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何贵干？
尽管只是一次无意间发生的小规模战斗，可一个小鬼子巡逻队的覆灭，依旧引起驻防附近的日军守备部队警惕。没过多久，微山湖边便加强了戒严盘查。 很可惜的是，任凭那些平时消息灵通的便衣特务打探，得到的线索非常有限。那群在微山湖跟微山岛转悠半天的人，都是陌生人，见过他们的人一个都不认识。 在小鬼子忙着到处抓人审讯之时，赵铁虎带着直属作战分队，却重新返回了与微山接壤的枣庄境内。经过一番实地走访，赵铁虎最终找到安置支队大部队的地方。 这个地方便是位于滕县境内的一座大山，尽管交通不是很便利。可赵铁虎通过实地走访发现，这座大山四通八达，跟枣庄境内的多条山脉首尾相连。 最重要的，距离这座大山不远便是小鬼子重点保护的铁路线。沿着铁路线南下，便能抵达枣庄境内的临城火车站。从战略位置看，这里也极其重要。 选好支队未来驻扎的场所，赵铁虎觉得应该去铁路线上看看。这段时间，他们为了安全起见，并未过于靠近铁路沿线，也是为了防止被小鬼子发现。 相比在同蒲铁路线上，小鬼子大多都是建造碉堡分段管控铁路。在这条途经枣庄的铁路线上，小鬼子却设计了一种铁甲战车，不定时在铁路沿线进行巡逻检查。 考虑到接下来，部队会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赵铁虎自然需要多熟悉一些这里的情况。这样等大部队过来后，才能做出相应的作战跟发展安排。 并未特意挑时间，赵铁虎依旧跟往常一样，带着直属作战分队抵达铁路线附近的山林中。仔细观察着，来往于这条铁路上的火车，还有小鬼子不时经过的铁甲战车。 看到那辆体积不大，却被火炮跟枪武装起来的列车，不少队员都很吃惊的道：“支队长，这个铁疙瘩不好对付啊！真要碰上了，估计还真讨不到便宜。” ‘这玩意确实很厉害，可也有一个弊端。你们没发现，这铁甲列车也是在铁轨上行驶。若是它在行驶过程中铁轨突然断了，你们想想这玩意会有什么下场？’ ‘脱轨，跟前次我们抢的那趟火车一样？’ 随着赵铁虎讲出催毁这种铁甲战车的办法，众队长立刻觉得眼前一亮。往后要对付小鬼子的铁甲战车，只需要提前在铁轨下埋好炸药，算准时间启爆就可以。 甚至在赵铁虎的计划中，他还能想出很多办法解决小鬼子的这种铁甲战车。只是对很多仇视这种战车的百姓而言，他们却非常畏惧这种被钢铁包裹的杀人利器。 趴在铁路线附近，观察了来往于这条铁路线上的火车外，赵铁虎还特意推算了一下这些火车的时速。总体来说，还是令赵铁虎觉得有些意外。 在直行线上，小鬼子的货车速度能达到四五十公里每小时。在复杂路线上，火车也会变成二三十公里的时速。因此想扒火车，还需找好专门的地方。 想到早前谭昌泽介绍的一些情况，赵铁虎询问道：“老坛，早前我听你说起过，在这条线上有不少人喜欢扒火车。这些人，你能找到吗？” ‘应该可以！不过，小鬼子最近查的严，那些毛猴子都不敢轻易露面。说起来，这些人都是常年混迹在铁路沿线的小偷，就靠从铁路上偷东西生存。 打从小鬼子接管铁路之后，这些毛猴子就倒了血霉，很多人在扒火车的时候，都让小鬼子给逮住活活碾死。甚至前番小鬼子，还将铁路沿线的窝棚给烧光，制造了多起血案。’ 听着谭昌泽的讲述，赵铁虎也很认同的道：“都怪这世道太乱，老百姓若真有活命的路子，只怕也不会做这种亡命的勾当。先摸摸那些人的底子，看看能不能吸收进队伍。 早前出来的时候，司令员跟政委都说了，目前我们的部队急需储备过冬的物资。不论粮食还是布匹甚至武器弹药，都是部队急需的东西。而这些东西，铁路上都有。 只要找准会抢劫几次来往的物资列车，相信也能解决纵队的问题。我们刚来情况不熟，我想那些人应该有门路，能打听到小鬼子运输物资列车的一些情况。” ‘行！那我带你去这附近一个黑市，那里有不少混迹铁路线上的毛猴子。很多人都将扒来的物资，拿到那里去出售。只不过，那里的情况有些乱，去的时候要小心些。’ ‘无妨！我们连小鬼子都不怕，还怕这些地头蛇吗？先去摸摸情况再说！’ 做出决定之后，谭昌泽也没多说什么。此行寻找安置点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任务就是尽快打开敌后武装抗战的局面。多了解一些情况，对特遣支队也有利无害。 在谭昌泽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一个位于水陆接壤的小村附近。看着前方那个小村庄，赵铁虎并未第一时间过去，而是令侦察队员先分散隐蔽接近，在小村附近潜伏下来。 这样做，也是防止万一出事，也能给予支援跟提醒。至少从村外看过去，赵铁虎觉得这个村庄很隐蔽。甚至在村庄附近，总能看到一些探头探脑的人。 想到这里是毛猴子销脏的窝点，赵铁虎也清楚村里人肯定很小心。一旦发现有伪军或者大批陌生人靠近，只怕他们便会立刻闻风而逃。 对于赵铁虎这种行事谨慎的态度，谭昌泽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这种战火绵延的年代，出门在外谨慎一些总不是坏事。更何况，他们的身份也比较敏感！ 在村外待了一会，赵铁虎最终道：“大头，铁蛋，等下你们各带两个人陪我进去，其余人在村外等候。如果听到枪声，你们便过来增援。没听到枪响，就在外面待着。 等下老坛以本地人去谈生意，而我冒充从南方过来的买家。至于买卖什么东西，就说我要买最常见的粮食跟布匹。先摸摸这些人的底子，到时再见行事！” ‘是，支队长！’ 一行八人的队伍出现在村口大路上，赵铁虎很快看到有人跑进村子里。等到赵铁虎抵达村口，一位年约五六旬的老人站在村口道：“诸位来鄙村，有何贵干？” 充当引荐人的谭昌泽很快上前，用一口地道的本地方言跟老人聊了起来。听到谭昌泽是来找人，还是村子里比较有名的人，老人才稍稍放松一些警惕。 笑着道：“贵客多包涵！如今世道太乱，小村不敢随意接待陌生人，还请贵客见谅！” 既然是销脏的窝点，那么对于前来购买货物的人，这里的人都会很客气。说到底，他们想要销脏赚钱，没有这些商人的帮助，自然也是不成的。 当八人走进村子之后，看着村子大多都是一些青壮，甚至连常见的老人小孩也看不到。赵铁虎多少猜测到，这些青壮只怕都做着扒火车谋生的行当。 在自称村长的老汉引领下，谭昌泽一行来到村口一幢院子前喊道：“疤狗子，有人找！赶紧出来接客人吧！” 这话听上去，多少让人觉得有些意外。可没多久，院子里很快走出几个人，为首一名身材壮硕的中年人，眼神很警惕的看着站在自家院前的赵铁虎一行。 站在中年人身后的几名年青人，眼神同样显得有些警惕。甚至赵铁虎能隐约看到，院墙里同有人不时探头张望。更令赵铁虎意外的，还是这些人里似乎都握着枪。 就在双方互相打量之时，谭昌泽笑着上前道：“狗子兄弟，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呃，你是葛庄的老坛吧？怎么是你？听人说，你不是出门做大买卖去了吗？今个怎么有空来我这破村子啊！这几位是？’ ‘看来兄弟还记得我老坛啊！这几位都是我在南方交的一些朋友，他们都是有钱的主。这次来北方，也是打算做些大买卖。你人脉广消息灵通，就带人过来拜访你一下嘛！’ ‘哦！原来是从南边来的客人，慢怠了，各位里面请！栓子，别傻站着了，赶紧进屋沏茶招呼贵客啊！乡下人，不识礼数，还请诸位见谅！’ 或许因为谭昌泽的引荐，眼前这个看上去不似什么好人的中年人，也显得非常热情把赵铁虎一行领进自家院子。走进院子的赵铁虎四处看了一下，发现这院子似乎蛮干净。 干净到什么程度，看上去似乎不象经常有人住。想到谭昌泽早前说的，在这里做买卖风险也很大。如果没有熟人介绍，人财两空的事情同样很常见。 总之，这些靠在铁路上扒列车赚钱的毛猴子，在某种程度上也做一些土匪的勾当。尽管没跟小鬼子勾搭在一起，但这些人同样需要小心对待。 好在艺高人胆大，对于这些行走江湖的亡命徒，赵铁虎自然也不会惧怕。只是小心使的万年船，对方端来的茶水，赵铁虎同样一口没喝。 其它充当保镖的李浩等人，自然也是警惕的注视着院中的情况。可这种作派落在疤狗子等人眼里，自然会觉得赵铁虎有来头有背景。对待这种人，他们同样需要小心对待啊！