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就没有我要不到的东西
“凌波王妃确实是个才女。”御huáng雪莞尔一笑,抬步往桥上走。 小桥曲径通幽,几株老柳树垂着长枝,在风里飘飘摇摇。聂凌波的位置看似近,走起来却要绕过假山和小亭才能到。 “聂小姐。”御huáng雪先开口叫她。 她扶着梯子站着,一脸犹豫,似是在考虑应该行什么礼,好半天也没有应声。 小元又不乐意了,正要出声发难,只见御huáng雪先往前走了一步,笑着拎起了一只金鱼灯笼把玩。 “我是东城的王大人家的小儿媳,上官公子邀请我来参加诗会。上官公子说聂小姐是兰烨第一才女,所以前来一会。鳏” “不敢当。”聂凌波福了福身,眼角余光瞟了一下归寒邪,匆匆垂下长睫,轻声说:“原来是王大人家的夫人,有礼了。” 御huáng雪美眸轻扫,将聂凌波脸上的细微变化一一收入眼底,微微一笑,轻声问道:“聂小姐最近做了什么诗?” “也没做诗,正在筹备雅风诗会。”聂凌波擦了擦手,解下身上的围裙,温柔地说道:“夫人既然来了,就让我带着夫人四处看看吧。上官执事,这里交给我,你去吧。” 小官楼作了个揖,笑道:“那就交给聂管事,我先去办事了。王夫人有何吩咐,尽管告诉聂管事,她会办的。” “上官公子辛苦。”御huáng雪笑了笑,柔声说道。 “他辛苦什么,辛苦动了嘴皮子?” 归寒邪早就想把这人丢进池塘里去了,耐着性子沉默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见他还不肯走,立刻伸手推了他一把。 他这一推,可不是常人能承受的,上官楼退了十多步,撞到了假山上,吓得魂都要碎成片片了。 “大胆,放肆。”御huáng雪立刻责备了几句。 归寒邪只是嬉皮笑脸地冲她笑,“下回注意,不推他了。” 再跟着,直接掐死,还推什么推…… 聂凌波看了看归寒邪乌亮的眼睛,转过了身,对着御huáng雪深深地福了一下身子,小声说道: “夫人,有冒犯之处,还请恕罪。” “这是外面,随意吧。”御huáng雪微笑颔首,拎着小鱼灯慢步往前走。 聂凌波跟在她身后,轻声说:“夫人对雅风社熟悉吗?” “小时候来过,都忘了。”御huáng雪笑笑,轻声说:“所以昨日上官楼邀我前来,我觉得很新鲜,所以就应承下来了。没想到聂小姐你居然是这里的管事,真是让人意外。” “我小时候就在这里念书,整个雅风社只有我一个女子,所以单独在内院有个书房。帝麟走了之后,几位师兄怕我郁结在心,所以让我过来。我现在不过是下堂妇而已,所以抛头露面,也就不算什么大事了。每天与书香为伴,更好。”聂凌波轻声说道。 “你喜欢看什么书?都是男人们看的那些臭不可闻的官家文吗?”御huáng雪扭头看她,笑吟吟地问道。 “也看,主要是看他们看些什么。还看其它的。”聂凌波轻声说道。 “能去你的书房看看吗?”御huáng雪小声问道。 “是。”聂凌波垂了垂眼帘,轻声说:“就是太简陋了,怕得罪夫人。” “这有什么,我连猪圈都睡过,未必小姐的书房比猪圈还差劲。带路。”御huáng雪甩了甩小灯笼,饶有兴致地看着细线吊着的小金鱼摇头摆尾。 “请。”聂凌波不再推辞,带着御huáng雪直接往前走。 一排白色青瓦的矮墙后有一片的梅树,枝头已经缀了密密的花苞,等到开放时,一定是满园盛景。 梅兰竹菊,这是文人最爱的四种植物,聂凌波生性清淡,喜欢这样的花也不足为奇。 聂凌波的小书屋就隐在梅树中,进了园门,就能看到一角白色翘头檐。乌木雕花的梁下挂着铜铃铛,风一吹,叮咚叮咚地响。 到了屋前一看,才发现梅树间还有一个秋千架。 这架子非常有意思,柱子居然是黄花梨木,上面雕的也是梅花,明显看得出是个生手所雕,梅花图案有大有小,错落不均。 秋千更有意思,木板上面有座垫,这垫子更不一般。御huáng雪伸手一摸就知道这是耀美庄的缎子,贵得很。 御huáng雪坐下去,手握住的地方明显很光滑,说明聂凌波常在上面坐。她抬眸看了看聂凌波,她垂着长睫,一副文静秀雅的模样,脸上一点情绪都看不到。 “我推你。”归寒邪握着秋千绳,轻轻推了她一下。 御huáng雪的双脚抬起来,裙角随着秋千的起伏飘扬。 “好玩吗?”归寒邪眉开眼笑地问她。 “嗯,好玩。”御huáng雪点头,转头看聂凌波,笑着问:“王妃也常在这里玩吧?” “是,我很喜欢。”聂凌波微微一笑,但看得出非常勉强。 “有点冷,我们进去吧。”御huáng雪在上面坐了会儿,左右看看,起身走 进了书房。 书房里真是清雅,一张贵妃榻,以供她累了休息。上面的被褥是青色棉布的,不见半点艳色。靠墙是两排大书架,书桌也旧了,文房四宝一看都是用了许多年的东西。 这一切,和外面的秋千架格格不入,一看就不是同一个风格。 归寒邪在四周走了一圈,回到了御huáng雪面前,弯腰看她的头发。 “你干什么?”御huáng雪伸手打他。 “有只枯苍耳。”他从她的头发上摘下一只枯黄的苍耳,小声说道。 聂凌波亲手沏来了茶水,看了看靠得很近的二人,脚步声放大了些,轻声说:“娘娘请坐,只是普通的茶水,不过杯子是新的,还望娘娘多多包涵。” “没事,我也不渴。”御huáng雪捧起茶碗看,这茶碗也是普通的白瓷,不是名贵之物。 聂家是大儒之家,也就出了她一个王妃,平日的生活很朴素,一直被示为天下读书人的典范。所以,这屋子里的一切,才衬聂凌波的性格。 不过,外面的秋千是哪位男人所赠,并且是那人亲手雕刻 那人很有钱,敢用黄花梨木做秋千,而且他人一定不常做手工这类事,只是为了心爱的聂凌波,他才第一次动手尝试。 另外,这男人很懂聂凌波,而且也会常来此与聂凌波相会,那个秋千是他们两个常常流连的地方,耳鬓厮磨,都在那里 这人绝不可能是帝麟,他就是个酒rou皇子,只会玩 女人,不会心疼女人。 聂凌波自不由已地嫁了人,但她爱着是赠她秋千的男人,甚至到了不惜为他逆着自己的性子,四处为他活动。 “聂凌波,这秋千我很喜欢,送我宫里去。”御huáng雪突然站起来,指着外面的秋千,霸道地说道。 “啊?”聂凌波的脸色顿时变了,由白转红,由红又转白。 “娘娘恕罪,别的都可以,这个秋千不可以。”聂凌波立刻跪下去,向她磕头请罪。 “别的我都有,我就喜欢这个秋千,聂凌波,你忍痛割爱吧。过几天,我送别的秋千给你。我就喜欢这个。”御huáng雪故意作出骄纵无礼的姿态,大步走向秋千,脆声说:“你给我秋选千,我当你是我自己人,以后会照顾你。” “民妇在雅风社就好了,不需要皇后娘娘特别照顾,请娘娘高抬贵手,留下秋千。”聂凌波膝行过来,给她磕头。 “不好,我就要。晚点我人来搬我们走,去前面玩去,这里一点都不好玩。聂凌波,你很不识抬举。到了今天,我还没有什么是要不到,得不到的。别说一个秋千,我就算要你的命,你也没办法。”御huáng雪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娘娘……”聂凌波爬起来,快步追上她,苦苦哀求,“请娘娘留下秋千,这是民妇最宝贵的东西。” “秋千而已,有多宝贵。你既然不肯,我去让皇上下旨,让你父亲亲自把秋千背到宫里去。你想清楚,到底是自己给,还是我去找皇上要。”御huáng雪盯着她,冷若冰霜地说道。 “娘娘也是女人,何苦为难我,娘娘非要秋千,民妇宁可烧了秋千,自己也跳进火里。”聂凌波牙一咬,怒气冲冲地顶撞御huáng雪。 御huáng雪笑了,拍了拍的手,大声说:“去,把秋千给本宫烧了,本宫就不信了,聂凌波你真的不肯割爱。” 聂凌波脸色骤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