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柳浩的经历
消息传到摩罗门总舵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那边一接到消息便立马往夏府赶来,不在话下。 却说竹毓四人赶到摩罗门约好的地点,果然遭到了敌人的埋伏。被一圈人围着。 竹毓面不改色的道:“我已经来了,柳姑娘呢,快点把她交出来。” 孔笙道:“说好的只准你一个人来,如今你带这么多人,还指望我们交出人质么?” 孔笙说这句话时,竹毓睨了一眼曲梦,见她眼神躲闪,便知她没有说实话,心下当即一沉,黑青着脸道:“你们要的人是我,我也可以让他们离开,但我必须先见到柳姑娘才能答应跟你们走。” 孔笙哪里能交出人质来,只得搪塞道:“想要见她就乖乖跟我们走,你武功那么高强,我虽说不怕你,但难免你不会耍什么花样。” 竹毓冷笑一声,对身后道:“无名兄,你带着他们两个离开。”又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们抓我无非就两个目的一个是要我的命,一个便是图谋北宗当年的宝藏。早在得知怡儿死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死了,若是还能见到她一面,这条命不要也罢。” “少宗主!”陶逸一声喊叫,心下却道:“当初就不应该心软,怎么不亲手杀了她。免得现在又是一个祸害。”末了又望了曲梦一眼。 陶逸刚喊罢曲梦也道了声:“少宗主!”下面的话是再说不出口的,千言万语,全在一双眸子里。 苏哲向来知道竹毓的脾性,他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眸子一暗,道:“今时不同往日,你可要想好了,万一他们手里没有人质,这罪你岂不是白受了?还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竹毓苦笑一声道:“我这条命在或不在又有什么区别,左不过是行尸走rou罢了,哪怕是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一面说一面瞧了一眼腰间的五彩幻音铃。脑中又浮现出当日替柳瑶簪发的情景,嘴角扯起一股苦涩的笑容来。 苏哲知劝不过,也不再劝,心下一叹,挥手带着陶逸与曲梦二人离开,心道:“倘或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苏无名便是倾尽淮左之力也要为你报仇。 陶逸见曲梦不肯走,上前拉着她离开。心下仍旧是一声叹息,“放心吧,少宗主一定会没事的,那么多的危险他都挺过来了,我相信这次他也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竹毓见苏哲三人走了,这才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是不是该让我看一看柳姑娘?” 孔笙阴沉一笑道:“我们才不会傻到吧人质随身带着,只要你跟我们去了,自然会见到你想见的人。” 竹毓明知道这里面可能又陷阱,也想到他们手里根本就没有人质,但脚却不听使唤,“好,我答应跟你们走。” 竹毓刚说完这句话,孔笙便招呼人拿绳子来绑竹毓,一面又着人卸下他的骨扇来,却被竹毓挣脱开,道:“放开你们的脏手,我自己会走。” 孔笙自然之道他又一股傲气,鼻子一笑,挥手让手下人推开,口内道:“既然如此,我们也省得麻烦了,走吧。” 这边柳瑶醒来之后,因问柳浩,“二哥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柳浩道:“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柳家破灭的那天说起……” 那天柳浩如往常一样在军营里训练士兵,迎面看见一个衙官手里拿着一个令牌,领着十几个士兵气势汹汹的朝自己走来。 柳浩迎上前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 谁知那衙官不由分说,让人困了柳浩就走。 柳浩气急道:“我乃是朝廷武将,如果没有命令,你们随意捆绑朝廷官员,可是犯法的。” 谁知那人听了,不愧反笑道:“犯法?”又道:“柳浩接旨……” 柳浩一听愣了,这算哪门子的接旨,但看样子又不像是假的,将信将疑的跪下,却听那衙官念道:“奉上敕造,因柳瑶谋害天朝嫡公主,犯了谋逆的大罪,柳家一干人等皆入狱待审。” 柳浩听了犹不相信,眸子瞪的溜圆,一面挣扎一面道:“不可能,我meimei一向与琪公主交情甚好,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事的,这里面一定又误会。” 那衙官道:“误不误会的我不知道,但这却是圣旨所说,我只是奉旨办差,你有什么远去还是跟皇上说去吧。带走。” 柳浩尚在云里雾里,脑子中一团乱麻。 刚出辕门,便听见前面传来吵闹声,抬头一看,原来是这几天一直缠着自己的那位姑娘,只听她道:“你们这帮坏人,快放开我浩哥哥。” 原来这位女子正是水月。 那天水月病好之后就一直缠着孔笙带她来都成找柳浩,当时是女扮男装的柳瑶。孔笙被她纠缠不过,孔水月又犯病,就答应了。 却不知姻缘错对,与真正的柳浩结了缘,才明白自己心心念念的柳浩原来是柳瑶装扮的。因见柳浩呆头呆脑,诚恳不欺,实心待人,一见便如知己一般,所以常常去军营缠他,两人也渐渐生了感情。 水月玩的开心就在阳城多停留了几天,那天经过柳府时,见里面一片混乱,心道肯定是出了事,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柳府大小姐杀害了天朝嫡公主,一家人被下狱了。 末了又听说,柳家因了这才灾难,死的死病的病逃的逃。 水月听了如五雷轰顶!因心里记挂着柳浩,忙又问柳浩在哪里? 那人说柳浩远在城外的军营,恐怕这会子士兵正去拿人了。 水月听了脸色大变,忙招呼孔笙前去救人,谁知还是晚了一步,正碰上柳浩被人押解着出来。于是二话不说便上前抢人。 柳浩见是水月,也急了,忙道:“你来做什么?快点离开,他们可不是吃素的。” 谁知水月听了不但不肯走,反而下定了决心要救人,“你待我这样好,到了此时还在关心我,我怎能丢下你不管。”话还没有说完便“腾腾腾。”上前打了起来。 孔笙见状连忙上前帮忙,几个腾挪,一群士兵便全被他撂在了地上。 水月见状上前解开柳浩身上的绳子,拉着他便跑。 柳浩道:“不,我不能跟你走,我父亲meimei他们还在牢里,我先在怎能离开。” 水月心下也惦念着柳瑶,便同他一起回城。 街上填满了缉拿柳家余孽的公文,柳浩知道原来事情是真的,到此时算是信了。赶到柳府的时候见大门已经被贴了封条。心下一片冰凉彷徨,当即就痛哭起来。 后来又多犯打听到消息,说是柳吉自刎,柳轩猝死,柳瑶成了阶下囚,爹爹被流放,又见满大街贴的都是见自己的告示。 每次去打探消息的时候都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人认出来。 几番想混进宫找南宫离,但都没有成功,心里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后来听说柳瑶要被处斩,就连忙赶去。谁知到了地方,现场一片混乱,方知自己已经来晚一步,人犯被人劫走了。 当下心里松了一口气,因想起竹毓来,便又赶到君雅居,在路上碰到南宫离。南宫离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说让他远走高飞,保命要紧。 柳浩哪里肯走,飞要见柳瑶一面带她走不可。 南宫离说他不过,便答应带他去见柳瑶,哪曾想柳瑶已经再次被南宫平派人抓住,不久就传出人畏罪自杀的消息来。 柳浩当即蒙了,顿感天塌地陷,想到要随他们去了。被水月拦下,硬是将他带到了炎月堡。 柳浩说完,柳瑶心下一叹,“辛亏水月拦住了你,不然我们兄妹那里还有见面的时候。”然后又将自己的遭遇同柳浩一一道来。 待柳瑶说完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柳浩腾地一下站起来道:“我就说你是冤枉的,枉那安玉身为公主却做出这种事来,连自己的亲meimei都要杀害。还连累大哥惨死……”说罢二人又想起伤心事,抱头哭了起来。 正哭着门突然从外面被人踹开,紧接着从门外闪进一个人来,但听声音道:“二首领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劫走人犯。” 柳浩看着来人腾地一下从床榻边站起,取过宝剑,利刃出鞘,横在柳瑶面前,直指孤狼的脸面。 柳浩怒瞪着一双眼睛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说话之间眼睛瞟向孤狼的身后,他的身后正站着一位鼻孔朝天,面带嗤笑的小斯,正是昨天经过院子的时候见过的那个身上带着杀机的小斯。 柳瑶也看出来了,“咳咳,你们把夏jiejie怎么样了?我可以跟你们走,但请你们别伤了夏jiejie以及她府里的人。” “meimei”柳瑶刚说完便从门外又闪进一个人来,正是夏婉清,见她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低垂着头,微张着嘴。 联想到上次的情景,一切都明白了,只这一声含羞带愧的meimei,又怎么能让人听不出来? “为什么?夏jiejie,你为什么要欺骗我?”柳瑶惊厥,殊不知道自己一直担心的人竟然一直在骗自己,几次吧自己送入虎口。 夏婉清感觉到柳瑶逼问的目光,转过头去,抽噎道:“meimei别怪我,jiejie也是被逼无奈。”说话间眼睛瞟向一旁的金铭身上。 原来是他在背后cao控,只是自己能怨谁呢?都怪自己识人不清,当初不听人劝,多管闲事。 柳瑶使劲咽了口气,双手紧紧抓住床单,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阴出的雾水在眼睛里不停地打着转,委屈,不甘,胜过那天在监牢里一般。 “二哥你走吧,不要管我。”柳瑶看着一屋子的人,和院子里黑压压的一片,心下一片灰暗。 “不,我不走。”又道:“要走就一起走。” 柳瑶拉住柳浩的衣袖,恳求道:“二哥,你必须走,你现在是柳家唯一的血脉,柳家不能没有你。”柳瑶说罢,还没等柳浩拒绝,对着金铭又接着道:“我跟你们摩罗门无冤无仇,你们为何几次三番的找我麻烦?” 金铭冷笑一声道:“恐怕不是无冤无仇,我们之间的恩怨用‘根深蒂固’四个字形容也未为不可。”说罢话锋一转,道:“带走!” 柳瑶一下子蒙了,“慢着,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何尝认识你们,莫非是因为水月。可那也算不上仇恨吧。” 她把水月带走,完全是不知情,最后她不是回到摩罗门了吗?柳瑶不明白。 金铭道:“你说少主,这跟少主没关系,你跟我回去自然就明白了。” 柳瑶知道凭柳浩一人是不可能斗得过那么多人的,因道:“好我跟你回去,但,你们必须放了我二哥。” 金铭道:“他背叛摩罗门,门主自有定夺。放不放他不是我说了算的。” 柳瑶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尽在你们面前。”一面说一面从头上拔过簪子抵在脖子上。只拿一双目光狠狠的瞪着这一群人。 柳浩吓了一跳,“瑶瑶,你做什么?快放下簪子。” 柳瑶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哥哥,我在这世间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不能让你再有事了。”说完话锋一转,又道:“你们到底放不放人。”说话间簪子已经刺破皮肤,流下一丝血迹来。 金铭心道:“宗主只说要捉拿这个丫头,至于柳浩么?他走了正好,省的碍护法的眼。” 心下想定,道:“好,只要你跟我们走,其他人我们都可以不动。” 柳浩心下感动,柳瑶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自己又何尝不是只剩她这么一个meimei。 “你们今天谁要动我meimei,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话刚说完后脑传来一记重击,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在昏倒之前叫了声,“meimei……” 柳瑶看着昏过去的柳浩,放下刀手,“对不起哥哥,如果不这样做,怎能保全你呢?” 柳瑶在经过夏婉清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嘴角一勾,一抹嘲笑挂在嘴边。 这场姐妹情谊算是尽了,从此以后,还有什么人是值得我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