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璇玑神魂明 （4）
精通梵语的他很快就摸清了看守士兵的换岗时间，趁着这个机会，摆脱桎梏，一个人偷跑了出来。 神人的想法我们无从揣摩，重获自由的王玄策并未从新疆，甘肃跑回长安。 而是孤身一人到了尼婆罗国，即今天的尼泊尔。 神人一路奔波，饱受战乱之苦。 原本华贵的衣服，早变作破烂流丢。 连一张脸上都满是灰烬，却偏偏手里还提着证明正使身份的节仗。 就是这么一个丐帮中人模样的大使，摆出了一副天朝上国的使臣的尊贵架势。 把尼婆罗的兵士唬的一愣一愣的。 很快，乞丐便面见了国王。 尼婆罗国国王以最高规格的迎宾礼节，表达对神人的欢迎。 神人高举节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大唐以文成公主嫁入吐蕃，两国世代交好。尼婆罗国同样与吐蕃有联姻。如此一来，我大唐自然便是你尼婆罗的坚实伙伴。是也不是？ 国王自然点头不迭。 神人又道：如今我身奉皇命怀柔天下，偏偏在天竺做了俘虏。 我一人安危与否事小，大唐颜面何存事大。你尼婆罗的颜面又何在？ 国王道：这玛卡达的叛贼实在可恶。 神人道:如此，请借我七千精兵，我这就前去讨伐贼子。 国王急忙应允，点了七千精兵良将给王玄策。 接着，王玄策又坑走一千二百余名吐蕃的边防士兵。 纠结着八千二百人的兵马，雄赳赳气昂昂向玛卡达都城开进。 一路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这神人也是厉害，以火牛阵大破反贼的万象军。 接着又用云梯，抛石车，火攻，水攻等法。 仅仅三天，就攻下了城池。 屠灭了叛贼三千，把其余叛贼追的有如惊弓之鸟。 慌不择路间，坠入河中溺死的又有一万。 余下被俘虏了的又一万一千余人。 西域小国玛卡达的内乱，竟然由一位外国大使，“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神人不依不饶，还要讨伐其他诸各国，以雪被俘之耻。 古印度其他各国见状被吓得肝胆俱裂，纷纷停战投降。 曾经对叛军施以援手的东印度王尸鸠摩魂飞魄散，忙送牛马万头，兵戈金银财宝若干，向唐师请罪。 迦湿弥罗国献本国地图，以示对大唐帝国的臣服。 而迦没路国真的是“没路”可走了，跪求唐朝赐予老子雕像和《道德经》，表示以后全国改道教为宗教信仰，同时皇室改姓为李。 “一人灭一国”的王玄策这才罢手，救出自己被俘的其他同伴，押送着发动叛乱的大臣，回长安复命去了。 自此之后，大唐在天竺各国的印象中变得异常高大起来，隔三差五便来进贡。 故事到了这，依然同“外丹”没有联系，请不要着急。 在王玄策的众多俘虏中，有一位名叫“罗迩娑婆”的僧人。 长是庞眉浩目鹤发童颜，唐太宗李世民见了十分惊奇。 这老和尚自称已经三百多岁，只因自己会长生不老仙丹，恳求太宗饶命。 李世民一向不信这些长生之法，偏偏这时候犯了糊涂。 于是命罗迩娑婆在金飙门配制长生不老丹。 一年后，丹成。 此时的李世民年逾五十，身体状态十分恶劣。 常年征战留下的隐疾全部发作，即将命不久矣。 此刻面前出现了长生丹药，自然是“司马当成活马医”，毫不迟疑，吃下丹药。 后来，李世民身上出现痈疮，这是铅汞等重金属中毒的现象。 不久后，被各族人民尊称为“天可汗”的一代明君，就这样死于丹药之下。 成了唐朝第一个因丹药而死的皇帝。 正史上，关于李世民之死语焉不详，仅有“服胡僧药，遂致暴疾不救”一语。 而“神人”王玄策，诛反贼，平战乱，定胡邦。 更是间接地坑死了自己的皇上，功遂身退，深藏身与名。 以我之见，何止“一人灭一国”，简直是“一人灭一皇”。 听到此处，冷清影微微摇了摇头，叹道。 “生老病死，乃人之必由，岂可假托于外物。徒信有什么长生不老丹呢。” 司马承祯双目澄澈清明，说了一句令冷清影大吃一惊的话。 “道尊，你多有不知。罗迩娑婆所炼的金丹，绝非虚妄，的确是长生不老的丸药。” 冷清影奇道：“那铅汞所制的丹药，内涵剧毒。太宗身现痈疮，便是因为中了那金属之毒。明明是催命的毒药，怎地又成了长生的丹药。” 司马先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 “道尊既然见过我的师傅，可曾留心他有没有影子？” 一言而出，惊得冷清影眼睛瞪得溜圆。 虽然他并没有留意那邋遢老道影子如何，却隐隐想到了什么说不出来的事情。 “丹药自然是长生的丹药，却非常人可食。丹砂水银之毒，服之立毙，岂能儿戏？太宗并未修行，虽贵为天子，体质仍为凡俗。吃了自然是毒药。而我师父，毕生苦修，体质已非凡类，那铅汞金丹，便是作杀灭三尸蟲之用。” 怕冷清影不懂，先生又补充道。 “道行深厚者，服下金丹，斩灭上中下三尸。似死而死，死而不死。日下无影，月下无踪。托此躯骸，遨游虚空。道成之日，羽化飞升。” 原来修仙，真的存在。 司马先生说的话，完全颠覆了林玄长久以来的种种观念。 按道教的说法，这便是道缘。 没有缘分的人，根本无法听到这些璇玑。 “黄天圣教点金之祸，也是因为炼制这金丹。那些失败的药金，被他们添上丹砂，雄黄，雌黄，曾青，白凡等物，猛火焠之，则尽成鱼目混珠之假金耳。” “原来如此，我道难怪他们会这么大方。” “上述这些，便是外丹，而天尊体内所凝，即为内丹。” “愿闻其详” 冷清影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