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往事之苦
“你啊!你真是......你慢点喝好不好!” 水月轻皱了皱眉,连忙伸手去拍了拍她的后背。 说实话,她心底还是有些心疼司愉为了陌竹变成这副模样的。 不过照她这么说,陌行那日肯定也是跟司愉说些什么了,看來司愉这些天的胡思乱想陌行是沒有少掺和了。 一想到这,水月心中就涌起一股无名火。 这个陌行平日里为人轻浮就算了,可司愉是什么人?想必陌竹也会有明确交代,他此番送酒之意不是在暗地里故意捅司愉一刀吗? “沒事。” 司愉捂着胸口,终于是稳住了沒有再继续咳下去,可是水月才稍微放心了一丁点,却见司愉又重新替自己添上了满满一杯。 “司愉!可以了!我不许你再这么喝下去了!” 水月哪里还看得下去?不得不出口阻止。 可是司愉倒像是沒有听见一样,依旧继续着她的动作。 “我不知道陌行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变成这样,可是陌行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他那个人极不稳重,说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的!” 她见司愉这般不为所动,只能再一次开口,边说着还边将司愉已经放到嘴边的酒杯给截下了。 一个剧烈的抖动,司愉杯中的酒也只剩下了一半。 司愉沒有抬头,只是有些痴愣的盯着两人手中的一个酒杯,十分低落的问着。 “你今天......是來陪我喝酒的,还是阻止我喝酒的?” 话一落音,她的肩膀颤了颤,似是回忆起什么十分不愿回忆的事情。 紧接着,水月便看见她的脸颊出现了两条湿润的痕迹,终点聚集在她轻颤着的下巴,凝聚成滴,滴落在她的身上,在她浅色的裙衫之上晕染开來。 水月的手抖了抖,盯了她一眨不眨的眼半饷,终是妥协般的点了点头。 “好......” 水月当即松开了自己手,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要是不愿说,我只陪你喝就是。” 她也是下了狠心一般,立马二话不说的就拿起之前的竹筒给自己面前的酒杯添满了清酿,然后也不管不顾身边的司愉,独自一人饮尽。 紧接着又是第二杯...... 第三杯...... 第四杯...... 如此往复。 司愉一直都沒有说话,更沒有出手制止,直到水月猛灌了自己快要十杯的样子,她这才突然又重新将自己手中的酒倒入口中。 水月听闻动静,手中的动作一顿,这才缓慢的看向身边的人。 而这时,她的脸颊已然泛着些许粉红色了。 “哈哈!这才几杯清酿,你就上脸了?” 司愉刚一放下酒杯就看清楚了水月的脸色,有些好笑的说着。 “我现在倒是真相信了,你还真是不能喝酒。” 说完,她又摇了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边的笑意一僵。 “或许吧。” 水月无奈的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的不能喝酒。 但她知道,父亲也是不能碰酒,只有在庆祝的日子他才会偶尔喝一喝母亲酿制的药酒,兴许......是遗传吧。 想到她的父母,她不禁心生几许凄凉意,又执意将手中的酒饮尽。 “我......我爹爹每次为了生意出去应酬,喝醉了回來,我娘亲总是会提前备上一碗解酒汤的......” 司愉望着面前的酒,也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之中。 “可惜,日子一长了,就被我那些姨娘们知晓了,我娘亲家中清贫,又无半点关系户,自当好欺负,所以......大姨娘和其他的姨娘们总是会想办法拦住我爹爹,将我爹爹从娘亲的院中带走。” 说到这,司愉抽了抽鼻子,又抹了一把眼泪。 水月也在一旁静静听着,沒有发出半点声响。 司愉又继续开口。 “可爹爹始终是谁也不跟,只认我与娘亲二人,姨娘也沒有别的办法,只好私底下越发欺凌我们起來,但是爹爹对我们母子二人百般疼爱,怎会容他们这般欺负?在府中,爹爹不知道为了我们,和姨娘还有祖母那些人吵闹了多少次。” “还好,有爹爹护着,我也被姨娘们假意捧在手心,娘亲也一直相安无事,可是......” 司愉说到这便停了下來,接连饮了两杯酒。 可水月也看得出來,她端酒杯的手已经开始有些不听使唤了。 喝完之后,司愉突然嘲弄般的笑了笑,然后看了水月一眼,又看了看了桌上的酒坛子。 “陌行说的沒错,人言可畏,很多事情都会蒙蔽一个人的眼睛,甚至是心。” “就像我爹爹,最终还是沒有足够信任我娘亲,他被那群姨娘蒙蔽了双眼,听尽她们的谗言,逐渐疏远、冷落了我们。” “就算不是因为我爹爹出了事,想必我们被赶出府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她说的时候眼中尽是凄然,完全沒了往日阳光的模样。 水月看的心中一紧,万万沒想到当初司愉被赶出门的事情中还有这般隐情,更沒有想到陌行说话居然如此之重! “这个陌竹!就知道他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 水月使劲的拍了拍桌子,看着面前的司愉变成这样,心中实在是替她感到不平。 “不。” 司愉摇摇头,就连身子也跟着晃了晃。 “他是在提醒我。” 司愉继续喝着酒,嘴中的话似乎也变得更加多了起來。 “我从小看着我那些姨娘斗來斗去,最后,我看着我的娘亲被误会陷害,可是却一丁点喊冤的机会都沒有,只能怨在心里,毫无办法。” “我那时候,有好多事都不明白,看着我娘亲当着爹爹的面一个字也不说,也不辩解,我当时真的好生气,可是后來被赶出家之后,娘亲跟我说了很多......很多......” “直到长大了,我才想明白,那些人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又怎么会给娘亲解释的机会?说多了,反而是火上浇油。” “娘亲生了重病,临走前......只叮嘱我万万别再嫁入妻妾成云的富贵人家,只需找个老实人,哪怕是穷点,一辈子安安稳稳即可。” 说到她娘亲逝世,司愉便忍不住热泪盈眶,但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可我遇见了陌竹,只是第一眼,我......就沒办法离开他了。” “后來,他开始不停的找着一些人。其实......我也知道,他的身份肯定不会太简单,绝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儿子。” “可我到底是沒有想到,他竟然!竟然会是一国皇子,现在更是不得了,成了北齐王上!呵呵!” 司愉虽是笑着,可脸上却写满了悲伤和无奈,倒酒的频率也越发加快了,最后竟直接抱起酒壶就准备死灌了。 水月哪里还坐得住,本來是一直想本分的做一个倾听者,可是看到司愉这样疯狂的举动,她肯定是要出手阻止了。 “司愉!” 水月一边呵斥了一声,一边也及时拦下了已到司愉嘴边的一大壶酒。 可是司愉却已经是喝多了,神智看上去已经有些迷糊,只感觉到嘴边的酒突然停住,她想也沒想就又重新使力夺了回去,忙着将酒灌进了嘴里。 水月肩上本來就还有伤,这样的情况下,肯定是争不过失了理智的司愉,只能是极力压制着司愉不停扬高的酒壶,可是还是无济于事,司愉依旧失控般的狂饮着,嘴里面还來不及咽下的也洒落在了身上。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酒壶就已经空了。 司愉的力道也疑惑般的放小了些,这才给了水月机会,一把夺过了其实已经空的酒壶,十分生气的狠狠将它摔在了地上。 “哐当!!!” 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不远处守着的魑和魅声色一凝,立马循着声源找到了司愉的房间。 可是他们赶來之后,却只是闻到了满屋子的酒辛气,屋内除了水月和司愉之外,并沒有发现又什么外人。 两人神色各异,可谁也不敢贸然打扰,相互看了一眼之后,便只好又重新退下。 “司愉!你干什么这么伤自己!” 水月气得咬紧了牙关,可是一想到她说的那些事情,心中又难免有些不忍起來。 而司愉却好像根本就沒有听到水月说的话似的,她现在只想喝酒,便寻到了之前陌行送给她的那坛竹清酿,又打算喝起來。 水月这次怎么也不能再让司愉这样喝下去了,赶紧眼疾手快的将那坛酒给移开,碰都沒让司愉碰到。 “水......水月!!!” 司愉不满的叫了一声,语气里满是醉意。 “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水月轻声道,赶紧又将手中的酒坛子移的更远了些,然后才放心來到司愉身边,刚一碰到她,司愉就不安分的动了动。 “你胡说......胡说!我要是醉了,怎还会记得......还记得陌竹要纳妃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