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以牙还牙
洞停湖,那个旧时帝以玉玺掷水为镇妖的浩淼大湖,无际浪涛连同各种传说,到现代都已落后于科技,再没有超出常规的惊涛骇浪引起人关注,静默中,鼎盛时曾经横亘八百里的大湖水面,其后大多淤积成泥。 就连昔日飘渺无定的大湖中心,亦变成芦蒿遍生的滩渚,成了名副其实的一块弃地。 后来,滩渚上搭建起了一间人字形草棚,棚屋里住进一户农家。草棚简陋,仅能遮风避雨。草棚四面八荒,满是荒芜稠密的芦苇。 十多年前那一天黎明,苇荡偏东向,茂密幽森处,突然毫无征兆地起了异变。 瞬时间,偌大的苇荡里,先起的芦雀齐齐止鸣,闹腾正欢的夜虫一下子归于平寂,稍远处,两头趁夜觅食刚有所斩获的小兽,更是吓得浑身抖嗦,嘴儿一张,两两撕咬住的一团黑色虏物,坠落在地。 落地即蜷束一团的虏物,行动表情犹疑惊恐,明显不相信自己能死里逃生的好运。懵懂伴生迟钝,好一阵才终于明白过来样子,忙乱挣扎欲向远处逃离,却悲哀发现,眼下的自己,浑身可以发抖已是一种奢侈。 嚣张在前的那两只小兽,此时四肢岔开身体匍匐,朝拜姿态面对某处,头不敢稍抬,被吓坏的四只兽眼紧张垂向地面,一副难料生死的悲观模样。 无形威压,来自一束静默而飘摇自苇荡间缓慢升起的流光,其光似金似玉、灿烂耀眼,俨然生命体一般,令那一方的天和地都开始有如颤栗的恐怖。 与此同时,那处简陋茅草棚前方,约百多丈处的一洼水塘。水塘先前无风自动的水面,迥异于平常的诡秘之象,飞快地销声匿迹。在那束流光如期而至贴近水面流动威压之时,如水沉寂的塘面,与往常一般再无二致。 这水塘,可从来没有人知,其下是个无底深渊。 流光似乎不甘罢休,绕行途中,轨迹突转,毫无征兆地垂直下坠,没入水底。 深度水底,即刻传来隐隐哀鸣之声,水面波涛瞬时高涨,强烈震荡持续约有半柱香时间,方才归于平寂。 其后,流光破水而出,畅心快意姿态围绕水面再几个来回,复归苇林。 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无尽漫长,感觉到良夜再次占据周围环境,自觉死里逃生的那两只小兽,辛苦捕获的虏物也顾不得了,战战兢兢尝试退行几步,确认真正不再有危险,嗖嗖二下,直奔它处各自洞xue。 奔走于前往榕树垸路途中的白狗雪儿,看了看身边丝毫还不知内情的黑鳞兽与黄金牛,犹豫着要不要提前告诉它们……地球的事情,想了想,还是只能等更适合的机会……这不停的奔走,也没办法说事情。 白狗雪儿,看看现在身边威风凛凛的黑麟兽,实在难以和当时可怜的黑色虏物联系起来。 忍不住笑歪了嘴角,白狗雪儿,继续回忆着十多年前发生在自己身边的那场惊天大浩劫。 …… 原本那地球,没有可能出现那种不可思议的反科学症状。当时黑夜里,棚屋内,白狗雪儿竖起那耳朵,捕捉到近在咫尺的天空之下,突发于自己身畔的惊天变化。 玺光和水塘,皆消失于无形不久,东方霞色,慢慢展露,住在棚屋里的一家人,伴鸡狗之声而起,咳嗽或撒尿之声依稀可闻。 一家之主的洛父,牵着一头毛色偏金黄色的大牯牛,带着柄大镰刀,走向不远处露水浸湿的芦苇滩。十二岁洛家长子,落后几步,同样携着一柄小一号镰刀,不情不愿地后面跟着。 浑身雪色白狗雪儿,颠颠自棚屋狗洞钻出,一跃而到简陋的庭院,抖擞一下身体,一双狗眼,灵醒模样瞻前顾后,稍作犹豫,猛地窜出,一溜烟跟上前面情绪复杂的出早队伍,却让情绪不佳的少年,几脚给踢转回来。 自小渔船上长大的洛母,仍显年轻,轻盈出门,泼出一盆洗脸水后回屋。少顷,吱呀一声,棚屋门再次打开,吆出一群鸡鸭。洛母十分小心,手指曲曲点点,确认了都是往常之数,随即放心回到灶台,刷锅生火,做起了早饭。穹下碧天,棚屋农家,响起盆碰碟撞之声,棚顶,炊烟袅袅腾起。 比洛天倚年长四岁的二哥,稍迟露面,朝阳下撒完一泡童子尿,依旧眯瞪两眼,蓬起头发,懒散拖个扫把,划大字一般搞定了屋内地面,便躲到其母看不见的地方懒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