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卷 十六夜，水无月？（下）
如果认为她的妖气比七夜强的话，当时在死亡沼泽，被辉夜一剑击昏的就不应该只有她了！为什么当时只有她倒下？只有妖气弱的会被妖气强的影响，所以她的妖气应该是当时在场二旗中最弱的，是不可能比七夜强！ 再说了，凭着十一夜隐藏妖气的水平，林灵儿都可以通过破绽感应出她是妖精，而十一夜当时可没被辉夜击昏，所以她的妖气也在十六夜之上，那么—— 妖气在十六夜之上的十一夜都没能完全藏住妖气，十六夜又是如何做到每次都藏得完美无缺的？ 原因只有一种，她根本没有妖气！ 所以，她不是妖精！ 至于为什么是水无月呢？还得斟酌一番。【】 当然，曾经在苍雪山上出现过的她，是有理由被怀疑的。 等下到了白沙溪，只要问出她会不会易容术，是不是以绸带为武器，就应该会知道答案！ 不禁又开始佩服起辉夜了，他明明不认识水无月，是如何在那么短时间内把十六夜与水无月联系到一起的？ 不对！林灵儿突然又打断了自己的判断，她怎么知道当时十一夜有没在死亡沼泽呢？ 林灵儿边走，边闭上双目，凝思了片刻，她没有看到类似十一夜那样身形的人，但是当时天气那么恶劣，而且她每次遇到他们，都是如临大敌，根本来不及去注意到底有什么人！ 如果十一夜当时不在？ 如果她不在的话，自己怎么能判定十六夜是没有妖气？她是当时在场中最弱的一个没错，但也许因为更弱的都没来？ 琉姬说过，武功比林灵儿差的只有七夜跟十一夜，所以十六夜比自己强，若她不靠妖气为力量，又是靠什么为力量？ 看她也不像是一个灵力强的人，也许是法术？ 她又是靠什么来易容，从而达到可以改变身型的效果？这绝对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 那…… 那……？ 哎呀，脑子里一片混乱了！ 白沙溪，江湖湘水溪的分流，因水岸的石头常年经水冲刷，白色光亮，远远观望就如同白色沙滩一般，因此得名。此地景色宜人，山清水秀，溪流时而宽阔如镜子，时而细小如丝带，有浅滩，有深潭，有青草遍地的原野，有幽暗清冷的竹林，远远的山峰削尖如笔锋，瘦骨如柴地像位老人。云雾袅绕在山顶上呈现祥云，雨后的天空一碧如洗，几缕青丝从山峰上升起。 林灵儿与白天凡飞渡河面，到了对岸，便看到不远处有篱墙，想想应该就是那位隐士的住处了。 随着他们渐渐靠近，看到的是很简陋的围栏把一间简陋的屋子围绕，中间凿开一洼小池，养着些四季莲，家禽在泥巴墙下啄米，一位老人佝偻着背端着盆子撒米。 白发苍苍，眉毛斜射入鬓，白色胡子如同人参须一般凌乱洒落，等林灵儿他们走到了门口，他都没有发现。 “他？”白天凡疑惑地看着林灵儿，小声问道。 “也许。”林灵儿上前一步，叫了声，“老爷子……” 他好像没听到，仍在撒着米，一边还自语道：“多吃些，多吃些，给多生点蛋，老骨头就靠你们养着了。” “老爷爷！”林灵儿大声地叫了句。 老人才回过头，发现背后站着两位生人，然后自嘲道，“哎呀，居然有人来这看我这老骨头？” “你是水无月的师父吗？”林灵儿问道。 “什么？”老人侧过身，把耳朵对着她。 “你是不是水无月的师父？”林灵儿又问道。 “什——么？”他提高了音调。 真是气人，耳背的老人！林灵儿心中暗叫道。 “你——是——不——是——水——无——月——的——师——父？”林灵儿高声问道，一字一句用喊得。 “哦……哦！是的，姑娘是……？”他才听明白。 林灵儿他们便自报家门，然后他请二人进屋喝茶。 “听说您以前是江湖的？”白天凡问道。 “什么？”他又侧过身子，拉长了耳朵。 “您以前是不是江湖的？”白天凡又问道。 他点点头，感慨了句，“哎，老了，耳朵不好，二位见谅。” “你们可知道老夫是谁吗？”炯炯有神的目光映在他皮包骨的脸上。 林灵儿也想知道，到底是多厉害的角色，会不会是她认识的人？ “我以前可是镇南天的。”他捋下胡子，无比自豪地说。 “哇！”林灵儿惊叫地站了起来，立刻投去无比崇敬的目光，“镇南天！天下第一镖行！了不起！” 据说那里随便一个打杂的都会耍十八般武艺，林灵儿以前替那镖行接过镖，对那还是有些了解的，且不说镖局名满天下，分局坐落在中原各大繁华城市，就拿江湖的那分局那说，那里的镖师实力绝对不压于一派堂主的实力，他们运镖从无失手，威名远望，客户自然很多，当然价格也不菲，他们生意对象大多是位居正品的官员与富商，他们甚至押运过军火到前线，朝廷多次想要内吞镖行，只碍于那龙头老大不屑于他。 能在那镖行行事的人，自然是人中豪侠！ 水无月有这样的师父，学得一身好武功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林灵儿想，也许这老人太寂寞了，见得林灵儿如此的反应，便滔滔不绝地说起他当年的故事。 仿佛回到了过去，说的慷慨激昂，唾沫横飞，听得林灵儿半闭双眼，几乎昏睡而去。 “那你到底教了水无月什么？”好不容易他停下喝茶，林灵儿立刻转开话题。 又被他连珠炮弹似的话语淹没，最后只说了句，“老夫还教了她祖传的绝学。” “啊？”林灵儿跟白天凡顿时清醒了大半，连忙追问，“是什么？” “此乃奇门遁术，稍稍使用，便可改变容貌。”他说道。 “易容？！”林灵儿叫道，这么说，水无月还真的会易容了？ “正是，怎么样？想看看？”他的话引起林灵儿的好奇。 “想，想！”林灵儿狂点头。 “给你瞧一眼，只得一眼。”他点点头。 “好，好好！”林灵儿头点得跟小狗一样。 老人慢慢地走到炉灶旁边，打开一扇柜子的门，非常郑重地掏出一本书，吹了上面的灰尘，又很爱惜地用手扫下封面。 接着如同捧着件珍贵的宝物递到林灵儿手上，她迫不及待地翻开那发黄的扉页，随便读了一行，“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咦？”白天凡一听，登时觉得耳熟，这……这不是他娘交他背诵的经典么？ “你再看看封面？”白天凡提醒了一句，林灵儿虽然没读过道德经，但也没从字里行间读出什么玄机，于是她又把书皮擦干净，赫然三个字映入眼帘——道德经！ 二人顿时面面相觑，看看这老头，再看看手中的书，觉得什么收获都没有，便打算回去。 走到门口时，只听到老人感慨,“那孩子，对人对事一向执著，是这份执著造就了她，也是这份执著毁了她……” “你觉得她会是那样的人吗？”林灵儿问，她真的是十六夜？ “当年，她由亲王送来时，一心想学剑术，可惜她没有天资，长进太慢，老夫劝了她好久，才放弃了剑道，改学了飞针。” “飞针？”林灵儿问道。 “嗯，老夫想着宫廷里或许还需要这样的花样，虽然没什么武术造诣，玩玩尚可。”他说。 林灵儿便点点头，再次道谢。 等他们回到了紫雨山庄，已是晚上，林灵儿就与白天凡道别，各回各家。 “灵儿，辛苦了一天吧？”雪缘见她这么晚回来，便关心地问道。 “嗯。”看着雪缘似乎有了起色，林灵儿也安心了，然后伸长脖子往四周看下，”那人呢？” “爹？”怀希机敏地回答道，“他在西门的福缘客栈，哦！他说了叫你过去。” “客栈？他在那里干嘛？不会住那吧？”林灵儿吃惊地问。 她们点点头。 “好吧，我就过去，说不定又有什么线索了。”林灵儿喝了小杯茶水，便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