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阴谋酝酿
罗放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两个年轻人,一个英俊威武,全身上下王者之风浑然天成,一个柔弱美丽,是任何男人见了都会激发保护欲的娇媚女子。两人站在一起倒是郎才女貌,像是天作之合,只可惜……那双本该勾魂摄魄的眼睛,里面却是一片无边的黑暗。 这是罗放第二次见到叶柳影,这次他总算有机会从头到脚把这小女人好好观察一遍。他眯起眼睛,他的目光不同于罗丞。若说罗丞眼中射出的是威严犀利的光芒,他的眼神中,则多了几分鬣狗般的狡猾阴险。 她确实太像夏柳心……罗放叼着烟斗,看似悠闲的呷着嘴,心中却是一浪高过一浪似的不平静。她除了眼睛看不见,几乎没有一个地方不是夏柳心的翻版。 如若她眼睛能看见,甚至可能比夏柳心更美……罗放不禁看出了神,这世上怎么会有两个人如此相似,难道这叶柳影,是夏柳心对他余情未了,魂魄化成了人间女子,来与他继续相会吗? 他肆无忌惮的盯着叶柳影的样子,让罗丞从心底里感到厌恶。从小到大,他受尽这个父亲的冷落,可还没有哪个时刻像此时这样厌恶他。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盯着的是自己儿子的女人! 罗丞故意咳嗽几声,罗放回过神来,重新恢复了严肃而凌厉的神情。他看着罗丞和叶柳影,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排斥和憎恨,尤其是对这个女人。她怎么可以和他的亡妻如此相似,一向霸道的罗放,怎么可能允许这个世界上有女人替代他的妻子? 那一瞬间,他竟有了要让叶柳影从这世界上消失的念头。那种如水清颜,那种盈盈浅笑,只能属于他的妻子。 “爸爸,有什么事就问吧。”罗丞拉住叶柳影的手,她的手很凉,还在微微发抖。他与她十指紧扣,大拇指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背。 叶柳影的心一瞬间竟像是着陆了平地,踏实和安全感好像编织成一条厚厚的围巾,围着她暖暖的,很舒服。 罗放冷笑几声,仰起头看看罗丞的脖子,说道:“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弄的……没什么大碍,爸爸不用担心。” “没什么大碍?”罗放挑起眉毛,“是不是一定得割到动脉,你一命呜呼,这才算得上有‘大碍’?” 罗丞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嘴角不屑的翘翘:“如果爸爸只是问我的伤势,那我回答了,我现在很好,我的伤不要紧……如果爸爸没有别的问了,那我们就先告辞。” “站住!”罗丞拉着叶柳影正准备向外走,被罗放厉声叫住。罗放走到他们跟前,他看着叶柳影握着手杖的手在不停的颤抖,她的小脸煞白,腿上似乎也受了伤,缠了几层纱布。 罗放想起手下的汇报,稍加分析,基本明白了大概。他冷冷笑道:“罗丞,我还有话问你……你实话告诉爸爸,你脖子上的伤到底怎么弄的?” “是我自己弄的,”罗丞咬着牙一字一字说道:“跟别人没关系!” “我问的是这伤怎么弄的,我有问到是谁弄的吗?”罗放狡黠一笑,“罗丞,你是故意装听不明白,还是……在掩饰什么事情,包庇什么人?” 罗放朝叶柳影瞟了一眼,罗丞顿时怒火中烧。他本能的将叶柳影挡在身后,紧紧瞪着罗放,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是我儿子……”罗放吸了一口烟,烟圈缓缓冒出,竟像坟地里的鬼火。“罗丞,做爸爸的一直都很关心你……” “那就谢谢你的关心了!”罗丞打断他,“不过我现在很好,不需要你多余的关心。你想知道这伤怎么弄的?好啊……” 他猛地一下子揽叶柳影入怀,叶柳影猝不及防,一个跟头栽在他怀里,他更加得意,笑容变得暧昧,眼神中却藏着不可言说的阴冷。他对罗放笑道:“是我跟小影一起弄的,我们打破了杯子……” “怎么会打破杯子?” “男女之事嘛……”罗丞笑容更透着邪劲儿,“一时情动,没注意到周围……” 罗放的面色涨的通红,似是一只充足了气的皮球,针一扎便要爆裂。罗丞知道,一贯禁欲如苦行僧不近女色的父亲,最讨厌的就是他那些风流艳事。 而他,就是要让他父亲讨厌他,憎恨他,甚至抛弃他。 反正,他也是六岁时候被他父亲从福利院里领回来的,六岁之前,他的父亲又不是没有抛弃过他! “爸爸,你真的是在关心我吗?”罗丞冷冷的盯着罗放的双眼,透散出的寒气似是要凝固一切。“你担心我遭人暗算,尤其遭女人的暗算……然后这种丑事传出江湖,人人都会说,罗放养了个败家子,只会玩女人,最后还要死在女人的床上。你还担心这种祸事会殃及你,堂堂罗放的儿子被女人算计死了,那岂不是谁都可以来算计他老子了?呵……你担心我?你从来不会担心我,你担心的只有你自己!” “你……” 罗放被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伸手便朝罗丞脸上挥去。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罗丞左脸,叶柳影听的心惊胆战,心中愧疚更像野草一般疯长。 她摸到罗丞的胳膊,往后使劲儿一拽,自己挺身而出挡在罗丞身前,舔舔干裂的嘴唇,鼓足勇气承认道:“伯父,您别生气……罗丞脖子上的伤是我弄的,是我用碎玻璃杯扎了他,都是我干的……” “叶柳影!”罗丞没想到她会这样做,心头又惊又喜,却还带着几分急躁和愠怒。这个傻女人,怎么就是不听他的话! “叶柳影,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扳过她肩头,冲她大喊,“男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女人插嘴,你给我闭嘴,别再说了!” 叶柳影不为所动,声音虽颤抖却还坚持说道:“伯父,真的是我做的……我没有想到会伤他这么重,如果您生气,那么我认罚。” “你为什么要扎伤罗丞?”罗放冷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那声音像一把利剑,穿透她的心脏,带走她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