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问题

    雷向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向李东升发难的原因中确实有嫉妒的成分在内。他知道在座的，除了舒明朗之外，对李东升都是嫉妒的。可被这么当众说出来，他顿感自己被侮辱了。老脸瞬间胀的通红。

    “李局长，注意你的言辞！”

    “你是想说没有嫉妒我吗？”说着，他自顾自地摇头说：“不对啊，要是你没有嫉妒我，干嘛无视我的成绩，用质问的语气说话呢？还有，我在党委会上的排名好像比你高吧，你就是用这种态度跟领导说话的？”

    面对李东升一连串的问题，会议室内众人的表情都非常精彩。一般来说，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就算是充满了硝烟味，也不会说得如此直白。会以委婉的方式表达出来，除非是双方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而李东升和雷向明之间虽然有矛盾，却远没有达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因此，李东升的做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以至于雷向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当然，以他的能力，这种状态并不会持续多久。

    很快就调整过来的雷向明，他寒声说：“李局长，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吗？好吧，我过分了，雷局长，我向你道歉。”

    李东升说话的神态和语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道歉，可道歉的话又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了。因此，雷向明尽管很想再说些什么，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顿时就憋成内伤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舒明朗说话了：“大家对公安局下一阶段的工作有什么建议？”

    虽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说出一大堆，却没人说。原因很简单，这都已经成了老生常谈了，在座的也都不是刚进入体制的菜鸟。知道舒明朗就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真的要征求他们意见的意思。

    舒明朗说话了，雷向明只能强行咽下这口气，不过，他和李东升的梁子也是越来越深了。基本上已经是不可调和了。可他的心底却全都是无奈，因为他找不到李东升的弱点。以李东升立下的功劳，小问题也扳不倒他。体制内就是这样，没有把握的事情没人会做。对此，他很是郁闷。不过，他也没打算放弃，他不相信李东升会不犯错。

    当然，他也不甘心就此承认失败，他的威信已经受到打击了，不能给人一种无法翻身的感觉。那样，对他今后的工作是非常不利的，他要找回场子。

    因此，他说：“李局长是明牌大学的高材生，又是如此的年轻有为，想来应该有很多建设性意见的，是不是给我们说说，也好让老百姓提到公安局的时候都竖起大拇指。”

    对于雷向明的发难，李东升是有准备的，他的神色并没有丝毫的变化，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雷向明。而雷向明也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两人的目光就像是火星撞地球似的在半空中交锋。

    持续到了数秒钟之后，李东升说：“雷局长是前辈了，不管是人生阅历还是经验都比我要丰富的多，您是不是不要再藏着掖着。做人是需要低调，可太过低调了也不是好事。俗话说‘酒香也怕巷子深’。政绩才是体制内最坚挺的东西，不是吗？”就在众人以为他说完了的时候，他的话锋一转：“还是雷局长你打算混吃等死？”

    雷向明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仔细盯着，就会发现他的身体正在轻微地颤抖。

    看到他的样子，其余的七个党委成员都心有戚戚焉，虽然李东升说的是雷向明，可他们也感同身受。

    唯一对此有不同看法的就只有舒明朗了，他对李东升站到所有人的对立面乐见其成。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大胆地把工作交给李东升。

    此时此刻，在舒明朗的心底，李东升的表现用惊艳来描述也丝毫不为过。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只有站到众人的对立面，才能借助他稳定自己的地位。说实在的，李东升之前的大手笔，就是他也只能望洋兴叹。他作为领导也从中捞到一些政绩，可这个政绩让他觉得有些烫手。明眼人都知道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完全就是人家李东升一个人的功劳，他只是跟着沾光而已。

    现在李东升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弄到所有人的对立面，就只能跟他搞好关系，否则，他在公安局内不说寸步难行，境况却也差不了多少。

    当然，他也不能过于偏向李东升，就说：“李局长，其实雷局长说的没错，你进入公安局给我们大家带来了惊艳的表现，我跟他们一样，对你非常期待。”

    虽然知道舒明朗的动机并不是那么纯洁，可雷向明还是朝他投去了感激的一撇。

    李东升当仁不让地说：“既然书记都这么说了，我就说点自己的看法，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大家海涵。”

    看到李东升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众人的心底顿时就生出了不妙的想法。尽管李东升颇有手段，可他的年龄摆在这里。既然年轻，行事方式就会很少顾忌，造成的破坏力也会非常严重的。

    这里的破坏力并不是说他做事的结果，而是给他们带来的副作用。就像是之前的拉赞助，如果是他们，肯定会雨露均沾，让所有人都跟着沾一些好处。从而为自己的挣得更多的好处。可李东升就没这么做，非但没有让他们沾上丁点好处，还把他们的手全都给堵住了。真要是没得到东西也就算了，关键是对他们的权威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如今，他们分管的部门领导都在质疑他们的能力。虽然没有说出来，更没有表现出来。可他们都是人精，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他们真的很怕李东升说出什么建议来，如今他已经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说不定舒明朗真的会采纳的。届时，他们说不定连哭都找不到地方。一直以来，工作是平淡了一些，可没人愿意轻易改变。因此，他们真的很担心李东升说出什么让公安局鸡飞狗跳的建议来。

    当然，他们的心底也想着看李东升出糗。所以，他们的心情是矛盾的，他们看向李东升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复杂。

    这个时候，雷向明的心底也有些后悔了。他原本只是打算让李东升出糗，可舒明朗参与进来之后就不一样了。以李东升之前的表现，他真的有可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当然，他的内心深处也希望李东升说不出个所以然。

    看到众人脸上患得患失的神色，舒明朗不由得暗自发笑。

    就在这个时候，李东升说话了：“看来大家对我都很期待啊，那我就献丑了，如果有欠妥的地方，还请大家别顾着看笑话，不吝指正。”

    “你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我们肯定没有指正的机会，对于这一点，我想大家的想法都是跟我一样的。”说话的是雷向明，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雷向明的话引来了一阵轻笑，舒明朗的嘴角也扬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李东升直接就说：“我来公安局已经有些日子了，我认为公安局的主体上还是很不错的。当然，问题也很明显。就拿交警部门来说，需要完成任务的时候，才会出动去抓违章违法行为，而不是去建立一个长期有效的机制。行人车辆相互占道的情况也非常严重，这些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基层的派出所问题也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