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觉悟问题
老人们听完吕阿四的讲述，神情也凝重起来。他们虽然听住在城里的儿女谈起过这事，但那是远离他们的，所谓别人的事头顶过，自己的事穿心过。现在猛然感到城市里的这种灾难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一下子觉得极大的不安。 吕阿四根据陈明康传授的思路来说：“所以现在非常危急，建造研究所要比其它任何事，譬如造路更为重要。坍塌的建筑物会越来越多，并且在不断地向四周蔓延，向农村蔓延，也向其它县城蔓延。那样会波及到水电气设施，桥梁，楼房，如果全部坍塌了，你还能生活吗？所以说，抗灾指挥部才紧急决定建立二材研究所，这也是为了芝江市全体市民的安全。如果我儿子儿媳的死能换来大家的平安，他们也算没有白死，也慰告他们在天之灵。” 吕阿四声情并茂地说，果然不出所料，老人们的心都被打动了，甚至擦起了眼泪。 “我儿子可有二天没打电话了，不知道有没有事啊？”一个老奶奶担心起来了：“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看。” “我也要去打电话。”正在测量血压的花白老人也没心思再坐着，拉掉血压计，站了起来。 这时，另外有几个老人纷纷站了起来，说记挂儿女了，要回家打电话。 剩下的还有四个老人，见大家都走了，也犹豫起来。 “对呀，我也要回去打电话。”最后一个略微肥胖的老人慌忙地站了起来，但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身子一摇晃，就昏厥过去了。被在旁的一名年轻护士连忙扶住了。 “快抬到车上去。”小护士急忙喊叫起来。 林小枫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才发现这个护士居然是宋思瑶。 “瑶瑶，是你？”林小枫惊喜地走近她。 但宋思瑶并没有理他，只管忙着。二个男医生把担架抬到前面，宋思瑶和医生等一起将白发老人扶上担架，然后把担架抬进救护车内。 那些撤离静坐的老人们，都被人抚到了商务车内，由商务车送他们回家。 “陈教授，这里由我和朱大勇守着，你们回吧。”林小枫看了一眼车内忙着的宋思瑶，说。 宋思瑶此刻忙着帮老人挂盐水，然后用冷毛巾敷在老人的额角上给他降温，她发现林小枫想跟她搭讪，故意不去理他。 “我也留着，说不定就能帮上什么忙。”王莺莺站着不动地说。 “也好。女孩子细心，在紧要关头，还是有点作用的。”林小枫肯定地看着王莺莺说。 “‘还是’，说得多么勉强。”王莺莺噘着嘴巴，不满地说。 陈明康疑惑地盯了一眼王莺莺，显然王莺莺对林小枫那种特殊关系，令陈明康有点困惑。另一方面，他现在很佩服林小枫，看不出他一个大三学生，独立工作才二天，竟然思路清晰，工作能力和领导能力不比单位里的一把手差，看来学校在教育上存在着严重的失误，大学为什么总把这些学生当作孩子来看呢，应该是大错特错的了。 陈明康用意味深长的口吻跟宋思瑶说道：“瑶瑶，我走了，这里有小林在，你有什么事尽管找他吧。” 宋思瑶坐在车内，点点头，看了一眼太阳下面的林小枫，答道：“陈伯伯，你忙去吧。” 陈明康拍了拍林小枫的肩膀，又是意味深长地说：“你多跟瑶瑶说说话。” 王莺莺也认出护士是谁了，跳上救护车，就坐在宋思瑶旁边。对面医生正在检查病人。 “是jiejie呀，你怎么在这儿？”宋思瑶感到很奇怪，她手不停，给病人插上生命监视器，把一只酒精棉花罐递给王莺莺，“你帮个忙，给爷爷擦皮肤降温，特别是在虎口，肘窝，膝盖窝的地方，多擦拭。” “我是今天来报到的，就碰到了这么多的事。”王莺莺回答，接过棉花球，按照宋思瑶说的方法，擦拭起来。 “报到？你也在这上班？”宋思瑶坐回来，更加奇怪地看了一眼王莺莺问。 “是的，”王莺莺朝车外看了看，发现林小枫正站在围墙前观看着什么。 “噢，”宋思瑶含糊其辞地应付着，然后低下头，也给老人擦拭皮肤来，问：“那你搞什么工作的？” “办公室打杂。还有那个猪头光头也都在，他是林小枫的助手。”王莺莺高兴地回答。 宋思瑶越听越糊涂了。这林小枫究竟是什么官，都有助手了，上午和林小枫通话，也没时间问，这时又不好意思跟王莺莺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好应了一句说：“噢，猪头也在。”说着故意岔开话题，去冰箱里取冰袋，给老人额头上的换了一个。 王莺莺看出宋思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正在疑惑，却听到车外林话。 原来那人是周健平。 他并没有挨家挨户去帮老人找儿女，而是在村头的树荫处慢慢地绕了一圈，就返回来了。远远地看见这里停着救护车，知道有人出事了，便躲在角落里，高兴地大笑起来。有好戏开演了，看你林小枫怎样收场？ 于是，周健平加快脚步几乎小跑着，走了过来。路上遇到一辆商务车从身边开过，里面似乎坐满了人，但看不清是些什么人。但一到工地，他傻眼了，静坐的老人竟一位也不见了，工地又恢复了原先的繁忙景象。 一辆救护车在旁边静静地停着，林小枫，朱大勇，王莺莺等四五个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在外边站着，其余的人员都走着回研究所。 林小枫发现了周健平，绽开笑容笑了一下，“周村长，你来迟了，我发觉每个村民的觉悟都要比你高。” “嘿嘿，”周健平看到这一情形，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失落地笑了一笑，心里却咬牙切齿，嘴巴上无奈地说：“好，好，你厉害。” “既然如此，村长可以换人了。”林小枫嘴巴不饶人，阴阴地说了一句。 周健平被林小枫阴了一句，看着由温文男精心策划起来的计划，一下子泡汤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