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七章 落红
“嗯……” 嘎吱—— “哎呦……” 咔吱—— “大小姐？” “嗯……” “大小姐，你醒了吗？”柳盈小心翼翼地在门外问，毕竟姑爷早上出去的时候交代过了，不要吵大小姐，让她多睡·可是此时房内明明有声响，到底要不要进去呢？ 柳绿见柳盈看着她，也是摊手摇头，她也不知道。 “大小姐？”柳盈又试探地叫了一声，如果这次没有回应的话，那就…… “柳盈啊？进来吧……我醒了。”欧阳紫訫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听起来似乎刚醒，还不太清醒。 柳盈柳绿闻言这才推门进去，一旁的小丫鬟手中端着热水，也跟着进去了。 欧阳紫訫慢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双眼透露着迷茫，可在看到柳盈柳绿之后，便一招手，让她们帮她梳洗，不去想哪儿不对劲了。 “放下就行，你们出去吧。”柳盈指挥着小丫鬟将东西放下，然后将房门重新关上。欧阳紫訫的习惯她们是知道的，虽然现在已经嫁为人妇了，但是伺候她洗漱这种事情还是不想假借他人之手。 “大小姐睡得可好？”柳绿将欧阳紫訫散乱的头发拢到了一起，先是随意地束起，等待她洗漱之后再重新盘发。·一边帮她束发，心中一边盘算着，待会儿要她盘个什么养的发饰比较好，现在大小姐可是墨王妃了，总不能还是束个马尾吧，那也太随便了。 欧阳紫訫揉了揉脖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好像有点落枕，嘀咕道：“一点也不好，这床是怎么了，我早上怎么翻身都不舒服。” 柳盈柳绿闻言抿嘴偷笑，经过昨夜，大小姐浑身不舒服可不是正常的么，只不过这事儿啊，可不能说，大小姐会害羞的。 “早上吃什么？”欧阳紫訫觉得有些饿了，昨夜跟云天墨也不知道聊到什么时候，感觉肚子空空的。 “大小姐，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还是按照你的习惯，一会儿给端到房里吃呢还是……” 柳绿刚想问是端到房中来吃，还是去正厅吃，毕竟今日可是大小姐成为当家主母的第一天。可不等她说完，欧阳紫訫就摆了摆手，“还是什么还是，当然是在我房里吃啊。” “咦？”柳盈在给欧阳紫訫收拾床铺的时候，发出了一声疑问，随即犹犹豫豫地转过身，看着欧阳紫訫的背影，一脸纠结。 柳绿用口型问她怎么了，可柳盈却只是摇头，根本不知道她究竟要说什么。 “怎么了？”感觉到背后两人的小动作，欧阳紫訫撑着头问道，心里还想着以后一定不能聊这么晚了。· “大，大小姐……”柳盈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似乎还带着点哭腔。 “到底怎么了？一大早的别吞吞吐吐！” “那个，你和姑爷，那个……白帕……”柳盈也想爽快地说话，可是这事儿她怎么爽快得起来呢？难道直接上前去问说，大小姐，你昨夜没有落红呢？ 天呐，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柳绿也是没闹明白，这柳盈一大早的，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话都说不利索了。眼看着大小姐已经梳洗得差不多了，她干脆走了过去，扯了柳盈一把，道：“你怎么了，方才还……” “……” “啊？！”柳绿听见柳盈在耳边说的话，顿时也是面色赤红，仿佛憋着什么似的，变得不正常起来。 欧阳紫訫这时终于觉得哪儿不对劲了，扭头看向两人，再看看两人的视线时不时瞟向大床，这才道：“我的床怎么了吗？” 柳盈柳绿先是点头，随即摇头，可两个丫鬟也都是姑娘，真不知道有些话要怎么问。 还记得早上姑爷出门的时候，那可是一个春风得意，大家就都以为昨夜定然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可就算是这样，那用来记录落红的白帕还是要纳入记录的，要知道大小姐嫁的可是王爷，那细节是一条也不能落下的。 如今居然没有…… 柳盈急得想哭也是正常的。 “到底怎么了？”欧阳紫訫已经失去耐性了，本来就觉得累，肚子也饿，再看两个丫鬟古古怪怪的模样，猛地起身径直朝床边走去。 她视线扫过大床，已经被柳盈收拾整齐了，没有什么不妥啊，只是大红的被套上怎么多了块手帕？ “你的？”欧阳紫訫两只夹起帕子，问柳盈，早上到现在，可就她碰过床。这帕子既不是欧阳紫訫的，更不会是云天墨的，那就只有柳盈了。 “不，不是……”这下柳盈是真的要哭了，大小姐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的呢？可大小姐就算不知道，姑爷不应该不知道啊…… 柳绿算是看不下去了，柳盈这性子，这么下去这事儿怕是说不清了，干脆一跺脚，咬着牙道：“大小姐，这白帕是记录，记录初夜用的……” 初夜？ 欧阳紫訫挥动白帕的手突然顿住，面上的不耐烦也僵住了，看了看白帕，看了看要哭的柳盈，看了看捂着脸的柳绿，有些干涩的喉咙发出咕咕声，“你说，这是？” 柳盈点头。 轰—— 欧阳紫訫觉得她此刻头上都要冒烟了，她感觉自己的脸guntangguntang的，她还真是丢脸，居然还问那白帕是不是柳盈的…… 三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脸色好看的，两人是担惊受怕，以为其中除了差错，一人是羞愧难当…… 僵持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最终还是靠欧阳紫訫打破了僵局——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吧，昨夜……”欧阳紫訫突然想起来这里可不是她的悦訫阁，是云府的悦訫阁，忙压低声音道：“我们没有那个，就，就是盖着棉被纯聊天来着……” “……” 这下轮到两个丫鬟傻眼了，什么叫——盖着棉被纯聊天？！ 说好的洞房花烛夜呢？ 说好的初夜落红呢？ 难道早上出门时，脸上满是红光的姑爷是她们看错了？ “嘘！”眼看着柳盈还要说话，欧阳紫訫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道：“有些事，你们别问，别问，我，我自有分寸！” “可是……”柳盈也知道身为丫鬟，有些事不是她能过问的，可是这府上的嬷嬷是要记录落红的，这可怎么交代？ “王妃可起了？” 还真是想谁谁来，管事嬷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起，起了。”柳盈忙答道，一边还看了欧阳紫訫一眼，确定装扮没有问题，这才去开门。 管事嬷嬷笑眯眯地走了进来，看着欧阳紫訫站在床边，先是上前恭敬行礼，随即做了自我介绍，同时也没错过欧阳紫訫藏在身后却露出来一点的白帕。 “王爷出门前都交代过了，一切以王妃为主，那些个规矩本就是人定的，不妨事，不妨事的。” 房中三人这才松了口气，好在嬷嬷来说明了情况，否则她们非得愁死不可，毕竟，这可不是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