后未有婶子的身影便问道。 “你婶子在家收拾着了,一会来呀。”杨世兵说着便走开了。 这时,杨明伟神秘兮兮的回来,凑在明辉身旁,两口袋里鼓鼓的满是红枣,边往出掏边说:“老爸就一根筋,对面林子里随便一抓就是两兜红枣,不比寻那几颗烂枣来的快?”说完,转眼功夫又溜了。 杨明辉见杨世尧踮着脚围着枣树转,便上树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战斗。这时,杨明伟在不远处打着手势,两个口袋还是鼓胀胀的。明辉指着明艳身旁的筐子,明伟便鬼鬼祟祟来到明艳旁边,示意明艳帮她打下掩护。谁知明艳不识明伟这一套,便向董桂芳告发了。 “明伟,你不好好捡枣,胡日鬼甚了?”董桂芳一听一脸怒气。 “我——”明伟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