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凶手
柳瑶紧紧的坐着,听孔笙讲他收罗了一夜的结果。 “宗宏身一共被刺了五刀,全在同一个地方。而且宗宏的衣袖沾了一些白色的粉末,是一种**。以我多年的经验看,那人的武功并不高,手法也不熟练,存在着撕裂伤。所用的凶器据我推测应该是匕首之类的,伤口受伤面较窄,伤口向倾斜,划出的口子也较薄。我猜那匕首应该长五寸,宽半寸,薄如蝉翼,并且匕首不是直的,应该是直下弯。这种匕首应该出自大梁工匠之手,所以凶手很可能是大梁人。而且这人个子肯定不是太高,只刺腹部,若是我们一般行刺,刺心脏或咽喉是最容易一刀毙命的,那人弃这两个地方不刺,反而连在腹部刺了数刀,说明,此人个子较矮。” 柳瑶听宗宏说道这里,双眉凝成了川字。 “可还有什么发现?” 宗宏道:“我找了几个士兵,询问那晚可见过跟宗宏出去的那个女子,大部分都说,当时喝的醉醺醺的,没怎么注意,只有两个在辕门外守门的士兵见过,我依据他们的描述找人画了一幅肖像,你看看可否认得此人?” 宗宏说着将手里的画像递给柳瑶,柳瑶接过仔细的辨认了一下,见那女子浓妆艳抹,打扮的花枝招展,一时竟辨不出是谁。 “除了长相以外,见过那女子的人可还有什么别的发现没有?” 宗宏想了想,这才道:“具他们所说,那女子长相颇为好看,两人不仅多看了两眼。”孔笙想到此处眼前一亮,忙道:“对了,他们说当那女子伸手撩拨宗宏的守候,手腕好像有一个胎记。” “胎记……胎记……”柳瑶喃喃道,脑子似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然后又将绢帛托起在眼前看。 越看越觉得那画像的女子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突然一个画面闪过脑海,那是竹池及笄那天的事情: “你这个胎记可是从出生时有的?” “这个打娘胎里有了。” 柳瑶想到此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了,是她,我怎么没想到呢。怨不得子毓不愿意告诉我凶手是谁?” 宗宏见柳瑶如此说,忙道:“柳姑娘可是想起什么了?” 柳瑶嗤笑道:“我已知道凶手是谁了,虽然我现在拿她没办法,算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杀了她。如此一来子毓便会恨我。”柳瑶说到此处,心下又不免悲凄。 孔笙忙道:“若是那凶手干着竹毓,我便替姑娘把这仇给报了,是竹毓知道晓得是我杀的,必不会怪你。” 柳瑶抹了泪道:“还是我自己动手吧,若是让你动手恐怕还会连累子毓疑心作祟,恐我与你又有什么干系了。左右死了也干净了,他要怎样便怎样吧,我也不想说了。” 孔笙道:“是你自己报仇,也好歹让我知道那人是谁吧。” 柳瑶摇头摆手,径直去了,嘴里只是叹气。 柳瑶一心盼着竹桓能赐婚,可真等到圣旨下来的时候,她便也不高兴了。 “子毓,若是我杀了竹池,你可后悔认我做妻子?倒不如这个亲不结也罢。” 圣旨下达的第二天柳瑶便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竹毓来找孔笙,孔笙心下一惊,已猜到柳瑶去做什么了,一面又后悔不迭,“早知道她存了这个心思,我应该看好她的。” 孔笙猛然想到柳瑶曾经说过,竹毓知道凶手是谁,忙急道:“我知道她去干什么了,但你必须告诉我凶手是谁?” 孔笙知道柳瑶不愿让竹毓知道这件事,如今为了她的安慰,孔笙也不得不问了。 竹毓见孔笙如此模样,便问道:“你们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了?她是不是去替宗宏报仇去了?” 孔笙点头,又忙问竹毓谁是凶手,竹毓便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孔笙。孔笙又对竹毓说起自己说查到的,两人便更加肯定凶手是竹池了。 竹毓道:“先前我拒绝了与大梁联姻,不久大梁便以受辱为由派兵攻打我国。幸亏宗宏的帮助,才使我圣羽国免于一难。先前宗宏还在,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现在么……” 竹毓不说宗宏也知道,凶手杀宗宏的目的了。 “只是宗宏身为大将军对陌生人不可能毫无戒备,若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子接近他,他也不会跟着那女子离开营帐,除非这个女子宗宏曾经见过?” 竹毓淡淡道:“我知道,其实他们两个应该不认识,只不过他们都认识一个人,那人便是怡儿,那女子肯定是以怡儿为借口,才让骗得了宗宏的。宗宏的尸体我也看过,他的腹部除了那些伤口外,好友一道划痕,想必宗宏当时应该是躲开了她的一击,然后那女子采用**,趁宗宏回防的时候,杀了他。” 孔笙道:“这么说来,柳姑娘还真有不得不亲手报仇的理由。她说若是你知道她杀了那个凶手,你肯定会恨她。我原本是打算替她杀了那凶手,但被她给拒绝了。” 竹毓道:“她肯定是去大梁找她报仇去了。” 孔笙有些诧异,“据我所知,大梁听说圣羽国攻破了俞国后,军队撤到一半停下了,我想那凶手肯定也还在大营,柳姑娘去大梁,如何找得到凶手?” 竹毓将手背后道:“她肯定会在半路遇到大梁的军队,我们去那里找她。” “你还没告诉我凶手是谁呢?” “大梁小公主。” 竹毓与孔笙赶到大梁军营的时候,天已擦黑,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打斗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的不妙。 想也不想便冲了进去,果然见柳瑶穿着男装对围着她的人左冲右突,而竹池站在不远处看着。 可能是看见竹毓进来,竹池忙道:“都退下,此人可是圣羽国的郡主,千万伤不得。”竹池说完,见竹毓已经赶到柳瑶身边,关切的吻柳瑶可受伤了等话,心里一酸,忙跑来,拉住竹毓道:“爹爹,你来的正好”然后鼻子呼哧一声,眼泪当即掉了下来,指着柳瑶道:“爹爹可要替池儿做主,刚才jiejie冲进来要杀我呢,若不是这些士兵替我挡着,爹爹恐怕见不到池儿了。”竹池见竹毓脸色泛青,又道:“池儿可没有为难jiejie,jiejie身的伤,都是下面这些人怕我受到伤害不小心刺到jiejie身的,我一直劝jiejie离开,可jiejie是不听,还说要杀我为谁报仇……” 柳瑶本来已经精疲力尽,听竹池说道报仇二字,又立马愤怒起来,不顾身的疼痛以及竹毓在旁,提起剑朝竹池刺去。 “让开!” 剑在距离竹毓身前三寸处停了下来,柳瑶透过竹毓看着藏在竹毓身后的竹池,竹池嘴角得意的笑容,像一把利刃穿过自己的胸膛,偏偏竹毓却站着一动不动。 竹毓还未开口说话,竹池便道:”jiejie到底为何要杀我,因为大梁要和圣羽国联姻,爹爹要娶我么?“ 柳瑶嗤笑一声,冷冷道:“道现在你还在跟我装糊涂,你自己做了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么?难道还要我再说一遍?” 竹池道:“我怎么知道我做了什么,不是遵从父皇的旨意前来圣羽国和亲的么?而且还被你们拒绝了,难道jiejie因为这个杀我么?” 竹毓呆呆的站着,他并不是要替竹池拦柳瑶的剑,而是想听竹池说一句道歉,让他知道她还是当初那个善良的小女孩。可是从竹池嘴里每说出一句话让他失望一分。 “池儿,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喊你,该说的那天我都已经说过了,你为什么执迷不悟?你今天说的话,太让我失望了,我亲眼看着你长大,竟不知你心肠这般歹毒。” 竹池愣住了,从竹毓身后走出,伤心道:“爹爹竟然如此想我,她差点都杀了我,难道爹爹不管么?我做错什么了?池儿只不过是爱慕爹爹,想跟爹爹在一起,难道这也有错么?” 竹毓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良久才道:“池儿,我一直认为你是我当初捡到的那个善良的小女孩,连一个受伤的小动物你都对他呵护有加,可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看见你这样,爹爹心里很难受?” 竹池哭的泪流满面,竹毓抬手将柳瑶举剑的手按下,然后握在手心里道:“怡儿,你杀不了她的,即使你今天杀了她,你也会赔性命,我们走吧。” 柳瑶抬眸瞧了一眼竹毓,“是死我也要替宗大哥报仇。” “我不想看到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这个仇日后再报也不迟。” 柳瑶开始冷笑,后退了一步,“我说过,这个仇我今天必须要报,哪怕我死。你让开,我要杀了她。” 竹毓知道自己劝不过,仇恨已经占据了柳瑶的心,看着柳瑶往前踏步,冲向竹池,竹毓在她擦身而过的时候,手下一动,将柳瑶打晕。 “池儿,再见面我们是仇人了。”竹毓说完,抱着柳瑶,头也不回的离开。 “池儿,再见面我们是仇人了!” 这句话像是魔咒一般在竹池耳边响起,一次又一次的撕扯着她的心房。 “不爹爹,不别走,别丢下我……别丢下我……池儿不能没有你……爹爹……” 竹池仿佛又回到了初次见到竹毓的那天,她站在寒风,被周围的小孩扔着石头,打骂着,当时的她像今天这般伤心无助,孤苦无依。 “我叫竹毓,以后是你的爹爹了……” “我给你取个名字,叫竹池吧……” 那是第一次有人那么温暖的对她笑,那是她这辈子看过的最好看的笑容了,他的语气很轻很柔。她那个时候发誓,要一辈子都待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