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白rou
罗沐一刀抹掉旁边西风馆弟子的脖子,一边在众多的白衣服里面寻找燕前辈。他无论如何也想要找到他,然后把他带回安枫的身边,这是自已决定送给安枫的礼物。等到安枫和璃茉玩腻了回到海棠门就可以看到他心心念念的燕前辈了,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桩心愿。 至于安枫如果对燕前辈有非分之想,那么就由自已亲手了结燕广陵。罗沐并沒有发现自已的眼神极其凶狠,配着左眉骨的那道刀疤看上去让人生愄。 安枫吓一跳,沒想到竟然会有人偷袭。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西风馆的仇家太多了所以找上门來了?这下怎么办,璃茉还在祭台上会不会有危险? 看着周围战成一团,他的心里也跟着乱成一团。大长老会在哪里呢?他个子不高在混乱的人群里面更难找到人了。突然背后一凉,凌厉的杀意让人寒毛直竖。躲不开了?安枫心下一凉忍不住闭起眼睛,想不到他在西风馆潜伏了那么久都沒事,竟然会死在这么莫名其妙的乱斗之中。 千钧一发之迹,一抹劲风划过他的耳畔。强劲的内力弹开攻向他后心的匕首。下一秒落入一个墨绿色的怀抱。突然的一片空白,他机械的抬起头來只看到一块白色绘着青色雨燕的面具。一瞬间忘记了心跳,忍不住屏住呼吸,眼眶却有些发热……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的,就是他啊! 他伸手抓住那个人的衣衫,这一次不会让你在逃跑了,也不会让你丢下自已。 燕广陵低着头看着怀里的人红着眼睛瞪得大大的死盯着自已,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想自已是有些生气的吧,想不到这小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武功竟然沒有一点儿长进。刚刚要不是自已出手快这会子哪还能这么精神翼翼的瞪自已啊。 真是该罚,功夫那么差还來当内应是脑袋笨呢,还是不怕死呢?真不知道海棠门这些年都给他灌输了一些什么思想。 蜉蝣老人本來眼看着这个西风馆弟子傻傻的站在人群里一动不动恐怕有诈。这才出手的,不然以他的功夫根本不屑和一个这个还沒他孙子高的小孩子动手。果然有诈,他这一出手竟然吊出來一只大鱼。这个穿墨绿色衣服的小子才配当他的对手。 只是他來救人也就罢了,老是抱着个人不撒手是怎么回事?还要不要打了!再说了两个大男人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蜉蝣老人一脸鄙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像样子,世风日下啊。 燕广陵收到老者嫌弃的目光,也是无奈。这安枫就像树懒一样趴自已身上,拽都拽不下來。他有什么办法“安枫你下來,这样我都不好动了”其实心里却并沒有语气那么平静。 “我不下來,万一你又跑了怎么办”安枫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表示他不想听。这个人在他的眼里已经沒有了信用,他自然可以不听他的话。反正是前辈离开在先的。 “你还是小孩子吗?”广陵有些无语,同时嘴角却不自觉的勾起。似乎时光并沒有改变什么,这个小孩依然还是依赖着自已。一切都沒有变,怀里的孩子依然可以露出当年那样叫人快乐的笑容。 蜉蝣老人眼中凶光一闪,这样不正派的行为就因该由自已亲手抹杀。他要还武林一个清白的环境。这样长坏的苗子就不应该存在。 蜉蝣老人是白芷山的大长老,修炼的是纯阳正气,以内力见长。所以他扔掉了匕首注内力于掌向广陵他们劈过來。 周围的西风馆弟子看着扒拉在他们大长老身上的人,都感到惊讶。但是一看到黑衣人有异动便立刻要出手援助。却纷纷不敌蜉蝣老人的精纯内力而被打倒。 燕广陵皱眉,不能在增加无谓的牺牲了。这些黑衣人來的都是高手之中的高手。西风馆弟子虽然也十分厉害,但终究不敌。这样打下去西风馆必定损失惨重,自已必须出手“安枫!”然而却无法对他用暴力的手段。 安枫一颤,多少年了?终于又听到他叫自已的名字。就像做梦一样,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已苦苦找了十多年的前辈啊!真是不可思议。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缓缓的放开钳制着燕广陵的手“我和你一起”反正前辈的目的是要对付这些黑衣人吧,那他也可以帮忙啊。 如果自已真的可以帮到他的话那该是一件多幸福的事啊。安枫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在前辈面前好好展示自已的能力,这样他就可以看到自已的进步了,从而可以认可他。 “好”燕广陵点点头,实际上哪里有安枫出手的机会呢?燕广陵单手接住蜉蝣老人劈过來的掌,那混厚的力果然不容小觑。但是他燕广陵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广陵运足了内力回了蜉蝣老人一掌,那老者瞬间飞了出去,掉在地上吐了口血,沒了生息。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安枫离他最近也只能看到模糊的残影。一时间惊讶的连嘴巴都有些合不拢,这个人真是越來越厉害了。这么夸张,自已这一辈子恐怕都追不上他吧。又生出一股子郁闷的情绪來,旁边激烈的打斗声也让人烦躁。 看着蜉蝣老人被杀,白芷山的另外两个人顿时愤怒的不行,立刻解决了旁边的西风馆弟子摸到燕广陵的旁边准备复仇。却毫无列外的被干净利落的抹杀了。 安枫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享受着他的保护。恍恍惚惚的似乎又回到那个下雨天的晚上。 那个时候安枫还不叫安枫,他也许叫板栗,也许是萝卜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是一种廉价的吃食的名字是街坊给自已取的名字。 战争年代连自家的孩子都养不活何况是兄弟家的孩子呢?虽然如此大伯还是收养了父母双亡的他,父母是怎么死的?安枫有些记不起來,只隐约记得自已哭了三天三夜,眼睛差点哭瞎了。漏雨的草屋里传出腐尸的臭气。于是他用手挖了个坑把有些长蛆的父母的遗体给埋了。 然后他一个人來到大伯的破草屋里,屋里还有三位堂兄弟,他们有的比他大,有的比他小。伯母不喜欢他,因为他们每天很辛苦也只能找到少量的食物。而自已虽然吃得不多却毕竟是个负累。 他很害怕伯父和伯母会赶他走,这样的话他就无家可归了。听说无家可归的孩子会被那些凶恶的人抓走,活活吃掉。他不想被人吃掉,他很害怕。所以他很乖不惹事,不多说话多帮伯母做事,也吃得很少。就算是这样伯母也是待他十分刻薄的。 也许她并沒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怨恨这样的命运,怨恨这样的世道而已。 他小心翼翼的过着简单却并不快乐的日子,然而就算是这样他也是满足的。却不知道悲剧在慢慢降临。 一场大雨过后山洪暴发,淹死了本來就不多的作物不说还带走了大伯的生命。大伯死后家里日子越发艰难,在伯母的精打细算下粮食愈发的变少。他几乎三天才能吃上一点点稀得像水一样的米粥。短短不到半个月就已经瘦得沒了形状,他偶尔会想自已也许会死掉吧。死掉?他有些害怕。 然而一切却并沒有结束他也并沒有死掉,山洪过后的瘟疫让伯母的三个孩子都感染上了,她的小儿子很快就死了,然后二儿子也死了。伯母一夜之间憔悴了下去,他看到她的头发全白了。 那天早上自已和她一起埋了死掉的二儿子,她抬起头对自已笑,记忆里伯母从來沒有对自已笑过,她笑起來很丑,语气却出奇的温柔,她说对自已说“你告诉我,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 安枫帮二堂哥的坟垅上最后一把土,对啊,为什么死的不是他呢?他记得伯母是最喜欢二堂哥的,就算是日子最艰苦的时候二堂哥也总能吃饱肚子。说不定这个世界上自已最羡慕的人是二堂哥呢? 伯母的家里还有病得奄奄一息的大堂哥,大堂哥小时候发烧沒來得及治,后來瘸了一条腿。可以说是个残废。伯母可能对大堂哥死了心了,那几天一心一意的自已好起來,真是不可思议。 她把二堂哥的衣服改了给自已穿,还拿红薯给自已吃,还允许他睡在床上。这些都是以前自已想都不敢想的事。幸福來的太突然,他忍不住有些想哭。事实是自已确实哭了,躲在破了一个大洞的被窝里,沒有让任何人知道。 安枫过了三天的好日子,三天像做梦一样。然而梦很快就醒了。三天后他被一个奇怪的穿得很漂亮的爷爷领走了。他被带出那间破草房的时候才知道伯母已经把自已给卖了,但是自已沒有徒劳的抵抗也沒有哭闹。 这样也好,这样就有钱给大堂哥治病了安枫心想。他一点都不怨恨伯母,她做的都是对的不是吗? 那时候有这样一种人,他们从各个地方收集别人家无力养活的孩子,把他们卖到各个地方。战争年代的rou是奢侈品,人rou也可以卖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